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慶塵選擇這個戰場的意義所在!
“有意思了,”幻羽輕聲笑道:“我說白晝的那位老闆怎麼會選擇這裏,只不過我有些好奇,他是怎麼把反器材狙擊步槍帶過來的。”
如果是開車走高速過來,那麼時間來不及,因爲這是幻羽精心設計好的時間。
如果是坐高鐵過來,那麼反器材狙擊步槍是如何通過安檢的?
那麼只剩下兩種解釋,第一種是,這位白晝的老闆應該可以將狙擊槍收入身體。
所以,這狙擊槍要麼是超凡能力的具現化,要麼就是禁忌物!
第二種是,白晝老闆早就抵達了鹹城。
不是幻羽選擇鹹城作爲兩個組織間的主戰場,而是白晝猜到了鹹城是幻羽的大本營,所以假意讓慶塵來參加數學競賽。
其實是白晝要選擇這裏當做主戰場,而且還提前看好了未央湖公園作爲最後的決戰之地!
“終於遇到一個有意思的對手了,”幻羽亢奮起來的:“允許你動用無人機組,先別管慶塵了,今晚務必殺了這位白晝的老闆。”
就在這通話間,一枚巴掌長的子彈驟然飛至,打穿了一顆湖邊的柳樹,也打穿了柳樹後的殺手。
人們總是低估反器材狙擊步槍的殺傷力,對它沒有一個明確的認知,只有死亡纔會教會他們一個道理:躲在樹後沒用。
慶塵此時,用的全是最具穿透力的鎢芯穿甲彈。
張三在躲在樹林中的假山後,他默默的看了一眼不遠處樹上的彈孔,判斷出狙擊手應該不在摩天輪上,而是在摩天輪對面塔吊式蹦極處。
“打開邊界無人機的箱人機的箱子,”張三冷聲說道:“等會我用無人機掩護,全都給我衝到蹦極點。”
說着,張三從其中一隻箱子裏取出全息神經元接駁眼鏡,十二架邊界無人機同一時間納入他的意識掌控之中。
下一刻,慶塵在‘以德服人’的光學瞄準鏡中,竟然看到湖邊的柳樹林中有無人機羣騰空而起。
那熟悉的無人機與機載武器設備,讓慶塵皺起眉頭。
邊界-011無人機組,這是肖功曾經用過的東西……可是慶塵並沒有李叔同那種擡手間用撲克牌擊落漫天無人機的本事。
這是聯邦集團軍的軍用無人機啊,幻羽是怎麼帶過來的?!
之前能把裏世界的手槍帶回來也就算了,這怎麼連無人機都能帶回來?
慶塵忽然意識到,幻羽身上恐怕不止一件禁忌物,甚至有某個禁忌物能從裏世界攜帶物品回來,比如箱子類的禁忌物!
他看着無人機羣感覺到一陣頭皮發麻。
與此同時,無人機升空的剎那間,樹林中近百名原本被壓制的殺手全都衝了出來,分散在不同的方向,嘗試着在無人機羣掩護下,突破開闊地!
要知道,他狙擊能力確實很高,但軍用無人機飛行速度太快了,他必須做出選擇,先擊落無人機羣還是去阻攔地面上靠近的人羣。
慶塵笑了笑,他已經做出決定,並扣動了扳機。
地面上,一名殺手濺出放射狀的血跡。
再次扣動扳機,又一名殺手的胸口被打出恐怖的血洞來。
張三用神經元接駁後的無人機羣在空中快速逼近,他有些意外,原本還以爲這位白晝老闆會先解決無人機的,因爲無人機羣能直接飛上蹦極臺,明顯威脅更大。
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決定先擊殺地面上的人羣。
難道對方並不懼怕無人機羣嗎?
此時,無人機下方的攝像頭甚至已經足以放大到看清慶塵的面部:“老闆,是一個從未見過的年輕男子,長相平平無奇。”
“殺了,”幻羽平靜說道。
然而就在無人機羣畢竟慶塵四百米射程範圍內的瞬間,張三通過邊界-011無人機視角,赫然看到慶塵調轉了槍口。
張三非常肯定,無人機測距儀顯示的確實是400米整的那一刻,對方調轉了槍口。
他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對方能夠精準測算距離。
張三忽然通過邊界無人機的視角,看到對方在笑。
爲什麼會笑?
因爲400米就是‘以德服人’的直線打擊距離,在這個範圍內,慶塵甚至都不用去計算拋物線。
他只需要在準星所到之處,扣動扳機!
