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總有人勸我造反 >第26章 進入渡鹽城
    秦盞右手邊坐着陸導,左手邊是祁言。

    沈箋因爲那個事情,後來很少出現在兩人的面前,作爲懲罰一年內不許接戲,連通告都少了一半。

    但沒想到在殺青宴上也看到了沈箋,這讓秦盞着實有些驚訝。

    陸導先舉起酒杯和大家飲盡,沈箋才囁嚅着開口:“上回是我的問題,我不該用那種小心思去針對秦盞先生,我在這裏向秦盞先生賠不是。”

    沈箋穿着一身黑色襯衫,精練地將袖口挽到手肘處,頭髮有些長了,下巴的胡茬也露了一些,頗有落勢的感覺。

    他舉止間皆是誠懇,而目光卻時不時落在祁言的身上,一直在注意着祁言的反應。

    但祁言冷冷淡淡,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陸導咳了聲:“秦盞,你覺得呢?”

    沈箋是特地找上頭要的這個機會和劇組一起喫飯,以道歉的名號來軟化祁言對他的印象。

    他畢竟是黑城排行前五十的明星,就算之前那個事情給了他一個衝擊,也沒能讓他有太多的損耗,地位依然穩當,他也並不覺得秦盞會有拒絕的苗頭。

    所以還未等秦盞開口,沈箋將杯中物一飲而盡,隨後又盛杯對向祁言。

    “祁大,陸導,我不該明知道第二天要拍戲還喝酒,導致狀態差,還嘴硬,也不該在後面發那樣的微博,給劇組增添麻煩和壓力,我以後一定會踏實上進,重新努力!”

    他起座,眸光直直落到祁言的臉上。

    這樣的意味太過明顯,陸導皺了下眉頭,臉上已然不悅。但他的性格是隻在拍戲的時候認真,其他時候他就當看戲一樣,眼前雖然不爽,卻也陪着其他人做旁觀者。

    靜默了半晌,祁言淡淡地開口:“第一,雖然你是我曾經的搭檔,但這部戲你該道歉的是劇組和導演,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只負責演戲。”

    “第二,後面的事情是你把秦盞和劇組拉進火坑,我不過是陪襯,你該道歉的依然是劇組和秦盞,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最後,你敬酒的方向錯了,看的方向也錯了,如果是因爲喝醉了,以後儘量提高酒量。”

    沈箋被噎的無話可說,堪堪紅着眼將酒杯對準了秦盞。

    敷衍道:“對不起。”

    秦盞也跟着站起來,從剛剛的詫異回過神來,他脣角微勾,淡淡道:“沒事,祁言也說過,一切憑實力。”

    沈箋臉色青了白,白了青,艱難地平息了情緒,牽出怪異的笑容。

    兩人一唱一和,祁言話裏把決定權丟給秦盞,秦盞又用祁言的話反擊過去。

    如果不是兩人前不久還一副不合的樣子,陸導都以爲兩人關係匪淺了。

    想到這裏,陸導心情都好了許多,懶懶地開口:“既然這樣,秦盞你也要多多努力,今天是殺青宴,就不要扯那麼多有的沒的,開喫吧。”

    衆人附和着,拉拉沈箋的衣角,將他扯坐下來。

    秦盞淡淡勾笑,對着他怒極的眸子,骨子裏散着的不卑不亢,更讓沈箋心中警鈴大作。

    推杯盞酒,過三巡後,大家都放開了來。其他桌的已經計劃了待會兒要去哪繼續輪一巡,剛剛的尷尬氣氛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沈箋被一羣人圍着說話,順便拖着祁言明裏暗裏地幫沈箋說情。

    秦盞有些透不過氣,找了個理由出去。

    光線不是很亮,因而能看到天際鋪得密麻的碎星,屋裏的吵鬧和外面的寂靜被燈光隔開,他想起年初的時候,祁言回來時家裏也同這樣,熱鬧和寂靜分隔,他一個人站在屋外,想靠近又靠近不了的樣子。

    本以爲他回來了就不會走,可沒想到他回來卻是找當家人,把這些年資助的錢一次性全還給了他。

    分文未動。

    祁言語氣如屋外冰寒,一字一頓:“希望你不要再來干涉我的生活,我不需要你們的可憐。”

    當家人雷霆大怒都無法停住他的腳步,當即做了決定,要秦盞無論如何都把祁言帶回來。

    公司裏真正掌權的並不是秦盞,他不過只需要在已經板上釘釘的合同上簽名,跑跑應酬罷了。

    也多虧在祁言父母去世之前一直很低調,並未將還有獨苗的事情暴露出來,當家人只說秦盞是祁父在外的私生子,理所應當地頂替了祁言的位置。

    但這些年當家人的身體越來越弱,權力一點一點交給了秦盞,他也真正接觸到了企業,慢慢帶着恢復到之前的軌道上。

    因而,他才能喘口氣,跑到黑城來找祁言。

    許是因爲喝了些酒,過去的記憶才這麼容易就浮現在腦海裏。

    他依稀想起來,自己五歲時隨着母親走在路上,聽她說要離開一會兒,要自己在樹下等。

    可等了不知道多久,天明瞭又暗暗了又明,他才漸漸明白了自己是被拋棄了,想哭也哭不出來,因爲當時他也沒有氣力去哭。

    然後是一路尋着食物,和野狗打架搶一個饅頭,被流浪漢提醒可以去翻垃圾桶。

    於是他陰差陽錯地翻到了祁家的,然後遇見了他。

    祁言淡笑着朝秦盞伸出手,邀請他來祁家喫飯。這一待,就是到如今。

    思緒翻飛,又到了十五那年,祁言要去參加社團活動,自己先回了祁家,被當家人叫到書房,面色凝重地對他道:“祁言父母當初是在去一個重要的簽約會議的路上出事的,你應該也知道。”

    “有些話我不敢告訴祁言,怕他難過,你雖然和他同樣大,但你的心裏已經能夠承受這些事情了,我也是萬不得已,不然也不會出此下策,只要是幫着祁言過了這個坎,以後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秦盞隱隱約約猜這會是什麼不好的事情,果不其然印證在了下一秒:“我要你揹着祁家長子的身份,我會告訴他們說你是祁家的私生子。”

    他驀的睜大了眸子,連忙反對:“這樣對祁言不公平!爲什麼要這麼做!”

    當家人苦苦一笑,眸中竟含了淚:“當初祁言爸媽出事的那輛車上的剎車被人動了手腳,爲的就是讓那個會議泡湯。”

    “我祁家獨苗,不能再有任何的閃失,直到讓那個幕後黑手被捉住,我不放心再讓祁言受到任何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