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寶曦宮後，元稷在溫阮耳畔溫聲道：“乖，閉眼。”
溫阮沒問緣由。她閉上眼睛。
元稷打橫將她抱起。回了東宮。
一路上來往的宮人遠遠地瞥見太子抱着太子妃，他們衣衫上的血跡還未看清。便轉身迴避。
回到東宮後，元稷將溫阮放在牀榻上，她仍閉着眼。
元稷道：“等我一會，我來找你。”
“好。”溫阮應了一聲。
她聽到腳步聲逐漸遠去，房門關閉，才緩緩睜開眼。
殿內碧羽和幾個宮人候在旁邊。
溫阮適應了殿內的燭光。目光環視一圈，並未瞧見空月。
她問道：“空月呢？”
“回太子妃的話，空月姐姐去沐浴更衣了。一會再來伺候太子妃。”碧羽道。
溫阮看一眼碧羽身後的人道：“你們都先退下吧，這裏留碧羽就好。”
“是，奴婢等告退。”
等其餘宮人退出殿外。溫阮問：“殿下和空月他們衣服上是不是染了血？”
碧羽沒想到溫阮問的這般直接。
方纔太子可專門是交代過的，不許告訴太子妃。以免嚇到她。
碧羽怔了怔，不知作何回答。
“你只需點頭或者搖頭。”溫阮看穿她的心思。
碧羽緊張的點了點頭。
溫阮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裙，並未濺到丁點血漬。
方纔在寶曦宮發生了什麼。她是清楚的。
他倒是將她護的很好。
只可惜。無論今生如何相護。也捂不暖那顆已經死掉的心。
溫阮歪在牀榻上歇息了一會兒。
元稷並未讓溫阮等很久。
“累了？”元稷推門進來，瞧見溫阮歪着身子。
溫阮繼續懶着沒動，說：“我在等你。”
若是換了從前，她定會快速起身。替元稷卸下身上的披風，柔聲問他是否用過晚膳了。再沏一杯熱茶給他。
現在便隨她心情。
李赤珹命人開始傳膳，空月也回到溫阮身邊侍奉。
碧羽扶溫阮起身，她看了一圈，他們都換了新衣，身上丁點兒血腥味也聞不到。
一頓晚膳，兩人喫的十分安靜，沒人提方纔在寶曦宮內發生的事情。
倒是中途，有個寶曦宮來的小太監，進來傳了一句話。
“奴才拜見殿下、娘娘。”小太監俯身道，“皇后娘娘病倒了，駱翊嬤嬤讓奴才來請殿下過去瞧瞧。”
元稷正在用膳，他聞言後，持筷的手頓了頓，而後夾了一塊魚肉放在溫阮碗中。
“多喫點。”
溫阮察覺到他的異樣，她只點了一下頭，並未像前世那般大度勸元稷，母后那邊要緊。
相反，身爲兒媳，她連樣子都懶得做，太監稟報歸太監稟報，她用她的晚膳，沒有問候。
空月是個機靈的，知道幾人之間的矛盾，她道：“沒瞧見殿下和娘娘正在用膳？你先回去吧，等殿下用完膳的。”
“是，奴才告退。”小太監背後早已是汗涔涔的，他話罷又行了一禮，這才退出大殿。
小太監走後，飯桌上的氣氛變得怪異起來。
元稷神色未變，一邊給溫阮夾菜，一邊自己用膳。
溫阮倒也未說什麼。
只是碧羽候在一旁，覺得快要踹不過氣來。
分明什麼都沒變，但又好似兩人之間有種劍拔弩張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