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將軍她暗戀成癮 >45.清理傷口
    雖然隔着衣服,可南宮洛璃還是觸摸到了那塊有些柔軟的地方,這分明不是男子該有的。她手哆嗦着,內心極其震撼,從未想過這位傲骨錚錚、豪情滿懷的段將軍竟會是女子?從未想過這個言行舉止和霍遇有七分相似的人竟會是女子?

    南宮洛璃一時間心緒有些混亂,濃密的睫毛顫了又顫,遲遲沒有爲段潯拔箭。她不用推測也知道段潯之所以會女扮男裝,肯定是爲了能夠去戰場上殺敵,爲國效命。

    當年朝廷徵兵,宣京城中無數世家子弟用各種理由來推脫,爲了不去參軍,他們想盡了一切辦法。反觀段潯,她出自身份卑微的家庭,從小所享受到的各種資源也十分有限,可她一個女子卻知道忠君愛國的道理,用自己的行動書寫了一部傳奇的抗戰史。

    這樣的奇女子遠勝於無數男兒。

    南宮洛璃先前只是欣賞段潯,可現在知道她的女子身份後,對段潯生出了許多崇敬之意。一個女子在軍營中混跡七年而不被人發現身份,南宮洛璃不用多想也知道段潯保守這個祕密有多艱難。

    長公主的心又一次波動了。

    守候在南宮洛璃身旁的這名男子叫雁四,他見狀,恭敬喚了聲:“長公主殿下……要不要我來幫段將軍拔箭?”

    他以爲南宮洛璃是考慮到男女有別的這層關係,所以才遲遲猶豫着,下不去手替段潯拔箭。

    南宮洛璃緩過神來,搖頭道:“不必,本宮來拔。段將軍受了重傷,不適宜顛簸,你速去傳程太醫過來。”

    “是。”雁四領命後,恭敬退下。

    南宮洛璃按制住有些起伏的心境,手握在箭頭上,纖細的手指擰成一個拳頭,用足力氣,將箭拔了出來。

    溫熱殷紅的血順着箭頭緩緩流下,滴落在地,形成一道血流。南宮洛璃掏出袖口中的手帕,輕輕捂在段潯流血的胸口上。

    因雁雲四騎的加入,戰鬥局勢已經往南宮洛璃等人這邊傾向了。大概是看到了勝利的希望,醉仙樓中的夥計們鬥志比之前更加高昂,打的這些殺手們節節敗退。

    很快,南宮适將朝廷的援軍領了過來,鐵蹄聲震人耳膜,黑壓壓的人羣將醉仙樓圍得水泄不通。

    “衝進去!”小王爺舉劍吼道,一張小痞氣的臉龐上帶着罕見的嚴肅,這時候的他,看上去有幾分像戰場上行軍作戰將軍的模樣。

    他一聲令下,巡防營的士兵們瞬間衝進屋內,拔刀提劍迅速加入到戰鬥中來。

    南宮适從人羣中飛躍過來,見段潯躺在地上,他眉頭緊皺,對南宮洛璃道:“段潯受了很重的傷,得要趕快醫治纔行啊,我這就帶他回太醫院。”

    在小王爺心中,段潯是他爲數不多的好朋友之一,說句至交也不爲過。眼下見段潯這般重傷垂死的模樣,心中很是着急。

    南宮洛璃輕嘆一聲:“來來回回折騰,對段潯的傷勢有害無益,我已經讓人去請太醫過來了。”

    她話音剛落,程太醫便被雁四提了過來。雁四嫌坐馬車太耗費時間,每多耽擱一分時間,段潯的情況便會更加危險。因此他拽着程太醫的衣領,施展輕功,直接將人從府上提了過來。

    到了醉仙樓門口,雁四將人放下,陳太醫總算穩住身形,顧不得休息片刻,也顧不上去撫平被雁四抓得褶皺的衣裳,他便背起藥箱徑直走入醉仙樓中。

    這一路上被雁四提在半空中,他渾身上下極其不舒服,可卻絲毫沒有埋怨一句。因爲程況本身也非常敬重段潯,他只想着能儘快醫治受傷的段將軍。

    雁四從混亂的人羣中開了一條道,專門供程太醫行走。程況快速走到南宮洛璃這對堂姐弟面前,看着段潯已被鮮血染紅的胸口,表情十分凝重。

    他並沒有多說一句廢話,迅速打開藥箱,從中拿出一個小瓶,往掌心中倒了一顆止血丹,撥開段潯失血的薄脣,將丹藥喂進她嘴中。

    做完這個動作之後,程太醫欲將手搭在段潯的脈上,以此來查看段潯所受傷勢的嚴重程度。南宮洛璃見此情形,面色微微一頓,因爲只要程況一搭脈,便能迅速探出段潯的女子身份。段潯隱瞞衆人許久,爲的就是不將自己的真實身份揭露。

    南宮洛璃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她也不想讓過多的人知道段潯的女子身份。可眼下實在無計可施,除了程太醫之外,旁人根本無法醫治段潯。

    南宮洛璃想,她只能私下找機會和程太醫好好交流交流,讓他保守這個祕密。長公主知道程太醫的秉性,他從來都是默默替人看病,從不會嚼舌根,醫品極好。

    她放心程況,可卻不放心南宮适,並不是說小王爺做不到守口如瓶。而是她這位堂弟非常喜歡喝花酒,每次都會喝得醉醺醺,酒後失言,萬一不小心將這事抖露出去,這對段潯來說將會是一個巨大的麻煩。

    南宮洛璃能做的就是將這種麻煩出現的概率降到最低化。

    眼見程太醫將手搭在段潯的脈上,長公主忽然說了聲:“程太醫,等等……”

    程況的心忽然一怔,他手懸在半空中,不明所以地看着南宮洛璃,不解問道:“長公主殿下,怎麼了?”

