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壓下恥辱,跟這種亡命之徒,沒辦法講道理。
一個小時後,下屬的電話回過來,秦松已經安全送到了婦科醫院。
同時,屠生給唐瑾發了一條消息:“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秒回的消息中規中矩,冷漠如冬天的雪。
屠生起身離開,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上官芷柔一拳砸在桌面上,早就過了約好的時間,季閩琛也遲遲不肯出現,看來是指望不上了。
“大小姐,股東大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十多分鐘後,抱着文件夾的祕書走進來,小心翼翼的提醒着。
“知道了。”整理好情緒,恢復正常,她氣定神閒的出了辦公室。
往走廊盡頭電梯的方向看去,久久沒出現熟悉的人影,她終究是等不到季閩琛了。
……
迦城機場,廣播提示着前往宜城的航班馬上就要開始檢票登機了,讓旅客做好登機準備。
貴賓室的按摩椅上,唐瑾閉目養神,旁邊坐着的正是季閩琛。
他的手嗡嗡的在口袋裏響着,他一手按住,這已經是掛斷的第三遍了。
他的一舉一動,唐瑾都一清二楚,手機第四遍響起來的時候,她不耐煩的開口:“接吧,萬一是什麼生死大事,你現在要去幫忙還來得及。”
不是挖苦,也並非嘲諷,這大概是想通後的不在乎。
季閩琛掏出手機,接通後站了起來,往門口出移動了兩步。
“琛哥,這麼匆忙就走了,我都來不及去機場送你和嫂子,這一趟辛苦你們了,幫我跟嫂子說聲對不起,我不想她誤會我。”
上官芷柔的聲音,柔弱且充滿歉疚,聽着就像是帶着哭腔。
“小瑾不會多想。”季閩琛疲倦回着。
“我的事情你就放心吧,雖然董事長現在是芷若,總裁是媽媽,這樣也好,我就能安安心心的演戲了。
給你打這通電話,就是向你報平安,我擔心你人雖然走了,心還在上官集團,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
三言兩語,把自己四面楚歌的形勢透露給了季閩琛。
最後又釋然了輕笑了一聲,任誰也聽的出來,她這分明就是苦中作樂。
目的達到,成功讓季閩琛對她心存愧疚,電話沒掛斷,是長達兩分鐘的沉默。
“抱歉芷柔,這一次沒能幫上你的忙。”
“沒關係的琛哥,你能在爺爺病危的時候陪着我,已經足夠了,我會好好的,再見琛哥。”
上官芷柔最懂的適可而止,一番體貼的寬慰後,她率先掛了電話。
“小瑾,我們走吧。”季閩琛轉身,面帶溫柔,彎腰幫唐瑾拿着包包,習慣性的朝她伸出手。
唐瑾冷睨了一眼,兀自拿出了藍牙耳機戴在耳朵上,此時卻正好來了一通電話,她手指不經意的在耳機上劃過,接通了。
“你師父失蹤的事情,跟我沒關係,這一次,我真的沒騙你。”耳機裏傳來屠生的聲音,依舊冰冷涼薄,帶着殺氣。
她不知道,不遠處的普通候機室裏,屠生正盯着她的背影。
他只是想當面,把這次的誤會跟唐瑾解釋清楚,便買了一張票,跟着進了候機室,奈何一直沒找到機會,無奈只能打一通電話。
他當然清楚,她不信自己。
“以後有的是機會謝我,這種口頭上的感謝,我是不會認的,你要知道,這一次可是我幫你救了人。”
“你的話真多,而且沒一個字是我愛聽的,我們頂多算兩清了,不存在你的這種說法。”
唐瑾說着,回頭看了一眼,烏泱泱的候機室裏,來回走動的人影重疊,什麼也看不清。
唐瑾掛了電話,季閩琛追上兩步,和她肩並肩走着,他微微彎腰的動作,在旁人看來,是那樣的貼心。
……
宜城某會所裏。
“爸,DNA檢查結果出來了,她真的是姑姑的女兒,是我的表妹沒錯。”於國飛把檢查報告亮在父親面前。
上次在餐廳裏遇到唐瑾,他的目的就是拿到唐瑾的頭髮,然後去醫院做檢查。
只有經過科學驗證,他們纔會相信,即便之前就調查過唐瑾的身世,他們也必須要做到嚴謹。
以前一直沒機會和唐瑾碰面,這一次她打算在宜城大幹一場,又剛好約了於國飛的人,他這才能順利和她碰面。
“現在還不是告訴她的時候,要暫時隱瞞着,她不是想要在宜城開醫院嗎,那你就跟她合作吧。”於致遠顫抖着手,把東西好好的收起來。
嘴脣微微上揚,是說不出的激動。
當年在青水市,和家人走散之後,他一個人跑來了宜城,只可惜面容盡毀,他只能在H集團做司機。
後來被集團的老總賞識,給他整了容,換了一個體面的身份,並且把唯一的女兒許配給了他。
這二十年來,他已經在宜城紮根了,卻無時無刻不在想着找回親人。
這些年關於他和父親的傳聞,在北國早已經失去了準確性,以至於唐瑾找了這麼久,都毫無結果。
而他父親,也就是唐瑾的外公,二十年來一直都沒有消息。
他們早在二十三年前,就和冷嬈走散了,所以後來是有人冒名頂替了他們,這纔有了六年前的傳聞。
而這背後之人,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他一直都沒能找到。
現在貿然和唐瑾相認,先不說她會不會相信,只怕這幕後的人會再出來搗亂。
“我知道了爸爸,讓人查了航班,小瑾今天晚上到宜城,我會找個機會和她見面。
人會安排下去,就以合作爲理由,我會盡量讓她答應去凡崗,希望這一次不會撲空。”於國飛眼裏閃着光,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再一次和唐瑾見面了。
他還有一個妹妹,一個生的漂亮,做事也果斷乾脆的妹妹。
他一直都想要一個妹妹,可是母親死的早,根本沒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