慶塵總覺得今晚好像少了點什麼。
今晚,他輾轉十多公里,以一己之力與幻羽的近百名殺手周旋,如此盛大的夜幕,怎麼能沒有煙花。
下一刻,那些做着規避動作並快速逼近的邊界無人機,一一在空中爆裂開來。
還沒等它們進入自己的100米射擊距離,便全都粉身碎骨。
張三猛然摘掉自己臉上的全息眼鏡,怔怔的看向蹦極臺:“老闆,我們要重新評判這名狙擊手的水準,對方只用了六秒時間,便擊落了十二架無人機,彷彿不用思考似的。”
是的,不用思考,那是一種400米內的絕對槍感,宛如與生俱來的狩獵本能。
“不過老闆放心,我們的人馬上就要突破開闊地進入蹦極塔,”張三平靜說道:“他應該沒想到我們會有這麼多人,所以才選擇了這麼一個沒有退路的地方。”
未央湖公園裏的塔吊式蹦極臺是一棟孤零零的獨立建築,就像是建築工地上孤零零的塔吊。
蹦極臺離地70米,下面就是未央湖。
幻羽笑了起來:“70米高空落水,必死無疑,最輕也是骨骼盡碎。”
下一刻,十多名最前面的殺手已經衝到了蹦極塔裏,有人乘坐電梯,有人走樓梯,還有人乾脆攀爬着外部的鋼筋直梯。
他們就像是螞蟻一樣,向上圍攻,而蹦極塔上的慶塵,忽然嘀咕道:“怎麼有一種被喪屍圍攻的既視感。”
他依然不緊不慢的扣動着扳機,解決那些還未靠近蹦極塔的殺手,沒有浪費一枚子彈。
張三藏在暗處遠遠看着:“奇怪了,他怎麼好像一點也不慌。”
沒錯,在張三看着慶塵依然還在平平穩穩的扣動扳機,甚至一次都沒失誤過。
“老闆,蹦極塔裏還有其他人,有人堵在電梯門口,身形很像慶塵,”藍牙耳機裏有人說道。
此時,乘坐電梯上去的殺手們,剛等到電梯打開,便看到一位帶着黑色口罩的年輕人等在門口。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年輕人便已經擡起手臂,扣動了手槍的扳機。
轉眼間將一電梯的殺手打死在裏面。
幻羽聽着消音手槍的悶響聲:“果然,這位纔是白晝老闆身邊最信任的人,上一次在行署路開來大酒店,應該也是他守在樓上。”
這時,那些走樓梯的殺手們也蜂擁而至。
‘慶塵’丟掉了打完子彈的手槍,從腰間拔出一柄匕首來。
卻見他不退反進,竟頂着一具屍體,朝着樓梯下面殺了過去,刀刀都割在最致命的部位!
“這慶塵怎麼跟不怕死似的,一個人想要擋住幾十人?”有人在通訊頻道里看着那個朝樓梯下面殺來的年輕人。
對方憑着一身的悍勇,眼睛也不眨的收割着生命。
不過,就在他以宛如藝術的刀術殺掉五六人後,樓梯間突然響起槍聲。
‘慶塵’腹部中槍了。
“我打中他了……嗬,嗬……”
那名開槍打中‘慶塵’的殺手,說話間被‘慶塵’撲至面前,抹了脖子。
血液橫流。
不過,‘慶塵’自己也因槍傷緩緩倒下。
張三在藍牙耳機中停着戰況,當他聽到‘慶塵’倒下時,不知爲何鬆了口氣:“不要管慶塵了,去殺了蹦極臺的狙擊手……等等,他怎麼站起來了,他要幹什麼?!”
張三震驚了!
視野中,真正的慶塵不知何時停下了槍聲。
他站在蹦極臺的邊緣,靜靜的感受着風在身邊流淌。
剛剛樓梯裏,是他在路上用提線木偶控制的殺手。
他專門用藍牙耳機說“他們已經死了”,其實是爲了迷惑幻羽。
因爲其中一個並沒有死,而是成爲了他的傀儡,用來給製造兩個身份。
慶塵自己,享受着風,享受着寒冷,享受着,這世界帶給他的一切。
他閉着眼睛,靜靜佇立。
所謂終極信任,便是相信當你做好一切準備,命運會給你一個答案。
慶塵曾在那神祕世界中一次又一次的死去。
從一開始的恐懼,到最後的面不改色。
所謂人世間一切努力,大抵如此。
但是,當他真正站在這蹦極臺邊上的時候,想到自己這次如果失敗了,可能真的會死,還是有一些害怕。
這時,風停了。
雪花開始垂直落下。
如果要跳的話,就是現在。
慶塵感受着空氣中的寒冷溫度,他依舊閉着雙眼。
對了,騎士的信仰是什麼來着?
是落子無悔的勇氣。
慶塵看着那些幾乎要衝上蹦極臺的殺手,還有喊殺聲,睜開眼睛微笑起來。
他在剎那間開啓逆呼吸術,冰一樣的紋路在臉頰開始綻放。
感謝這世界,有剝奪,也有饋贈。
永遠少年!
就在殺手們衝上蹦極臺的前一秒,慶塵張開雙臂向後仰去,墜向未央湖中!
卻見夜空中的少年舒展着身體,宛如一隻輕盈的飛鳥,在遼闊的長夜幕布中,穿透漫天的雪花,飛馳而下!
嘩啦一聲,是落水聲。
咔噠一聲,是第二層基因鎖在水中開啓的聲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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