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又小聲嘀咕：“可娘娘的命。就算是奴婢自刎也是賠不起的呀。”
溫阮笑道：“放心寧京城我比你熟，不會出事的。一會我們茶館去換了衣服，卯時茶館集合，再一起回宮，你能做到嗎？”
碧羽神色猶豫的看着溫阮。
溫阮回眸餘光打量一眼在暗處跟着的小太監。她低聲道：“就當是我今日給你私放的半日假。茶樓後門有馬車和車伕，你去哪讓車伕載着你，不會丟了的。”
“娘娘……”碧羽還是不放心。
“就這麼定了。”溫阮嚴肅起來，碧羽等人是不敢反駁的。
她曾在那個位置上坐了三年的太子妃，即便現在物是人非，換了身子重活一世，當年的威嚴與氣勢不經意間還是會顯現出來。
碧羽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那娘娘要注意安全。”
“你也是，顧好自己的性命。”
溫阮帶着碧羽走過一條街巷，最終站在聚雅茶館前，她微擡眸，睨着茶館的牌匾。
三年時間過去，牌匾依舊硃紅如新。
只可惜啊。人卻走馬燈似的換了一輪。
“娘娘您怎麼了？”
碧羽見溫阮的眸光看着牌匾有些黯然。
“沒什麼，我們進去吧。”
溫阮斂起眸子，她戴着帷帽，一進門便認出了昔日的老友。
算起日子來，今日正好是聚雅茶館的掌櫃親自當值。
“兩位姑娘是宮裏來的吧？”掌櫃看一眼她們的衣裙，笑着相迎。詢問道，“請問二位要個什麼位置？”
“二樓，雲霧閣。”溫阮道。
“爲何關閉，這雅座不就是供客挑選預定的嗎？”碧羽不知其中緣由，便問道，“關掉一間。豈不是少掙一間的茶水錢嗎？”
掌櫃輕嘆一口氣，語氣裏摻雜了些許悲傷：“三年前，常來雲霧閣的朋友逝世了。這屋子，我便關了，一來是祭奠老朋友，二來算是給自己留個念想。這茶水不茶水錢的。原也不差這一間屋子。”
碧羽沒想到隨口一問，竟觸及了掌櫃的傷心之事。她抱歉道：“失禮了。”
“不打緊，不知者不怪。”店掌櫃隨即揚起脣角又掛起迎客的笑容。
“掌櫃的也是性情中人。”溫阮淡聲道。“既然雲霧閣關了，那就旁邊的碧落坊吧。”
“成，兩位姑娘這邊請。”
掌櫃將溫阮和碧羽送到二樓的碧落坊，溫阮在進門之間提前付了茶水錢，道：“這房間給我留一日，中途我們要出去一趟，卯時左右回來，如若有人問起。便說我們一直在裏面。這期間小二不必進來添水換茶。”
掌櫃也不多問，便點頭應下。
在溫阮轉身正要走時，掌櫃喚住她：“聽姑娘說話的聲音很像我一位逝世的朋友，不知可否看一眼姑娘的廬山真面目？”
溫阮頓了頓。並沒回過身：“掌櫃怕是認錯人了，這茶樓我第一次來。”
碧羽解圍道：“我家姑娘得了病，不宜摘下帷帽，還望掌櫃見諒。”
掌櫃雖心存疑慮，卻也沒再過多糾纏，客氣了一句，便下了樓。
溫阮目光落在被封掉的雲霧閣看了又看。
那門上落了一把厚重的鎖，看樣子是有三年時間沒有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