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範閒的話,郭寶坤叫道:
“好!我作爲被打的苦主,就是要上到公堂,告他毆打朝廷命官的罪行!哎呦!”
王直見此,對衆人說道:
“想好好喫頓飯怎麼就這麼難呢!走吧,我們也跟去瞧瞧,給範閒做個見證!”
說完,帶着衆人向樓下走去。
這時,範閒和被爬起身的護衛攙扶下,艱難起身的郭寶坤一起到了府衙。
京都府衙裏,府尹聽到手下人彙報後,也是頗爲頭疼。
一個尚書家公子,一個侍郎家大少,這兩位都不是好相與的主,這案子難斷了。
正在他思考着事情跟怎麼抹平,兩不得罪的時候,範閒及郭寶坤、賀宗緯三人都走上堂來。
王直、郭府護衛等人卻不能上前,被衙差攔在了大堂之外。
坐在上首位置的府尹,見三人站在堂上,於是開口問道:
“你們三人,誰是原告、誰是被告啊?”
堂下郭寶坤想說話,卻是做出一副疼得渾身難受的樣子。
幾次欲言又止,看起來頗爲悽慘。
一旁的賀宗緯,爲了抱住郭家的大腿,見此毫不猶豫的上前說道:
“稟大人,學生賀宗緯有話要說!”
府尹不悅的看了一眼賀宗緯,知道他是京都有名的才子,不好苛斥與他,只得語氣不善的說道:
“哦,你又什麼話說來聽聽!”
賀宗緯拱手說道:
“大人,今日學生和郭寶坤、郭公子在街上於範閒發生言語爭執,範閒對郭公子拳腳相向,制使郭公子受傷頗重,不能言語,特由本人代爲陳述,請大人明斷!”
範閒奇怪的看了郭寶坤一眼,心道:
不對啊!先前在街上的時候,郭寶坤不是叫囂得挺歡騰的嗎?這會,怎麼就說不出話了。
他哪裏知道,這時路上,兩人就商量好了的,在堂上最好不要說話,全由賀宗緯陳述案情爲好。
這也是,爲了凸顯出、郭寶坤被範閒打得傷勢嚴重的情況、故意爲之的。
府尹看向一旁的範閒,詢問道:
“範閒,賀公子所言,可是事實?”
範閒聞言,躬身一禮道:
“我確實動手打了郭公子,不過。。。。。。”
範閒話還沒說完,就被賀宗緯打斷道:
“大人,您看!範閒都承認大人了,還請大人判罪範閒,當街毆打朝廷官員的罪責!”
郭寶坤也一臉喜色、得意洋洋的看了範閒一眼,又將目光移到府尹身上,等着府尹宣判。
範閒卻是說道:
“大人,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府尹聞言,急忙說道:
“哦、你切繼續!”
範閒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毆打郭寶坤,是有原因的!事情是這樣的。。。。。。”
範閒將事情的起因、經過講述一邊後說道:
“試問,如果有人想要當街將我打殺,我該不該還手呢?
大人,我這是不是應該算是正當防衛呢?”
府尹聞言,心中已有計較,於是向郭寶坤詢問道:
“郭公子,你可曾說過,要你的護衛,打殺範公子的話語?”
賀宗緯卻是辯解道:
“大人,那只是郭公子的氣急之語而已,當不得真的!”
話落,範閒幽幽的來了句:
“哦!找你這麼說的話,郭公子只是說的氣話,那爲何,郭家護衛會一窩蜂的撲向我,要圍毆我啊?
要不是我武功尚可的話,我豈不是、就要被他的手下當街打死!
只有這樣、纔算是郭公子,觸犯了南慶律法。
而只要我還手,就是郭公子,一時氣急,做出不當之舉了?”
賀宗緯被範閒的一席話,說得啞口無言,不直道改怎麼反駁。
郭寶坤也傻眼了,一時心急,出言道:
“那是你出言辱及家父,我才一時氣急,讓護衛動手的!”
範閒聞言,一副驚訝的樣子,說道:
“剛纔這位賀公子,不是說郭公子被我傷得很重,不能言語的嗎?
這會,怎麼說話如此利索了!”
郭寶坤聞言,頓時一呆,只能說出一個字:
“我。。。。。”
賀宗緯卻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心道:
這郭公子,平時看起來挺機靈的啊!
怎麼到了關鍵時刻,就不中用了呢?
範閒這時才繼續說道:
“大人,事情已經清楚了,那我這是不是,能算做正當防衛呢?”
府尹聞言,點點頭,對郭寶坤說道:
“郭公子,你可願意承認範公子所言,是你帶人當街行兇在先、範公子自衛在後呢?”
郭寶坤倒是不傻,哪裏願意承認當街行兇的罪行,急忙說道:
“沒有的事!就只是言語不和,發生摩擦、互相鬥毆而已!”
這話變得太快,讓範閒無奈的同時,也鬆了口氣。
畢竟,毆打朝廷官員的罪,也不是範閒能輕易承受下來的。
府尹見事情終於向好的方向轉變,急忙和稀泥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麼你們之間的事,就按照南慶律,各自罰款銀錢百兩就成!
你們,可有服氣?”
範閒知道這事,也就這樣了,於是躬身道:
“大人英明!”
郭寶坤和賀宗緯兩人,卻是無奈的對視一眼後,紛紛躬身道:
“我等服氣!”
府尹見事情圓滿解決,於是微笑着讓人給兩人寫了判罰書,讓兩人簽了名字,就溜回後堂去了。
等範閒、郭寶坤兩人各自交了罰款,走出公堂之時,郭寶坤狠狠的瞪了範閒一眼後說道:
“範閒,切讓你得意!
這事,遲早會找你算賬的!
哼!走着瞧!”
說完,一甩衣袖,在護衛們的攙扶下,上了轎子,揚長而去。
見郭寶坤一行離去,範若若吊起的心,也就放了下來,這才上前,拉住範閒的衣袖說道:
“哥!還好你拿住了郭家的錯處,不然,可就危險了!”
王直卻是說道:
“若若,你那麼聰明,難道看不出來!
範閒是故意激怒郭寶坤,讓他先動手,他好光明正大的動手揍郭寶坤,給他的護衛滕梓荊出氣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