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奮起吧,太后娘娘(快穿) >66.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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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阿哥所到永和宮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嚴曉曉抱着孩子慢悠悠的走了小半個時辰纔將將到了宮門口,原主來請安向來是要早到的,不光侍奉德妃起身洗漱梳妝還要伺候德妃用飯,賢惠得就跟個丫鬟一樣,而嚴曉曉卻沒這樣的受虐傾向,是以,她到的時間雖沒過了請安的點,卻已然比平時晚了許多,至少這會兒德妃已經用完早膳在等着了。

    嚴曉曉晚了多久,德妃貼身的嬤嬤就在外頭等了多久,眼見着人終於來了,便是臉上很是帶上了幾分不悅,竟是請安都沒請就直接劈頭蓋臉的一通下來,“福晉這是哪門子的規矩?若有事耽誤是不是也該打發人過來知會一聲,怎麼好叫娘娘一早上好等?”

    這年頭當兒媳婦可跟之前那兩個世界當兒媳婦不一樣。

    當皇太極大福晉的時候,遠還沒有什麼兒媳婦伺候婆婆的規矩,且阿巴亥也不是她什麼正經的婆婆,便是從來就沒在這上頭遭過什麼罪,到了孝莊那兒,孝莊倒是能理直氣壯的使喚她,可偏偏她正位中宮乃六宮之主,她若不樂意誰還能逼着她去當奴才不成?

    可眼下里,康熙是最重仁孝之道的,在他的影響下無論是前朝外臣還是後宮嬪妃,自是也無一不以孝標榜自身,皇子們暫且不說,嬪妃呢少不得得上趕着伺候寧壽宮的老太太,皇子福晉們呢則不管情願不情願都得麻溜的伺候好了自家的婆婆。

    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規矩,這一點嚴曉曉很能夠理解,但知道康熙雍正不是順治那樣的蠢貨,行事變得謹慎,識時務者爲俊傑是一回事,無條件的容忍德妃給自己沒必要的委屈卻又是一回事,原主是什麼脾性她是管不着,橫豎她絕對不是什麼忍氣吞聲的小媳婦性格。

    如此,便見她將懷中的胖仔對一旁的方嬤嬤處一塞,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你說什麼?”

    到底也是當過兩輩子中宮皇后還熬成了太后的人,嚴曉曉笑眯眯不發火的時候瞧着沒什麼特別,可一旦笑容一斂目光一冷,通身的氣勢怕是連如今寧壽宮的老太太都有不如,自是直將這看慣了四福晉低眉順眼模樣兒的嬤嬤給唬了一跳,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福晉這是何意?難道是對娘娘不滿不成?娘娘不見福晉人到,又沒人過來傳個信兒,竟是一直等着連飯都沒喫,福晉怎的一點都不心疼娘娘?”

    “嬤嬤這話倒是說得挺有意思。”

    見慣了各種各樣內裏藏奸的人,嚴曉曉對這顯然是段位還沒到火候的嬤嬤壓根就不放在眼裏,聞言只明晃晃帶着鄙夷的輕嗤一聲。

    “知道的是額娘看不到我這飯都喫不香了,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是日上三竿纔到呢,我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宮裏頭改了請安的時候?這孩子早上鬧騰得很,額娘是過來人又最是慈和的性子,怕是心裏頭心疼我還來不及,怎會……”

    狐疑的看着眼前被說得一噎的嬤嬤。

    “到底是額娘不滿呢,還是嬤嬤在外頭等得不滿呢?嗯?”

    嚴曉曉這話也是要了人命了。

    康熙是看重仁孝,卻也並不是什麼雙標只要求下孝不顧上慈的人,不慈跟不孝同樣都很要命,寧壽宮老太太向來是康熙說什麼是什麼的,其他各宮嬪妃自是越發的不敢被抓典型,對待子子孫孫們都巴不得越慈愛越好,便饒是對胤?心中不喜的德妃,明面上也只有愛護心疼的,是以,嬤嬤又如何敢應嚴曉曉這樣的話。

    若說是德妃挑剔,不顧四福晉孩子剛滿月要照顧就要她剛出了月子便一大早過來伺候,明明沒誤了請安的時候還要指摘問責,德妃這塑造了大半輩子的人設幾乎就要崩壞一多半了去,可若不是德妃,她一個奴才竟敢指摘到堂堂皇子福晉身上,再是德妃跟前得意的人,她這條命怕也是要保不住了。

    這樣一想,這嬤嬤不由得頓時頭上大汗淋漓,哪裏還有先前狗仗人勢的威風模樣,小腿一軟徑直就跪倒在地,口中吶吶的求着,“奴才愚鈍,竟是誤會了娘娘的意思,奴才該死求四福晉饒過奴才這一遭罷……”

    嚴曉曉不是得饒人處且饒人的人,可這年頭當晚輩的總是要給自家長輩身邊伺候的人幾分面子的,她也不欲一上來就把德妃身邊的人給折騰死,到時候就是自己有理都成了沒理,便是一改方纔的厲色,笑眯眯的就把人給扶了起來。

    “哎呀,嬤嬤這是做什麼?我不過就是隨口這麼一說怎麼竟是把嬤嬤嚇成這樣了?”

