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夜的命名術 >718、沒事,有我呢
    慶塵忽然明白秧秧爲何要致力於推翻財團統治了,原來仇恨纔是她的動力。

    他也失去過親人,所以他知道仇恨是一種什麼感覺。

    他揹着秧秧穿過船艙長長的走廊,直到盡頭。

    秧秧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道顏神……嗯,火塘和黑桃是這麼稱呼他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封印我記憶的,到現在記憶都還沒完全恢復,如果有機會再見到他,真希望他能再封印一下我的記憶。”

    慶塵忽然說道:“是禁忌物ACE-046,遲鈍的剪刀,這件禁忌物在他手裏。”

    聯邦有兩把著名的剪刀,一個是ACE-026剪影,一個是ACE-046遲鈍的剪刀,前者用於戰鬥,慶塵打算把他贈予陳灼蕖,這位女卷王能力超凡,只控制自己有點可惜了,再給她一個剪影才能發揮她最大的潛力。

    後者,可以用於剪斷記憶,只需要輕輕減下一縷頭髮,就能夠讓目標忘記很多事情。

    這是神明的利器,以至於如今的聯邦已經很少有人記得顏六元這個人物了。

    慶塵說道:“如果下次有機會見他,我會問問他能不能幫幫你……”

    “不用了,”秧秧的腦袋在慶塵背上拱來拱去,把眼淚都擦乾了:“都過去了,我還有很多事情得做,不能丟失記憶。對不起啊,一開始接近你別有用心了,我知道你能感覺到,但我要報仇。”

    慶塵忽然意識到,這位小姑娘其實和他是一樣的,大家都早早的揹負了彼此不該承受的責任,一路被人需要着。

    從穿越開始,秧秧就在不停的組織各種遊行,還要負責搭起黑桃和騎士之間的橋樑。

    認識自己後,又成了自己的護道者。

    去島國救下小真紀和自己,去巴倫支海上給自己當護道者。

    對方哪怕跟自己一起旅行時,也得肩負起護道者的責任,被自己需要着。

    可這位看起來堅強的姑娘,心裏也有柔軟的地方,也會像一個小女孩一樣想念父母,也需要有人來保護。

    慶塵在走廊裏忽然停了下來:“你想把錢贏回來是嗎?”

    “嗯?”秧秧疑惑。

    慶塵忽然轉身,大步流星的揹着她朝賭場走去。

    “你不是怕人多眼雜嗎?”秧秧疑惑。

    “不怕了,”慶塵說道:“今天你想做什麼我都陪你,你想贏錢我陪你,你想跳舞我也去陪你,雖然不會跳,但我不怕出醜。德州撲克我不會,還沒學過,但21點我能贏到天亮,這個遊戲,看似是你和莊家對賭,然而它說到底不過是你一個人的數學遊戲。概率就是獲勝的關鍵。”

    秧秧忽然笑着問道:“那萬一賭場見你贏太多了,不讓我們下船怎麼辦?”

    慶塵說道:“能從A02祕密軍事基地裏殺出去的人,還怕殺不出賭場嗎。”

    來到賭場,慶塵揹着秧秧的奇怪造型,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

    他卻沒有管那麼多,只是站在21點的12張牌桌前,瞳孔驟然收窄,不斷的計算着每桌牌的點數,牌數,概率。

    撲克數量是有限的,荷官每次拆開兩副新牌,任由賭徒們檢查。

    然後荷官會打亂牌序,開始發牌,你得到兩張,荷官得到兩張。

    人頭牌10點,最接近21點的人贏得籌碼。

    這也就意味着,牌的總數是有限的,用出去的牌就會從牌桌上消失,剩下容易出的牌,就是湊齊點數的概率。

    發掉的牌是過去,未發的牌是未來。

    慶塵笑了笑:“找到合適的牌桌了。”

    秧秧疑惑:“你爲何這麼熟練?”

    “我父親是個賭徒,我學習他喜歡玩的東西,然後贏他,並想盡辦法告訴他,這張賭桌上只有天才和莊家才能贏錢。”

    秧秧問道:“然後呢,他聽你的勸告了嗎?”

    慶塵笑着說道:“沒有,他只記住了我的最後一句話,當莊家才能贏錢……賭徒是無可救藥的。”

    他揹着秧秧,將女孩放在一個牌桌前的椅子上,自己則坐在旁邊,丟出了一枚剛剛換好的籌碼。

    一旁有白人鬨笑起來,用英語說道:“小屁孩帶着女朋友來學人玩大人的遊戲,等會兒可不要哭着回去。”

    慶塵平靜的看了他一眼,用流利的英語迴應道:“你剛剛已經輸了31萬美金,如果我是你,就該看看自己手裏的籌碼還有多少,然後滾回自己的房間。你袖口有免費薯條的番茄醬,衣服上還有免費香檳灑落的痕跡,我猜你這兩天在船上已經只能喫免費餐食了,對嗎?”

