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將軍她暗戀成癮 >105.那些年啊(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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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月悲笳,西風萬里,邊聲連角起,塞外的景緻固然雄渾,讓人看罷不禁熱血激昂。可哪有故鄉的景色好啊?”段尋擡眸,看向明燦燦的月亮,目光中有無限的滿足以及柔情,“這月亮多圓,多美啊。這個時候要是在月色下喝幾壇酒,舞幾段劍,真是瀟灑快樂極了。”

    她年少時最常做的一件事情,便是在明月當空的夜晚爬上屋檐,懶散地靠在青磚黛瓦邊,拎數十壇烈酒邊喝邊對月吟詩。醉眼朦朧間,彷彿看見南宮洛璃走過來。

    這時的她總會眯着眼睛感嘆道:“嘿嘿。月亮真美,酒真好喝,公主殿下真漂亮……”

    因爲每次醉酒之後,朦朦朧朧間總是能看到公主殿下的身影。所以段潯愛上了喝酒,喜歡喝得酩酊大醉。

    年少時的場景,又一幕幕重疊在她眼前。段潯杏眼眯起,勾了勾嘴脣,她想,那時的自己真是幼稚可愛。

    霍遇也愛月下喝酒,月下舞劍,也熱血豪情,樂於助人。南宮洛璃覺得段潯的性情和霍遇極其相似,因這一份相似,她和段潯之間的話題越來越多。

    “本宮沒想到,段中郎也這麼有雅興。你和一般的武將倒是有很大的不一樣。”

    段洵笑了笑,酒窩深深,“其實我以前也十分粗俗。後來聽完我朋友一番話後,我決定以後要風雅一些。從此苦讀詩書典籍,所以纔有現在這麼高雅的情懷。”

    這話倒不假。霍遇是個文韜武略,性情高雅的將軍,可這高雅並非從小就生就。她小時候極其調皮,童年都是在鬥蛐蛐,打山雞野兔中度過的。

    後來浪蕩不羈公子南宮适告訴她:“宣朝人風流,寫詩填詞是每個世家公子的必備技能。你看那些官家小姐,她們已經把寫詩填詞作爲擇偶標準之一。你要是再不學學,估計以後媳婦都找不到了。會打仗不稀奇,稀奇的是既會打仗,又會寫詞填曲。我那冰山表姐,她就欣賞這樣的人。”

    這時的少年霍遇已經偷偷喜歡上了南宮洛璃,聽完南宮适這番話後,她決定要培養各種風雅的興趣愛好。不爲別的,只爲在南宮洛璃心中留下好印象。

    少年人心性單純,總是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呈現給自己最喜歡的人看。

    沒想到少年霍遇天賦異稟,半年之後,她填詞寫詩比南宮适還厲害,這也是爲以後寫出《雁門十二曲》做鋪墊。當時的小王爺痛哭哀嚎:天道不公,憑什麼霍遇什麼都強過我,容貌長得比我好,兵法比我強,現在連寫詩填詞都勝過我……

    年少時的思緒繼續翻飛,直到更夫的打更聲傳來,段潯的思緒才被拽回現實。她問向南宮洛璃:“長公主殿下,你猜我那朋友對我說了什麼話?”

    南宮洛璃神色一怔,從來沒有人敢在她面前打啞謎。因她身份尊貴,下人們或者是文武官員們,在長公主面前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何須她猜測。

    段潯這種類似老朋友敘事時的問話,並沒有引起她的反感。她沉思半晌後,輕輕搖頭:“猜不出來,你說。”

    “我那朋友告訴我說,我中意的女孩喜歡風雅的人。”段潯不緊不慢道,聲音輕柔,就像白日裏的暖風一樣,“那個女孩很美很美,她一直是我努力前進的動力。不管是行軍作戰,還是學詩詞歌賦。”

    長公主並未說話,久久陷於沉默中。在本質上,她覺得自己和段潯有許多相同點,比方說都願意爲了自己喜歡的人去改變。

    南宮洛璃記得霍遇當年說過,她最佩服那些懂兵道的人,也最喜歡和這些人往來,因爲有共同語言。

    爲了成爲少年霍遇心中佩服的人,南宮洛璃開始讀兵書,學兵法。儘管兵書上的內容十分難懂,十分枯燥無味,可南宮洛璃依舊學得津津有味。等她有和霍遇相談兵法的資本後,等到的竟是霍遇身亡的消息。

