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鷹眸居高臨下的盯着唐瑾,沒半點兒柔情,有的只是冷漠。
唐瑾表現的小心翼翼,試探性的要往他肩膀上靠。
“老公,你都不關心我嗎?”見他不爲所動,唐瑾識趣的從他懷裏退出來,垂頭喪氣的站在他面前。
她眼淚汪汪的盯着他看,委屈極了,小手交握在一起,一副無措的可憐模樣。
“我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唐瑾拿出終極大招,低着認着錯。
眼淚說來就來,竟還哽咽了起來。
她一哭,彷彿全世界都錯了。
季閩琛仍然倔強的保持沉默,他不能每一次都這麼縱容唐瑾,不能讓她認爲不管犯了多大的錯,只要哭一哭就可以得到他的諒解。
“別心軟。”他在心裏一遍遍的警告着自己。
這一次,唐瑾真的過分了。
她嗚咽了半天,也沒能換來季閩琛的動容,耐心也漸漸沒了。
縱然他是北城奉爲神一樣的存在,也不該給了臺階還不下,她只覺得剛剛流的眼淚太不值。
唐瑾擡手抹乾了掛在臉頰上的淚珠,問着最後一遍:“我們真的沒得談了嗎?”
“你覺得呢?”季閩琛森然反問。
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瞬間壓低了房間的溫度,讓人彷彿置身在冰窖之中。
唐瑾攤手道:“我覺得沒戲了,既然這樣,那我們好聚好散吧,我就在這兒等着,你讓季巖去準備離婚協議。”
她說着,從口袋裏摸出了銀行卡,摔在桌子上。
“還給你,反正以後我也用不到了。”氣話而已,她現在正缺錢呢。
可這男人太高傲了,不搓搓他的銳氣,他不會知道這個家裏誰做主。
季閩琛不敢相信聽到的話,她帶着男人私奔,被他抓了個正着,竟還理直氣壯要離婚?
他剛纔就不該心軟放了張文贛。
“好,很好唐瑾,這可是你說的。”季閩琛冷眸半眯着,透着危險的光。
他忽地站起來,逼近唐瑾,一雙異常冰冷的雙目,冷漠疏離。
唐瑾對上他充滿陌生的眼,有種兩人從未相識過的錯覺。
沒想到,這男人真是個硬骨頭,可說出口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她不會往回收。
今天季閩琛不服軟,這婚非離不可。
唐瑾在心裏道:“沒有人會讓我覺得離不開,這一輩子,我不會依靠任何人。”
兩人對峙着,皆沉默良久。
季閩琛等着她開口求饒,只要她再說一句“我錯了。”他仍會不計前嫌。
可是唐瑾,一聲不吭。
“呵呵。”如此過了十多分鐘,終是唐瑾有些按捺不住,冷笑了兩聲。
“果然我們只是協議婚姻,配不上談感情。”
聽在季閩琛的耳中,這話的意思就變成了:我跟你沒感情,我也不會愛你,我們的協議該結束了。
他快氣死了,也絕望透了。
他被騙婚,連感情也差點被騙走。
這個女人,真的沒有心,別看她年紀小,可簡直就是個情場高手。
“我們好聚好散,明天我會把協議送給你。”唐瑾繼續道。
她等不到季閩琛的回答,便認準了他心裏沒自己。
與其等着被他拋棄,不如主動出擊,先離開的人才不至於受傷太深。
“隨你。”季閩琛帶着盛怒,脫口而出。
下一秒,“砰”重重一聲,房門被重重摔上。
唐瑾就這麼毫不猶豫的走了?
季閩琛兩步走到落地窗前,向下看去,只見酒店門口早停着一輛邁巴赫等她。
男人紳士優雅的給她打開車門,照顧她坐進車裏,揚長而去。
這一整晚,季閩琛都沒睡好。
“叩叩叩。”
翌日,季巖敲門,屋裏沒任何迴應。
“我進來了少爺?”隔着門,他試探的問着,仍沒聲音。
少奶奶昨天負氣離開,他就猜到會大事不妙。
只是萬萬沒想到,少奶奶今天竟然在一個陌生男人的陪同下去了言家?
