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的手機鈴聲在此時突兀的響起來,電話是導演方傑打來的。
“我準備了一個記者發佈會,你可一定要出席啊唐小姐,這事關你的聲譽和未來,有人指證是受你的安排才捅傷了孟啓凡和墨巖。”
“鬧到了我這裏來,說事情是出息自我的劇組,如果我不能讓你出現的話,那就去舉報,到時候你可真就毀了啊唐小姐。”
方傑語氣懇切,故意壓低了聲音,聽得出來是真的爲了她好。
唐瑾回答:“地址發給我吧導演,我現在趕過去,你們記者會照常召開,不用等我。”
“以防萬一,你還是多帶兩個保鏢來,你可千萬不能出差錯啊,要不然我是會掉腦袋的。”
方傑千叮嚀萬囑咐,這場發佈會他真是開的心驚膽戰。
不開吧,他的導演生涯這輩子就停在這兒了,在這個流量至上的年代,粉絲往往能決定一切。
突然之間,這墨巖也不知道從哪裏多出了一千多萬的粉絲,號召要爲他討回公道,叫人頭疼。
“小瑾,這你可千萬不能去。”凌銳攔着,“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和心理素質,都不允許你面對大衆。”
“就是啊,他們就是一些無稽之談,根本沒有證據。”蘇暖暖起了起身,想抓住唐瑾的胳膊。
可唐瑾已然站起來,朝外走了兩步,拉開了和她的距離。
這一次,對方確實殺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你們不用擔心,我不會有危險,除非誰不想活了,否則連我的一根手指頭也別想動。”唐瑾說着。
聽上去自信滿滿,但凌銳仍然皺着眉頭,不放心的跟着她出了病房。
在臨上車時,唐瑾跟他說:“幫我給文贛打個電話,問問閩琛的情況。”
“砰。”沒等師兄回一句,她關上車門,車子揚長而去。
“咔嚓咔嚓。”路虎停在拍攝地的酒店門外時,蜂擁而至的記者圍上來,相機對着唐瑾的臉一陣拍,閃光燈晃得她有些睜不開眼睛。
“就是她,我認得她,吩咐我換道具的人就是拿着她的照片。”
不等記者開口問,被簇擁在中間的一個男人指着唐瑾說。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唐小姐指使你的?”有理智的記者問着。
“我有照片。”男人說着,從口袋裏摸出了唐瑾的照片。
大家看的清楚,應該是不久前拍的,她經常穿着照片裏的常服來劇組。
“唐小姐,對此你有解釋?這樣的行爲是犯法的,你考慮過自己的以後嗎?”
“還是說,你認爲法律也約束不了你這樣的大人物?”
“聽說唐小姐根本就不是北國人,只是披了一張北國人的皮而已,所以你纔敢在北國如此肆無忌憚嗎?”
“需要我把身份證亮出來給你看嗎?既然你們覺得我是罪人,那第一時間應該報警,而不是問我,你們想從我嘴裏得到什麼?
我說沒有,你們信嗎?很顯然不信,那就請諸位辛苦一下,幫我打一下報警電話,我也想知道真相是什麼。”
唐瑾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昌城酒店,正在看北城新聞直播的言霆成,搖着手中的紅酒,饒有興致。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她,報警那就是自尋死路,莫非是她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已經找到了有利於自己的證據?
想到這裏,他更聚精會神的盯着電視屏幕。
“老大,人帶來了。”在一陣吵嚷中,歐陽容冷冷的聲音格外清楚。
隨即擁擠的人羣被撥開,他提拎着一個下屬丟在了鏡頭前,那下屬擡起頭來。
剛剛指證唐瑾的那男人,驚慌失措的指着下屬,“啊!就是他,是他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威脅我那麼做的,我真的是無辜的,我是被脅迫的。”
“爲什麼這麼做?”歐陽容一拳砸在下屬的臉上,“南門從來不養恩將仇報的東西,我和龍哥最信任你,把北城分部交給你,你居然陷害老大。”
“她算什麼老大?一個十九歲的小丫頭片子,乳臭未乾,成天只知道男歡女愛,這南門就該是龍哥和你的。”
“憑什麼她戴着戒指冒出來,南門就該是她的?我不服,兄弟們更是不服,她不思上進非要混娛樂圈,好啊,那我就讓她聲名狼藉。”
下屬說這番話的時候,憤怒的盯着唐瑾在看,那眼神恨不得能把她千刀萬剮了。
她確實對南門沒任何貢獻,也做不到母親那樣叱吒風雲,更不能和龍哥攜手並戰。
她不止有南門和這些兄弟,她還有家庭有親人,當人有了後顧之憂,就無法破釜沉舟。
她每一步都走的小心,不主動招惹,將禍事和危險都引在自己身上,就是爲了保護他們。
“你再怎麼不喜歡我,也不應該背後捅刀子傷人,南門人做事光明磊落,絕不會做偷雞摸狗的事兒。
歐陽,既然他自己認罪了,把人帶下去,交給警察。”唐瑾的內心,仍然還是被觸動了,如被架在火上烤一般的難受。
記者們紛紛啞口無言,準備了一肚子的問題現在一個字也問不出。
她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冥冥之中就好像有神仙幫助她一樣,順利的讓人生疑。
“都是南門人,這不會是你們之前安排好的吧?你逼迫導演配合你開這場發佈會,該不會是爲了洗白自己吧?”
還是有膽子大的人,竟然真敢開口問唐瑾。
“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調查結果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解釋,還有其他問題嗎?”她平靜如水的眸子,一一掃視面前的人。
她從頭到尾明明沒生氣,卻好像一座山壓下來一般,衆人都頂着巨大的壓力。
“沒有了。”他們異口同聲的回了一聲,自發的散開了。
唐瑾就像從來沒出現過似的,扭頭進了車裏,季巖開車離開,剩下的一切交給了導演處理。
“少奶奶,剛剛那個下屬,不會是臨時揪出來解圍的吧?”所有的湊巧一定是事先安排好的,季巖大着膽子問着。
畢竟這種自保方式,其實太正常不過了。
“事實就是他說的那樣,我不會爲了洗脫自己的嫌疑就讓一個無辜的人背上罪名,季巖你想多了。”唐瑾一語點破。
“嘿嘿,我就是想着少奶奶你手段高明,肯定沒人能握住你的把柄,我可從來沒把你想成壞人。”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情,你說到底誰纔是壞人?不是每件事情都可以用對錯來衡量的,畢竟每個人所站的角度不同。”
唐瑾更像是說教,也更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季巖沒敢接話,只尷尬的笑着。
一場風波,很快落幕,除了醫院裏躺着的那些人證明北城的鬧劇發生過以外,第二天太陽昇起來時,好似昨日就是夢一場。
“閩琛。”唐瑾趴在牀邊,睜開眼睛看見季閩琛正低頭看自己,她柔柔叫了一聲。
“按理來說你的身體調理的差不多了,也有定期在文贛這裏做心理疏導,爲什麼還會突發病?還那麼嚴重。”
唐敏握着他的手,手指不停在他的掌心裏滑着,極盡溫柔。
她嘟着嘴,像個委屈的小女孩,擡頭,晶瑩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盯着他看,心疼又深情。
“很正常,可能要毒素徹底排乾淨我纔會徹底正常吧,比以前好多了,你看我,已經好久沒病發了,對了,你哥的病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