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許的話剛說完,她的手一抖,滿滿一杯子咖啡全灑在了她的胸前和胳膊上。
“哎呀。”安許大叫一聲,慌忙跳開,動作慌張打翻了唐瑾面前的桌子。
“對不起唐小姐。”熱咖啡燙的安許很疼,助理着急跑過來給她擦乾淨。
她卻是弓着身子,看上去十分卑微的給唐瑾道歉:“對不起唐小姐,都是我的錯,讓您受驚了。”
安許的聲音引來了周圍人的圍觀,恰好在這時候,劇組邀請的記者們到了。
“撲通”安許一個沒站穩,直接倒在了唐瑾面前,她以爲唐瑾會伸手扶她,這樣她一躲,唐瑾耍大牌欺負人的罪名就落實了。
可是沒想到,唐瑾從頭到尾都沒理她,她鬧了這麼大的動靜,她愣是不爲所動。
安許給助理使了一個眼神,助理立馬明白,怪唐瑾道:“唐小姐,我們安許好心給你送咖啡,你不領情就算了,爲什麼要對她這樣?”
孟啓凡更是驚呆了,全程他都在安許對面站着,瑾姐可是隻說了一番好話,沒對她做什麼。
“我對她什麼樣?”唐瑾不慌不忙的關掉平板,擡頭看着助理,平靜的臉上盡是威嚴。
助理嚇的支支吾吾:“你趕走了墨巖,現在又想趕走安許,你就是要攪的娛樂圈不安寧,你就是看上了孟啓凡。”
這些安許讓她早就背下來的話,她低着頭說完,本能的往後退。
安許一把掐在她的胳膊上,助理忍着疼,腳步也停下了。
“你胡說什麼?”唐瑾沒生氣,倒是一旁聽的孟啓凡氣不打一處來。
“每次都是同樣的說辭,就不能換點新鮮的料嗎?別說我,就是整個娛樂圈誰能跟季大少比,瑾姐憑什麼看得上我?”
“她養魚啊,你別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你只是她魚塘裏的一隻小魚苗。”圍觀人羣裏,也不知是哪個不怕死的男人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孟啓凡頓時啞口無言,他再開口就要憤怒的罵人了。
“那你們可以把我的魚塘翻出來然後填了它,空口無憑,誰看見過我帶哪個男的去酒店或者回家了?
還有,這位小助理,我問你的你不回答,卻往我的緋聞上扯,是覺得我好欺負嗎?”
唐瑾雖然是問着助理,可她冰冷的視線卻落在了安許臉上,她最不喜歡不知好歹的女人。
在衆人想着又要找什麼說辭來反駁唐瑾的時候,只見她手指一滑,解開了手機屏幕鎖,修長白皙的手指點開相冊,播放着視頻,是錄下的剛剛發生的一幕。
“沒想到安許一個一線女明星,背地裏卻做這種誣陷人的事兒。”
“跟她搭檔的演員了真慘,女的都會被黑,男的都會被傳緋聞。”
“她膽子太大了,心思竟然動到唐小姐身上來了,她是癩蛤蟆想喫天鵝肉,惦記上季大少了嗎?”