    這嬤嬤這會兒看着嚴曉曉還真是有點心裏怵得慌,被這樣一隻柔柔軟軟的手給扶着手臂,卻只覺得被刀抵着一樣的難受,可嚴曉曉卻不欲讓她繼續加戲,一隻手死死的抓着對方的胳膊,根本不給對方再度跪下去的機會。

    “不是說額娘等着麼?嬤嬤再耽誤下去怕是等下都要耽誤給皇瑪嬤請安的點了吧?嗯?”

    嬤嬤再次被嚇得一激靈,只覺得眼前這位四福晉生完孩子之後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一句話左說叫人進退兩難,右說也叫人無力招架,她算是怕了這位祖宗了,含糊的應了一聲便恭着身飛快的引着嚴曉曉往大殿裏頭走。

    德妃是知道自己身邊這奴才要磋磨嚴曉曉一陣的,畢竟有的話不能從她這個當婆婆的嘴裏說出來,就只能藉着別人的嘴出來叫對方知道厲害,是以,當嚴曉曉進殿的時候,便正瞧見德妃一臉悠閒的喝着茶,哪裏有半分什麼等得心急的樣子?

    心中嗤笑了一聲,面上卻是半分不顯的抱着胖仔行了個標準的宮禮。

    見着人這樣快就進來了,德妃自是沒有不詫異的,再眼鋒一掃,瞧見那嬤嬤一臉菜色的模樣兒,便知道今個兒太陽從西邊出來,竟是叫自己的人吃了瓜落了,想到這便宜兒媳婦說不定就是因爲有了嫡子就得意忘形了,她便乾脆想要晾着她一陣,全當對她的請安沒看見。

    自古以來宮妃折騰人無非就是那兩三套,嚴曉曉一點都不意外德妃這樣的舉動,橫豎她又不是委屈自己的人,自己起來不就完了?可還沒等她動作,卻只聽見懷裏安靜了一早上的胖仔突然扯着嗓子嚎了起來。

    饒是德妃心中再恨,也不能把這抱着自己親孫子的兒媳婦繼續晾在這兒了,不然傳出去成什麼樣子了?便只能壓着火把手中的茶盞往一旁的桌上一磕,黑着臉叫了起,卻看不得嚴曉曉哄着兒子全然不把她放在眼裏的模樣兒,想着這是在自己的地盤,便沒忍住張口就刺了一句。

    “這孩子怎會哭鬧成這樣,是不是你沒有餵養好?不是額娘說,你如今的心思就很該都放在孩子身上,都當了額孃的人了怎麼還能這樣不穩重,我聽說前些時候還發作了宋氏和大格格一頓,我竟是瞧着有些不像了。”

    胖仔是個小機靈鬼,小孩子最是能感覺到敵意的,他親近嚴曉曉自是對對嚴曉曉有敵意的德妃不感冒,哭這兩嗓子也是表示自己的不滿,見着得逞了便再也不浪費力氣,便是等嚴曉曉前腳才抱着他坐下,後腳就立馬的不哭了,落在德妃眼裏,她哪裏想得到這樣小的孩子還有一肚子的壞水,只以爲是嚴曉曉在搞鬼,不由得語氣越發的不善。

    “大格格是老四的第一個孩子,有幾分任性也是常理,你作爲嫡母理應多包容些,怎麼好巴巴的跟個孩子去計較?你跟李氏有孕的時候我瞧宋氏管家也還算妥帖,既然你如今忙着要帶孩子連請安都時間不夠用,本宮瞧着就還是叫宋氏先管着,只等你日後理清楚了手腳再說,你說呢?”

    德妃擺明了就是要折騰兒媳婦,就差沒有明說你若想要爭一爭管家權,就乖乖的每日一大早就要過來伺候,若是不願過來老老實實伺候,那也就同樣老老實實的別想着再染指管家權,就抱着兒子做着被架空的福晉好了。

    兒子還是權利?

    德妃這一招也算是刁鑽極了,別說本就賢良不愛計較的原主,就是換了別人,兩難之下也很是難選,選了兒子有了面子沒了裏子,選了權利則有了裏子沒了名聲,怕是再心裏頭委屈也只能暫且站起來說謹領訓了,可嚴曉曉向來就是個不走尋常路的,聽了這話竟像是聽了什麼有趣的笑話一樣,往椅子上一靠,跟看傻子一樣的看着德妃。

    “額孃的意思是說,我要將大格格養在膝下這是對她的不包容,對她的計較?”

    德妃顯然沒想到她還敢還口,不由得先是一愣,緊接着臉上大怒,可嚴曉曉偏偏就是個專挑肺管子戳的人,沒等德妃來得及發作,張口又道。

    “那當年汗阿瑪將爺養在孝懿皇后膝下,在額娘看來便也是汗阿瑪的不包容和刁難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