    南宮洛璃並沒有回答程況的話,而是直接將目光落在小王爺身上,對南宮适說:“你去打盆乾淨的水來,等一下程太醫要幫段潯清洗傷口。”

    小王爺並沒有往其它方面想,更不知南宮洛璃這是有意避開他,將劍收好之後,迅速點頭:“我馬上就去。”

    待南宮适離開,南宮洛璃迅速囑咐程況:“程太醫,關於段將軍身上的祕密,希望你能守口如瓶。”

    程況聽後更是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長公主殿下所言何意,他恭敬問道:“殿下,這……”

    “不必多問。”南宮洛璃也不想浪費寶貴的一分一毫治療時間,“你先去替段將軍把脈吧,本宮剛纔所說的話卻有些突兀,不過等你替她把完脈之後自會知曉。”

    南宮洛璃雖不是帝王,可她說的話極有震懾力,所下達的命令程況從來不會違抗。程太醫將懸着的手搭在段潯脈上,謝謝探摸一番後,臉色也發生了極其明顯的變化。他終於明白長公主殿下剛纔的話中意思。

    程太醫覺得極其不可思議,威名遠揚,敢在點將臺當着衆人的面和趙泰較勁的人,竟然會是一名女子。在震驚之餘,他對段潯的敬佩之情比起之前來更加深刻了。

    程況將段潯的衣衫重新挽下,覆蓋在她的脈門上,“長公主殿下放心,我一定會守口如瓶的。段將軍他身受重傷,氣息微弱,當務之急是要找一處清靜的地方來好好療傷。不過看她這情況,眼下已不方便來回折騰,所以不妨在此處尋一間清幽的房子。”

    南宮洛璃想了會,道:“這裏經過一番慘烈的打鬥,已是狼藉不堪,如何算得上是清幽之地?這樣吧,就在這附近的客棧中給段潯找一件雅室。”

    這時南宮适已端了一盤乾淨的水來,他迅速對程況說:“程太醫,趕快幫段潯清洗傷口吧。這傷口如此之深,我看了都覺得有些害怕。”

    “小王爺,這裏太過血腥和吵鬧,我需要在一處清幽僻靜的房間中給段將軍清洗傷口。”

    南宮适從來不擺架子,只要旁人說的話有理,他都會去做。所以他不僅聽從南宮洛璃的吩咐,對於程太醫說的話也是照辦,小王爺毫不猶豫道:“走,前面就有好多間客棧。”

    小王爺二話不說,背起昏迷不醒的段潯就走。南宮洛璃和程況則緊緊跟隨在後面。

    段潯雖然武功高強,可畢竟是一個女子,身上的骨骼不如男子般強壯,重量也輕。因此南宮适背起她來走得飛快,幾人很快便在前面不遠處的一間客棧門口落腳。

    哪知這客棧卻是房門緊閉,裏面全無燈火。不僅這一間客棧這樣,許多客棧也是如此。

    醉仙樓中傳來激烈的打鬥聲,讓這些客棧老闆嚇得魂不附體。這些老闆可不想攤上那些破事,直接以雙倍的價錢返還顧客,將那些原本住在客棧中的人全部請走了。

    客人們被趕走之後,老闆迅速熄滅客棧中的所有燈火。夫妻二人躲在客棧中的一個大木櫃中,兩人相互擠擁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中,此時正瑟瑟發抖。

    門外用力的敲門聲讓這對夫婦覺得,莫不是之前在醉仙樓中生事的人又來他們家這邊尋事了。兩人躲在木櫃中提心吊膽,一直在向霍遇霍將軍的在天之靈祈福。

    這對夫婦不會知道,他們所景仰的敬若神明的霍將軍,現在是一個失血過多的病人。

    “開門!開門!”小王爺用力捶着門,卻始終不見有人來開門,頓時怒火中燒,再顧不得什麼禮儀不禮儀的,直接將門踹開。

    這對夫婦蜷縮在木櫃中,大氣不敢出一聲,真以爲是哪些不法之徒進來鬧事了。

    小王爺罵一聲:“這什麼鬼地方,連個出來迎接客人的都沒有麼?”

    藉着從外面飄進的月光,南宮洛璃簡單看清楚了這客棧中的佈置。她猜測這店家老闆肯定是方纔被對醉樓中的打鬥聲嚇壞了,一時間閉門不做生意。

    長公主殿下清冷的聲音迴盪在這家客棧中:“店主,我們不是來惹是生非之。只是朋友受了很重的傷,需要找一處安靜的房間中療傷。”

    蜷縮在木櫃中瑟瑟發抖的店主夫妻二人聽罷,這才從櫃中滾了出來。當下也不收銀兩,迅速將南宮洛璃一行人引至樓上最高貴的房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