剛剛持中立態度看戲的圍觀羣衆,此時紛紛倒戈偏袒唐瑾,指着安許連連責問,越說越難聽。
安許燒紅着臉,委屈的一臉哭相,把女人的脆弱演繹的淋漓盡致。
她這次馬失前蹄,更是給唐瑾好好的記上了一筆,覺得是唐瑾有意整蠱她。
“怎麼辦?”安許在心裏瘋狂問着自己,要想個辦法脫身,不然會被這羣記者給吃了。
“安小姐,之前跟你拍過戲的女二號後來得了抑鬱症,請問這是你主導的嗎?”記者問。
安許苦着臉,回答:“別人得病怎麼會跟我有關係呢?娛樂圈壓力本來就大,承受不了壓力很正常呀。”
安許剛說完,眼淚刷一下就掉下來了,她帶着哭腔繼續:“我壓力也挺大的,我都在喫抗抑鬱的藥。”
言外之意:你們別逼我,小心我死給你看。
她把自己燙的通紅的胳膊擺在了最前面,撲閃着無辜的大眼睛,頭髮撩到後面,胸前溼了一大片的旗袍髒髒的,呈現在所有人面前。
不解釋不承認的態度,雖搖擺不定,卻也深得記者們的心,安許到底是娛樂圈的老油條,輕而易舉就化解了危機。
得到記者們的首肯之後,她又回頭禮貌的衝着唐瑾微微一笑,做了個徵求同意的表情。
唐瑾退了一步,算作是迴應。
一場鬧劇,隨着安許的中途逃亡而結束。
“趕緊發通稿,把之前我讓你拍的那些照片放出去,炒我敬業,還有之前和另一個導演的緋聞也放出去,一定要壓過今天的新聞。”
剛上房車,安許一邊脫衣服一邊吩咐着助理。
助理着急的聯繫着公關團隊。
……
轉眼過去了兩週,唐瑾每天都在劇組裏專心拍戲,付龍找了她好幾次讓她專心南門的事兒,她每次都推脫。
“貨已經發出去三天了,小瑾怎麼還不行動?真是要急死我了。”付龍徘徊在雲水間別墅外,他是實在無法了纔來找季閩琛。
“她已經在收拾行李了,要陪你一起去希國,別擔心龍叔。”季閩琛拍着付龍的肩膀,唐瑾叫什麼他就跟着叫什麼。
“可是言家那邊……已經有幾批貨出了問題,真是讓人揪心。”付龍時刻都關注着海上的情況。
可昨晚船進了無信號區,會發生什麼那就是他不能控制的了,貨重要,可更重要的是押貨的兄弟們。
“龍叔,我們去機場吧。”
他們正談話間,唐瑾穿着幹練的從屋子裏走出來,手裏還拎着一隻箱子。
只見她把扳指從手上拿下來,雙手遞給了付龍:“不戴着它我去了沒辦法給兄弟們一個交代,戴着它我怕途中發生意外,所以交給龍叔你保管。”
“小瑾,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安全。”面對唐瑾的絕對信任,付龍既欣慰又感動,讓他有一種回到了大小姐身邊的錯覺。
“我當然相信龍叔的實力,可是南門不能出一點意外。”她堅持道。
“龍叔,你就按小瑾的意思做吧,只有這樣她纔會心安。”季閩琛幫着勸說。
付龍不好再推辭,鄭重其事的接過扳指,一言未發,此時說什麼都有些蒼白,語言不能完全表達他的內心。
季閩琛撫在唐瑾的肩膀上,替她整理着垂在耳邊的長髮:“國內的事情你放心,我會處理好,安心去吧,記得每晚給我打電話。”
“好,辛苦你了閩琛。”
他親自送她去機場,依依惜別,心情複雜。
他很想陪在唐瑾身邊,可國內的這些攤子又丟不下,唐德坤和唐然的身體也沒完全恢復。
“少爺,要我說直接把唐老爺和唐少爺接到雲水間,這樣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放在外面,時刻派人盯着不是長久之計啊,那顧小姐可不是省油的燈。”
季巖建議着,他就是不懂,明明很輕鬆就能解決的事情,爲什麼少爺和少奶奶就是要往復雜了處理。
“你懂什麼?”季閩琛語氣無奈的回了一聲。
季巖撓着頭,“就是不懂纔要問啊。”
“去唐家。”上了車,季閩琛吩咐了一聲。
孟醫生給唐然看了這麼久,也沒見好轉,這不應該。
小瑾在的時候隨着唐然的性子,現在小瑾不在了,他可不會事事都如唐然的願了。
飛機上,坐在唐瑾旁邊的正是言家老家主言擎。
“言老這一身裝扮意氣風發,我彷彿看見了您年輕時候的樣子,難怪我媽媽對您讚賞有加,如果是我,我也會很佩服你。”
是佩服不是崇拜,話裏行間,皆是鬥智鬥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