    荷官開牌,慶塵贏。

    慶塵又丟了一枚籌碼,荷官開牌,慶塵又贏。

    只是短短兩局,就已經讓荷官意識到不對勁了,尤其是剛剛慶塵對那位白人胖子說過的話。

    這時,身穿白色襯衣的中年荷官,竟然違反規矩的又拆開兩副新牌,放入了發牌盒裏。

    這是賭場用來應對‘算牌玩家’的手段。

    每個賭場都不缺天賦異稟的玩家,他們算牌能力超強。

    但能算兩副牌的人,未必能算四副牌,牌越多,就越不好算。

    秧秧坐在一旁,用手託着下巴,看慶塵爲自己展露神蹟。

    她知道,慶塵是爲她來贏錢的,沒有她的話,這少年一輩子也不會坐在牌桌前。

    因爲這少年是最恨賭徒的人。

    此時,慶塵接連贏了16局,已經引起了遊輪賭場的注意。

    荷官也將4副組合牌換成了8副,可這依然無法阻止慶塵勝利的腳步。

    這張牌桌前圍了越來越多的人,秧秧眼裏卻沒有其他人,她知道身旁這少年不管在何處都能成爲世界的中心。

    秧秧沒有擔心慶塵會成爲慶國忠那樣的賭徒,因爲身旁這個人永遠都知道失控的邊界在哪。

    就在所有人繼續期待慶塵贏下去的時候,慶塵留下了兩枚籌碼,然後將合計一千七百萬的籌碼全都推了出去。

    他將兩枚十萬的籌碼放在秧秧手裏:“走吧,已經把你輸掉的賺回來了。”

    緊接着便帶上女孩,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荷官開牌,慶塵輸。

    賭場經理在對講機中說道:“放他們離去,不要阻攔。”

    安保人員們撤離了,他們還不知道自己躲過了一劫。

    慶塵帶着秧秧來到舞會,他轉頭問秧秧:“你想跳舞嗎?”

    “我不是想跳舞,我只是想開開心心的玩一場,”秧秧笑着說道:“哪怕我們回到裏世界後,還要面對殘酷的世界。”

    “行,那就跳,”慶塵衝進舞池裏毫無規律的扭動着,秧秧看着少年像扭動的烏龜,笑得合不攏嘴。

    她知道慶塵其實很要面子的,如今對方能爲她把這些面子都放下,很不容易。

    慶塵拉着她離開舞會:“舞也跳完了,你也笑開心了,現在去喝酒。”

    “嗯?喝酒是你的底線吧,畢竟保持清醒才能應對危險,”秧秧說道。

    慶塵神祕道:“沒關係,我雖然不喝,但我能找人跟你一起喝。”

    回到酒吧,慶塵開始帶着秧秧去湊各種酒局,他就像是22號城市裏的金牌牛郎陳歲,

    如交際花般跟所有人相處卻遊刃有餘。

    他用遊戲灌醉了不知道多少人,連酒吧的大堂經理都懷疑,這是老闆請來的酒託。

    原本酒吧裏,大家都還是三五成羣的小範圍喝,最後被慶塵帶着全都聚在一起玩遊戲。

    所有人喝的五迷三道,最後在酒吧裏噴灑香檳,高呼着慶塵的名字:“陳歲!陳歲!陳歲!”

    秧秧直到這一刻,才知道原來金牌牛郎的傳說,是真的啊……

    她可是聽江牧北說起,當初有富婆爲慶塵一夜之間買酒六百萬的坊間傳聞……

    以前秧秧不理解,現在她理解了,22號城市的富婆們哪扛得住這種少年?!

    難怪黑天鵝餐廳的老闆在餐廳被毀壞後就收手不幹了,怕是慶塵在那裏的一個月,讓對方財務自由了吧!

    凌晨1點,慶塵和秧秧並肩坐在甲板上,看着黑色的大海,聽着洶涌的海浪聲。

    女孩不勝酒力的靠在少年身上,輕聲說道:“謝謝你慶塵,我很久都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慶塵笑着說道:“不要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你的仇總有一天會報的,陳餘和陳氏我都要一併毀滅,只有舊世界死去,新世界才能在那片土地上生長起來。在你我的關係裏,你不是單純的被需要着,我也會保護你的。沒事,有我呢。”

    “這可是你說的,”秧秧笑眯眯的說道。

    “嗯,我說的,”慶塵點點頭:“但我有個疑惑,你幾個小時前就醉醺醺的了,怎麼後來又喝了十幾杯威士忌,到現在都還沒有醉倒……”

    ……

    五千字章節,抱歉這一章有點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