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口的一剎那,周遭的空氣都冷了幾分,彷彿要直接進入冬天,開啓一個冰雪世界。
“再沒有商量的餘地嗎?”良久,言霆舟無奈的出聲問着。
在事發的時候,他不是沒有阻止的能力和時間,而是爲了一己私慾,選擇了袖手旁觀。
他所瞭解的唐瑾,是最能忍辱負重,委曲求全的人,所以他纔對和解抱有很大的希望。
事實證明,他還是不瞭解唐瑾。
“你覺得呢?”唐瑾反問,冰冷如霜的目光盯着言霆舟,沒有絲毫退讓。
“其實我希望,言氏和南門能永遠和平相處,發生這種事情也不是我想看到的結果。
唐小姐,請相信我,我從來沒有要和你作對的想法,總有一天,我會帶着言氏,心甘情願做南門的附屬部門。”
等他成爲言家新任家主的那一天。
等季閩琛從這世界上消失的那一天。
等她身邊只剩下他可以依靠的那一天,整個言氏,他會雙手奉上。
言霆舟語氣堅定,眼神誠摯,他的這輩子奉獻給唐瑾都心甘情願。
“言氏本來就是南門的,還回來那是完璧歸趙,用我的東西跟我做交換,你們言家是一個個的都學不會做人嗎?”
“我告訴你言霆舟,以前我肯心平氣和的談,那是你們還沒觸及到我的底線,現在你們越線了,就別妄想能全身而退。”
唐瑾說完,兀自站起來身來,直接走人。
言霆舟緊隨其後,想再多看她兩眼。
她沒有撐開手中的傘,而是淋着雨,往停車場走去。
她剛流過產,身體是最重要的,言霆舟也顧不上那麼多,打起傘快步追了過去,就在她嬌小的身影要被保護在傘下的一瞬間。
唐瑾忽然轉身,打落他撐傘的手臂,揚起一巴掌,準確無誤的打在他臉上。
“滾。”所有的憤怒,頃刻之間爆發出來,她忍無可忍。
言霆舟的臉被打偏,臉頰上火辣辣的疼,這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頓住腳步,爲了不讓她起疑心,心疼的看着她冒雨離開。
十分鐘後,唐瑾開着路虎從車庫出來,疾馳而過,地上的水濺起來,噴了言霆舟一身。
頃刻之間,他全身都溼了,襯衫緊貼在身上,落寞的轉身離開。
瓢潑大雨,他雨中的背影孤零零的,淒涼無比。
唐瑾從後視鏡裏看着,總覺得他身影有種說不出的熟悉。
沒見他之前,她幾乎斷定了張文贛就是他,可見了之後,她反倒是不確定了。
要模仿扮演另外一個人,其實並非難事,可身高是無法改變的。
言霆舟和張文贛相比,身高高了太多。
“嗡嗡。”手機的震動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按了下掛在耳朵上的藍牙耳機,接通電話。
“老大,人露面了,跟姑爺進了一家茶室。”耳機裏響起歐陽容的聲音。
“放人進去,打就完事了,給我狠狠地,往死裏打,打完就跑,聽到了嗎?”唐瑾咬牙切齒命令着。
掛了電話,唐瑾加重了腳下的油門,往季閩琛所在的地方趕去。
他們在青水市沒有多少人,但是誰讓她老公有錢呢,在言霆成發出見面邀約之後。
唐瑾就吩咐歐陽容拿錢去找人了,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爲錢拼命的地痞流氓。
是言霆成先不講武德的,那就別怪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茶室裏客人並不多,季閩琛和屠生坐在靠窗的角落位置,因爲要談事情,所以特意避開了有人的幾桌。
交談到一半,誰也不肯退讓半步,季閩琛讓他以言氏的名義召開記者發佈會,承認自己鼓動掀起了宜城之亂,並要求他向此次動亂中南門喪命的兄弟跪地認錯。
若是真正的言霆成,或許會一時忍氣吞聲答應下來,可此時坐在他對面的是屠生,是對他恨之入骨的仇人。
“哈哈。”屠生聽聞後,冷笑了兩聲,大口喝着茶,“鶴城是個特殊的地方,到底屬於誰不是你和我一句話就能決定的。”
“既然你沒誠意,那我們不用談了,各憑本事吧!”
屠生把被子砸在桌面上,力氣太大,瓷杯直接裂開。
他垂眸時,藏起刻意模仿言霆成的情緒,帶上對季閩琛的恨。
就在他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季閩琛身上的這一剎那,茶室門外突然衝進來了一羣人,足足有二十多個,穿着各異,像極了打劫強錢的。
其中有一部分,關注點放在了收銀臺上,而又有幾個人,從口袋裏摸出了***,對準季閩琛和屠生的桌子扔過來。
只聽見十幾聲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然後片刻之間,茶室裏烏煙瘴氣,白色的煙霧充斥的什麼也看不見。
痞子們戴上早就準備好的眼罩,直奔屠生而去。
儘管屠生體能不錯,可胸口的傷加上***導致的盲目,糾纏了幾分鐘後,他雙拳難敵四手,被幹倒在地上。
無數腳踢拳打,朝着他猛烈而來。
“季閩琛,你不要臉,什麼時候你也學會了玩陰的?”
“噗。”
屠生氣急的一聲反問,沒得到任何迴應,反而是他自己,一口血吐了出來。
剛纔有很重的兩腳,踢在了他的胸上,觸碰到了傷口。
“老大,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我們快跑吧,***快散了。”
“快跑。”
煙霧濃密中,痞子們的談話帶着濃重的青水口音。
他們拔腿就跑,不留痕跡。
季閩琛也在疑惑之中,這不是他的安排,難道是小瑾?
他穩坐在椅子上,直等到煙霧全部散去,茶室裏亂成了一團。
幾個服務員低聲議論,是不是老闆得罪了什麼人,剛衝進來的那些人,一看就是混子。
“季閩琛,這種下作的手段,你也使的出來,你卑鄙。”
屠生從地上爬起來,早已經是鼻青眼腫,滿身是傷了,他扶着胸口,扶正了椅子坐下來,鄙視季閩琛的話脫口而出。
“不是我,我和你不一樣,要打你我自己就動手了,不會假手於人。”季閩琛冷傲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