    如今的南宮洛璃對於行軍用兵之道,可謂是熟稔於心,只可惜那個宣京城中最光芒萬丈的少年已經不在了。

    南宮洛璃目不轉睛地盯着夜空中那顆最璀璨的星星,心道:霍遇,你知道嗎?這些年我讀了好多兵書,只可惜不能和你相對而坐,秉燭夜談。

    霍遇,爲了你我改變了許多,你在天之靈能看到嗎?

    南宮洛璃想,霍遇應該是看不到的。否則的話,何以七年不曾入她夢中?

    故人何處覓,有袖淚痕幹。

    營帳中,燈火通紅,觥籌交錯。杯子碰撞發出的清脆聲音和呼喝划拳聲交融一起,不絕於耳。藉着酒興,這羣保家衛國的熱血男兒各抒情懷。

    一中年魁梧漢子道:“七年,整整七年,這仗終於打贏了。我參軍那年,我兒子才兩歲,現在他肯定不認得我了。”

    一圓臉男人深深嘆道:“我爹早亡,我和我娘相依爲命。我參軍那年,她身體就不好。這麼多年沒人照顧她,也不知道她現在身體如何?”

    一面容白淨的男子感嘆道:“我和對門一姑娘青梅竹馬,還沒來得及張羅婚事,該死的西夏軍便南下入侵了。我只能向她揮淚告別,去前線參軍。我給她寫了兩封信,也不知她收到沒有。也不知她現在是嫁人了,還是在老家等我?”

    “不管那姑娘有沒有收到信,我覺得你們之間的婚事都不可能了。你想想七年,誰能等得了?兄弟,天涯何處無芳草,想開些。”

    霍遇聞言,端酒杯的手忽然顫抖了下。她垂下眼眸,看着翻濺起來的酒花,心中嗟嘆數聲,終是將酒一飲而盡。

    “怎麼盡說些悲悲切切的傷感話呢?好男兒不是當豪情滿懷嗎?來,乾杯,爲這久違的勝利!”

    悲悽的氛圍瞬間得到扭轉,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都是班師回朝後加官封賞的話,幻想的是功成名就娶妻生子的場景。

    從頭至尾,霍遇始終保持沉寂,一直在重複倒酒、喝酒的動作。香醇美酒硬是被她喝成了中草藥的味道,苦澀。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細心的許正見霍遇狀態不對勁,輕輕戳着她手肘幾下,問道:“你怎麼了?”

    霍遇道:“沒什麼,就是想家想親人。”

    許正和原主段潯一同入伍,兩人出生入死多年,他對段潯的身世知之甚多。他沉默了會安慰道:“北伐告捷,你姐姐若是泉下有知,也會感到欣慰的。”

    他哪裏知道,這具身體的主人現在是霍遇不是段潯。更不知霍遇心中所思之人並非段芷,而是當朝正陽長公主,南宮洛璃。

    霍遇知道許正誤會了,可此情此景之下她也不好解釋什麼,只淡淡一笑:“嗯。”

    酒過三巡,許正興致越發高昂,他悄悄問向霍遇:“如今戰爭已經結束,你有什麼打算?”

    霍遇脫口而出:“繼續留在軍隊中啊。”

    “我當然知道你要留在軍隊中啊。北伐之戰,你立了許多功勞,陛下定會重重賞賜於你,說不定會封你做個將軍什麼的。”許正眉眼一彎,小聲道:“我不是問你這方面的打算。”

    “哦?那是哪方面的打算?”

    “婚姻大事啊。阿潯你今年都二十一了吧,已經到娶妻生子的年紀。”

    霍遇目光一頓,話語順着酒香飄了出來:“我有未婚妻。”

    許正驚呼一聲:“啊,我以前也沒聽你說過。”

    霍遇幽幽道:“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着呢。”

    許正對其它的事沒什麼感興趣,他現在最好奇的便是“段潯”這位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