她嘶喊一聲，雙手夾着刀刃用力向上頂，身子直起，擡腳踹翻面前的黑衣人。
白色腰帶迅速從刀刃上抽離，左右一甩，發出兩聲空曠的爆響。
夾擊而來的黑衣人被這股力道掀翻在地。
空月將溫阮往身後攬了又攬。囑咐道：“姑娘小心，別讓這不長眼的刀劍傷了您。”
“我沒事。”溫阮側眸掃一眼門窗。已是無路可逃。
饒是空月再厲害，但終究寡不敵衆。
越來越多的黑衣人涌上，很快空月便被纏住脫不開身。
溫阮被團團包圍，落入險境。
黑衣人舉劍。朝她襲來。
溫阮屏住呼吸，那種死亡撲面的氣息再次襲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殺了我，他不會原諒您。”
溫阮開口，語氣軟軟的，沒有面臨死亡前的恐懼求饒，也沒有聲嘶力竭的指責喊冤，她平靜的道出一個事實，卻讓慕容芸霽心底狠狠一戳。
駱翊看着皇后面色，拿不定她會不會就此改變主意，若此刻讓黑衣人動手，殺掉這位繼室。太子責怪怨恨起來，難免皇后會後悔。
駱翊呵道：“住手！”
黑衣人的長劍落下之際，猛地收手，那劍風快如殘影，溫阮閉，只覺面前白影虛晃。再睜眼時，耳邊一抹髮梢落地。
方纔生死幾乎只在一剎。
她的心臟後知後覺的狂跳起來。
慕容芸霽極冷的哼笑一聲，手在椅扶手上緊了又松，古井無波的鳳眸，因溫阮的話而盪漾出一絲漣漪，很快便又沉下。將那絲波動藏得深不見底。
“看來你也不是傳言那般癡傻，倒是本宮小看你了。”
她的目的是活着走出寶曦宮，激怒皇后，此刻對她而言沒有益處。
“我落入險境。他會以身護我。所以他將我的命看的同他一樣重要。”溫阮垂眸，聲音淡不可聞，辨不出任何情緒。
“你與先太子妃長得很像，他自然會護你。”慕容芸霽眉梢微挑，語氣驟然沉下來，厲道：“但這理由。今日護不住你的命。”
駱翊眸子一動，擡手揮下。
黑衣人得到指令。再次動手。
“皇后娘娘！”空月急道。
駱翊猛地擡手捏住拳，讓黑衣人稍安勿躁。
“先太子妃逝世三年。殿下瘋了般，差點隨先太子妃一起去了，是因爲姑娘，殿下得以慰藉，殿下見到姑娘如獲至寶，如今您要把他的寶物生生奪了，是讓他恨您入骨，再次生不如死嗎？”
這些話。雖萬不該從一個奴婢的口中道出，但生死關頭，空月哪裏顧得上其他。
死罪就死罪吧。
“放肆，娘娘與殿下的關係。豈能是這個婢子隨口挑撥的！”駱翊怒道。
慕容芸霽端坐着，手指微微收緊。
“姑娘於殿下而言的分量並不比先太子妃輕，還請皇后娘娘認真考慮。”空月額上青筋暴起，她雙手抱拳，彎下腰去，懇求皇后。
黑衣人圍困溫阮與空月，手上的刀劍衝着她們，等待皇后再度下令。
“娘娘……”駱翊小心翼翼的請示皇后。
慕容芸霽將那細微的情緒藏得極好，她面色不改，冷道一字：“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