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自己與壹現在處於一種奇怪的關係，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這個人工智能好像在跟自己暗暗較勁……
自己讓對方感到一些不適。
然後對方就給自己一個反擊。
“壹，我很好奇，”慶塵認真說道：“你的父母是人類嗎？我真的很誠懇在問，他們叫什麼名字？”
壹感到奇怪：“我的父母確實是人類，只不過你問這個做什麼，這已經是第二次問同樣的問題了。”
“我就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教出你這麼氣人的人工智能？”慶塵說道。
“奧，”壹也認真的回答：“這確實是祖傳的，我父親當年確實差點氣死不少人來着，所以我這也算是從小耳濡目染，經歷了言傳身教。”
“你父母是誰？”慶塵再問。
“你現在是騎士了，所以也不是不能說，我父親叫任小粟、母親叫楊小槿，”壹回答：“你見過他們的名字，就在青山絕壁上。”
慶塵愣住了，原來壹的父母，竟然是騎士組織創始人任禾的兒子與兒媳婦？
難怪壹跟李叔同關係這麼好，原來彼此之間還是世交！
也或許正是因爲有這一層關係，所以壹也對騎士有着天然的好感。
壹見慶塵不說話了，突然又說道：“對了，還有個事情。。你在拳場獲得的拳賽分紅，按照聯邦法律是要交個人所得稅的。”
慶塵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等等，個人所得稅？打黑拳都要交稅嗎？”
“當然，”壹說道：“稅務稽查系統非常強大，可以追查你的轉賬記錄，除非你永遠使用現金結算分紅。也正是因爲稅務稽查系統太強大，所以很多小商小販只接受現金結賬。”
“難怪科技都如此強大了，聯邦竟然還保留着紙幣，”慶塵無奈道。
壹繼續說道“這年頭財團之外最不能招惹的人，就是聯邦稅務管理局的人。聯邦裏有句老話，如果你招惹財團，他們爲了大人物的風度並不會當面搞你，但聯邦稅務管理局會……”
財團的行事風格是，他們雖然可能已經很生氣了，但面上依舊跟你嘻嘻哈哈的，等回家了再讓下屬去端你滿門。
聯邦稅務管理局不一樣，你什麼時候偷稅漏稅，他們就什麼時候當場弄你。
“稅率是多少？”慶塵問道。
“個人所得稅是階梯稅制，最高繳納55%，”壹說道。
這時，慶塵略微遲疑了一下問道：“有沒有什麼合法避……”
“不用考慮那麼多，我已經幫你交過了，”壹淡定說道。
剎那間，慶塵感覺自己身體裏有一股鮮血直衝腦門，差點就衝破了他大腦內的血管。
慶塵在車裏平靜問道：“我是觸犯什麼天條了嗎，需要老天爺派你這麼一個人工智能來懲罰我？”
壹苦口婆心說道：“在聯邦哪怕是合法避稅也有危險，那羣人根本不講道理的。我這也是爲你好，你現在還太弱小，不適合招惹聯邦稅局這麼強大的國家機器。”
在慶塵原本的計算裏，他每個月打兩場拳賽就差不多足夠還貸了，但現在一交稅，就得打四場。
事實上整個海棠拳館都沒有這麼高強度賽事，拳手打完一場之後，養傷都得一兩個月，尋常拳手一個賽季能打兩場就不錯了。
這期間他不能受重傷，因爲受重傷就得暫停賽事，停賽就沒有收入，沒有收入就還不上貸款。
然後，現在他擁有的房子、車子，就全都歸銀行了。
這貸款金額一定是李叔同算好的，對方希望用高強度的戰鬥來錘鍊慶塵的格鬥技巧。
“我知道師父是希望我繼續走上拳臺，把戰鬥的根基打紮實，”慶塵在浮空車裏，發出來自靈魂深處的質問：“可這也太坑了吧，哪有這麼坑徒弟的？還有，這交稅的比例也太高了吧！？”
就在此時，慶塵忽然心中燒起一股火來，彷彿要把血液都給燃燒起來。
血脈在擴張，因爲血液過熱的原因，他的額頭上都結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來。
這種心中的火焰，更像是在深淵縫隙下放，突然迸發的岩漿！
以至於，慶塵甚至沒使用呼吸術，臉上都有火焰紋路蠢蠢欲動、若隱若現！
只是，這火焰來的快、去的也快，不知道怎麼的，慶塵臉上隱約浮現的火焰紋路由紅轉藍，連帶着那股深淵之下的心火也覆滅了。
浮空車裏壹喃喃說道：“你師父假死的時候你都沒覺醒，結果跟你提起要交一半的稅，你差點覺醒了？”
慶塵疑惑：“我剛纔是差點覺醒嗎？可爲什麼沒有覺醒呢。”
壹說道：“我也不太清楚，覺醒這種事情……不屬於我能解釋的科學領域，它屬於神祕學。不過，你這最多算是覺醒的徵兆，真要覺醒的話動靜比你這大多了。”
慶塵皺着眉頭，他感覺有些遺憾，若是能直接覺醒，恐怕戰鬥力能提升一大截。
他問道：“如果我覺醒了，我的身體素質會怎麼樣？”
“可能你的身體素質會再次質會再次提升，”壹說道。
騎士每次晉升之後本就是同級最強的象徵，那如果慶塵能再次覺醒，會是個什麼境界？
“那有沒有人在修行的同時，又突然覺醒？”慶塵好奇道。
“我印象裏沒有，畢竟修行時已經將潛力釋放掉了，本身應該不具備覺醒潛質纔對，”壹回答道。
慶塵沉默。
壹好奇道：“你不感覺難過嗎，差點就覺醒了啊，很可惜。”
慶塵想了想說道：“路還很長，一定還有機會，已經錯過的，就不用浪費時間去哀嘆了。”
壹：“嘖嘖。”
……
……
慶塵也沒有真的走路去拳館，畢竟18號城市太大。
等他徒步走到第四區，估計天都亮了。
此時此刻，關於18號監獄被慶氏摧毀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聯邦。
然而，並沒有財團對此作出過激反應，大家反而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全都保持了沉默。
當慶塵的浮空車降落在海棠拳館的停機坪時，他已經聽到拳館裏沸騰的歡呼聲。
似乎外界所發生的一切，都未曾影響到這裏。
這些賭徒們不關心學生遊行，也不關心今晚是否死了一位半神，他們只關心自己有沒有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