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從神祕事業部成員的身體裏汩汩流出,在山頂之下匯聚成溪流。
神宮寺真紀看着慶塵站在朝陽裏吐出一口雲氣。
她發誓真的是雲氣,甚至還能在朝陽中看見彩虹。
這一幕着實顛覆了小真紀的世界觀,在過去的生活裏,人類是孱弱的,被紙張的邊緣割一下,皮膚都有可能爛個口子。
而慶塵今晚所做的一切,像是爲她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門。
那扇門的背後,是這世界的更加瑰麗的一面。
慶塵站在山頂上,今天的突破給了他新的驚喜。
騎士最大的優勢就是,每次完成生死關後進入新的實力級別,不用像其他人一樣繼續緩慢增長實力,而是直接抵達當下級別的巔峯狀態。
這就意味着,慶塵剛剛進入B級的一瞬間,便達到了巔峯。
A級以下,很難有人成爲他的對手了。
但問題就在於,這個世界是公平的,有優勢也會有缺陷。
騎士向來是個體能力強大的代名詞,可他們一直缺少真正的大範圍殺傷性能力,李叔同也不例外。
例如聯邦歷史上記載的第一位半神陳無敵,據說一招天傾便能將方圓百米內的敵人震成齏粉。
例如聯邦歷史上記載的精神系半神李神壇,可催眠5000人,曾拐走一個旅的火炮部隊殺敵。
按照上個人類文明紀元毀滅前的‘至暗時刻’記載,他曾犧牲自己,化身世界意志操控百萬人擋了人工智能大軍半天時間,爲西北軍拖住了最後一線生機,堪稱人間外掛。
胡氏情報機構創始人‘胡說’,二十四柄青玉小劍收割戰場能力無敵,堪稱正面戰場收割機。
但騎士組織的半神,單挑能力罕見對手,卻沒有什麼以一當千的能力。
過去,騎士組織彌補這方面缺陷的方法就是靠人多,十二個A級高手蕩平西南雪山跟玩一樣,還能千軍萬馬之中給人家佛爺抓走。
現在不行了,雖然騎士的上限更強大,但數量卻稀少,早就沒了當年的輝煌。
打個比方,如果各個半神要守一座城,其他人的方法都是坐鎮此城,有敵人來了就滅掉。。
而騎士守護一座城的方法,不是坐鎮城池,而是離開那座城,大隱隱於市。
讓所有人都忌憚被騎士暗殺、復仇的後果。
簡單講,就是集羣式作戰時,騎士就沒有其他半神那麼剛。
然而,慶塵體內液態騎士真氣的出現,讓他的未來出現了極大的變數。
這是騎士組織歷史上,第一個屬性點滿、還擁有大範圍殺傷性技能的騎士……
此時,慶塵身處B級巔峯,便能百米內殺傷三百多人,若是到了A級,一口雲氣怕是能摧枯拉朽。
這次,一口雲氣便耗盡了他體內的所有騎士真氣,若是到了A級,持續戰鬥能力可以更強悍一些。
唯獨有些可惜的是,慶塵發現自己再開基因鎖,可身體內的雷霆卻沒有跟着一起晉升。
難道要他再次受到足夠的精神刺激?
或者還有另一個辦法,就是繼續完成生死關,繼續挑戰極限釋放潛力,當潛力一次次‘不完全’釋放後,就會像他最初那樣,修行無法完全釋放他的潛力,最終爲下一次覺醒積蓄力量。
並等待着騎士真氣緩緩恢復。
神宮寺真紀看着這一幕,都覺得疼,可慶塵卻眉頭都沒皺一下。
她忽然在想,這位哥哥曾經經歷過什麼,才能如此輕描淡寫的面對疼痛?
她知道,那或許也是她未來要經歷的。
山上哀嚎不絕。
神宮寺真紀忽然看向慶塵,緊張的問道:“哥哥,我以後也要去豬圈嗎?”
慶塵聽了哭笑不得,小女孩在這種環境下,竟然關注的是這件事情。
他認真道:“嗯,你也得去。”
小女孩面上顯出掙扎神色,最終低下小腦袋:“那好吧。”
慶塵繼續調整呼吸,呼吸術所產生的多巴胺快速撫慰着他的神經,甚至能讓身體調集一切能量來癒合傷口。
他沒有去搭理神祕事業部的人,任由他們哀嚎着。
從他遭遇狼羣開始,便不斷壓抑着,隱忍着,疼痛着。
直到今天,一口雲氣吐盡挫折,該收點利息了。
不過,慶塵倒也沒有折磨敵人的癖好,純粹是經歷生死關,又兩次爬上山巔,再一口氣吹盡真氣,腿上還受了傷……實在有點疲憊。
那三百多人敵人應該只死了幾十個,其他人說不定還有點決死反撲的力氣。
所以慶塵要熬,把這些人統統熬死。
這時,武田英夫在雪地中緩緩站起身來,他沒有繼續登山的勇氣了,轉身便往山下跑去。
他猜到了一件事情,神代對島國時間行者的掌控力度極強,根本不存在什麼隱藏的超級高手。
在這種荒郊野嶺突然碰上這種堪稱天選之人級別時間行者,大概率就是整個組織在找的那位Joker了。
這種人物被他碰上,輸了不丟人,但他必須把這個事情傳回去。
可是,還沒等他跑出兩步,卻見山頂之上的慶塵用剛剛恢復出來的一點騎士真氣,彈起一片雪花來,擊穿了武田英夫的後腦勺。
慶塵繼續等待着,等着某個受傷沒那麼嚴重的神祕事業部成員爬起來,然後用他剛剛恢復好的騎士真氣飈射雪花。
就像打鼴鼠遊戲一樣,誰露頭就打誰。
神宮寺真紀看着這一幕,忽然問道:“哥哥……接下來我們去哪裏?”
慶塵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如果你未來很難再踏足這片故土,你想做什麼?”
小女孩低着頭想了很久:“我們要去很遠的地方嗎。”
“嗯。”
“那我……能不能去看一眼我的媽媽?”
“嗯?”慶塵看向神宮寺真紀。
小女孩輕聲說道:“雖然她離開了我,但奶奶說她也是沒有辦法,她還要擁有她自己的人生……我不怪她,只是想去看看她現在過的好不好,就遠遠的看一眼。當然,如果這樣會打亂哥哥你的計劃,那就算了,我可以不去看她。”
慶塵從地上抓了一把雪塞進嘴裏,用嘴裏的溫度緩緩融化了當水喝,他想了想說道:“其實我跟你的境遇差不多,但你放下的比我早。我陪你去一趟北海道,看過就忘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