思及此,季巖再不敢猶豫,直接闖門進來。
“少……少爺。”他幾個踉蹌,竄到了季閩琛面前,少爺就坐在沙發上。
穿戴整齊,看樣子是一夜沒睡。
“說。”季閩琛陰沉着一張臉,聲音冷的徹骨。
“陳叔傳來消息,老爺子要出院,誰都不敢攔着,要您及時趕回去。”
“還有,給唐氏的兩個生意出了問題,不但讓唐氏損失嚴重,而且唐老爺受傷嚴重。”
“怎麼回事兒?”季閩琛騰的站起來,下意識的往出邁了兩步。
“我讓北城那邊封鎖了消息,但可能還是會傳到少奶奶耳朵裏,少爺您看現在該怎麼辦?”季巖束手無策的問着。
真是福不雙降,禍不單行。
這下少爺和少奶奶的誤會,只怕是更深了。
少爺回去,那就是拋下少奶奶不管。
他不回去,就是見死不救,橫豎都是少爺爲難。
“回北城。”只短短兩分鐘,季閩琛便做出了決定,吩咐着季巖。
“是,少爺。”季巖應了聲,匆忙安排飛機。
……
在歐陽容的陪同下赴約的唐瑾,此時正和言家老家主言擎在品茶。
“一直以來,言家負責出口貿易,南門負責物資供給,十幾年來合作愉快,我希望兩家能一如既往。”
言擎開門見山的說着,他看唐瑾甚是滿意。
只可惜啊,她已經嫁給了季閩琛,要不然他一定要替孫子提親。
“我也正有此意,還希望新任家主,不要因爲我的身份,就和南門生疏了。”唐瑾所說的,自然是季閩琛妻子這個身份。
她昨晚回到無憂園,臨時奮戰了解了南門和言家錯綜複雜的關係。
兩家又何止是十幾年的合作關係?從她這一代南門老大算,已經是第三代了。
是近百年的合作伙伴,而且從未出過一次差錯。
言家換了新任家主,雷厲風行,手段強硬,在東南可謂是所向披靡,求着和言家合作的供應商絡繹不絕,可言家至今還認準了南門。
“怎麼會?說不定以後還能有機會和融創合作呢,還需要唐小姐搭橋牽線啊。”言擎客氣的說着。
“我這孫子,哪裏都好,就是性格孤僻,有點偏激,以後唐小姐可要多擔待他一些,就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了。”
言擎提起孫子就頭大,看得出來,言擎都認爲言霆軒不是生油的燈。
“爺爺就在外人面前如此詆譭我,這叫我以後還怎麼跟南門老大討價還價呢?”
唐瑾正欲開口寒暄時,背後突然響起一道冷冽的男聲。
聲音乾淨好聽,卻如冬天的潺潺流水,透着清冷孤傲,不近人情。
一開口,就似裹挾着風霜,傾瀉而來。
“霆軒,來的正好,這就是我常跟你說起的,十三歲便掌管咱們,喫茶內陸的新任門主唐瑾唐小姐。”言擎介紹着唐瑾。
讓以爲八十六歲的長者,如此欽佩隆重的介紹,唐瑾不免有些尷尬。
她謙虛道:“哪裏,老家主誇張了。”
“我爺爺從不夸人,看來我要向唐小姐學習的還很多,以後就由唐小姐帶着我,做生意了。”
言霆軒禮貌的朝唐瑾伸出手。
就在此時,唐瑾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來。
她剛從包裏掏出手機,都未來得及看一眼,便被對面的男人奪了去,直接掛斷。
他的速度極快。
唐瑾反應迅速,卻還是慢了他一步。
這個言霆軒,倒真是不會客氣,一點兒禮貌也沒有。
“見客的時候接電話,是很不禮貌的行爲,唐小姐剛上新位,就這麼忙?”
言霆軒話裏有話的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