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看上去天真無邪,可本性如何誰又知道呢,萬一被言擎他們知道了我們在這裏,恐怕會對你不利,這裏可沒有我們的人。”
讓她保持好心情固然重要,可更重要的是她的安全。
他們兩個除了會醫術,動起手來,那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不要說對訓練有素的下屬了,就是強裝高大一點兒的尋常人,都應付不過來。
北城是小瑾的傷心地,可眼下也只有北城最安全,凌銳的意思是訂明天的機票回北城。
“沒想通之前,我是不會回去的,如果這裏不安全,明天我們就換一座城市,只要不是回北城,去哪裏都可以,出國也行。”唐瑾拿着蒲扇,輕輕搖晃着。
平淡無奇的話,透着無數淒涼和無奈。
凌銳見不得她傷心難過,溫聲應着:“好,就照你說的辦。”
晚上十一點的風,涼涼的很舒服,帶着大地獨有的味道,叫人心曠神怡,這是和喧囂的北城截然不同的兩種生活。
在這裏,心可以很靜,可以慢慢認清本心。
不多時,電動車停在簡易的鐵大門前,凌銳掏出鑰匙開着門,唐瑾安靜的站在一旁等着。
輕搖蒲扇,棉裙隨風搖曳,柔和皎潔的月光灑在她身上,宛如一幅美輪美奐的畫。
月影深處,一個高大的人影,淹沒在牆壁的暗影裏,眸子盯着她一抹嬌小的身影。
這是時隔四個多月,言霆舟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親眼看見唐瑾,他忍住要上前的衝動,腳下的步子挪了又挪,始終沒從暗影裏探出身子。
“好了小瑾,我們進去吧。”凌銳喚了一聲,朝着唐瑾伸出胳膊。
“好。”她應着,毫不避諱的扶着他的手臂,踏進了大門。
接着是“咣噹”一聲,鐵門反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尤其清晰。
得知她在鶴城的消息,言霆舟馬不停蹄的趕過來,特意安排了小弟弟言霆帆和她的偶遇,以保證她的安全。
爲了讓她卸下防備,他頗費了一番心思。
“大哥哥。”身後突然竄出言霆帆,叫着他。
“回家吧。”言霆舟收回視線,轉身拍着小弟的肩膀,一高一低兩個身影,在月色下朝着不遠處的一棟小洋樓走去。
言霆帆問他:“既然是大哥哥你跟漂亮姐姐的關係好,爲什麼還要用三哥哥的身份呢?要是姐姐跟三哥哥聯繫了,那我們豈不是都暴露了?”
“她不會找老三的,我跟她之間有些誤會,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我要趕回青水,幫我保護好她,我今晚來的事情,連小妹也不能告訴,知道了嗎?”
“你放心大哥哥,我一定會保守祕密的。”言霆帆重重的點頭,大哥哥是他最敬重的人。
大哥哥交代的事情,他一定事無鉅細,辦的妥妥當當。
忽地,言霆帆的手機響起來,他正要問大哥接不接時,身邊的人早已不知道去了哪裏,真是來去如風,神龍見首不見尾。
電話是三哥哥打來的,一步跨進了小洋樓的院子,他才接通。
……
清晨五點。
“咚咚咚”的砸門聲,讓安靜的村子頓時響起了犬吠雞鳴聲音。
敲擊的聲音越來越大,唐瑾被吵醒,翻身下牀,披了披風走出屋子,睏意未消,她快步走到大門口,從門縫裏往出看。
“小瑾開門,是我,季閩琛。”一門之隔的他看見了虛晃的人影,更賣力的拍着門。
“你要是不開門,我就讓人拆了這大門,你快開門。”他毫不講理,態度生硬道。
唐瑾怕吵到鄰居休息,只得給他打開門,晨曦未亮,籠罩在兩人身上。
一輛豪車突兀的停在門口,和樸素的周遭格格不入。
西裝革履的他將唐瑾擁入懷中,是從未有過的滿足感,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讓他喜出望外。
“小瑾,你不能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判定我有罪,就斷定我不愛你,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就離開,你知道這兩天我是怎麼過的嗎?”
生不如死的滋味,他算是體會過了,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他一刻都不能安寧。
“因爲一個谷曉薇,你就要放棄我們的愛情和婚姻,放棄我,你問過我的同意了嗎?”
他眼眶溼潤,幽深的眼眸裏有埋怨,唐瑾看的清清楚楚。
她像個木頭,就這樣任由着他的雙手放在自己肩膀上,聲聲質問,好似她是個罪人。
季閩琛不顧她的木訥,緊緊的抱着她,一手放在她的腰間,一手揉着她的短髮,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很是滿足。
他打橫將她抱起來,不管她同不同意,邁着修長的腿進了院子。
穿好衣服的凌銳從房中出來,剛好看到這一幕。
“你怎麼追來了這裏?”他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但看到唐瑾在季閩琛懷裏一動不動,便沒阻止他往臥室走去。
“我來照顧我老婆,麻煩你去關一下門,順帶把車停好。”是命令的口吻,他一來就像是這裏的女主人。
一句話丟完,不再看凌銳一眼,抱着嬌小的人兒進了屋子。
季閩琛把她放回了被子裏,自己也毫不客氣的脫了外套和鞋子,躺在牀上鑽進了被子裏。
更是自覺的把腿伸過去,給她當架子。
“谷曉薇我已經送去了宜城,交給付龍照看着,等有谷藍的消息了,我會叫人把她送還給谷藍,別生氣了寶貝。”
季閩琛輕撫着她細嫩的臉頰,誠意十足的認錯。
從頭到尾唐瑾一言不發,保持冷漠的態度,直直的躺在牀上,閉着眼睛,不想多聽他說話。
他嘆息一聲,躺在她身側,一晚上沒換藥,血早染紅了襯衫,溼漉漉的黏在身上,難受至極。
知道她沒睡,季閩琛拉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胸膛上,只想讓她感受下自己爲她跳動的心。
唐瑾卻觸摸到了溼潤,掏出手一看,手指上全是鮮紅。
“你不知道疼的嗎?”她冷聲問着,對他又氣又無奈。
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示意他坐起來,“藥帶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