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芷柔看見她猶豫,知道機會來了,便站起來走到她身旁,繼續在她的耳邊勸說。
短短的幾分鐘裏,無數思緒在清雅的腦海裏過了一遍,他她沒有回答也沒有拒絕。
清雅扭頭衝着上官芷柔笑了笑說道:“你的建議我會考慮,不過要等我見過閩琛之後再給你答覆,我總要心裏有底纔好做事。”
“如果阿姨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約琛哥。”
“不用了,我會自己給他打電話。”
清雅拒絕的乾脆,接着往門口看了一眼,示意她可以走了。
再待下去就是討人厭了,上官芷柔回了一個微笑,轉身離開。
清雅掏出手機撥出了唐瑾的電話,好一會兒對面才接通,傳來冰冷的一聲:“喂。”
“我想見你。”他她直截了當的說着。
“你可以來梨園。”
“有閩琛在不方便,有些話我想單獨跟你說,你挑一個自己放心的地方吧。”
“好。”唐瑾應的乾脆。
隨後掛了電話,她訂了個西餐廳。
下午五點,她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
在客廳裏被季閩琛攔下來,他疑惑的問着:“不是讓蘇豔準備了晚飯嗎?你怎麼還出去喫?”
“出去喫就算了,居然還不帶我?”
她緊抱着他窄窄的腰,擡頭衝着他甜甜一笑,回答着:“你們三個大男人就在家裏喫蘇姐做的飯吧,最近在家裏呆的悶,我要出去逛一逛,順便買點東西,你有什麼想要的我回來可以帶給你。”
說完她就踮起腳,在他薄涼的脣瓣上吻了問。
“這是賄賂嗎?”季閩琛滿意的問着,環抱着唐瑾不願意鬆手。
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整個人纔是放鬆的,情緒好不容易好點了,媳婦又要走。
季閩琛說完就嘆息了一聲,緊緊地將人抱在懷裏,纏着她給自己一個吻。
唐瑾埋怨他是小孩子脾氣,卻還是按照他說的做了,兩個人旁若無人的在客廳裏擁吻着,這一幕剛好被從樓上下來的凌銳和言霆舟看見。
言霆舟腳步停在樓梯蜿蜒處,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即便心裏有無數個聲音在勸說他要習以爲常,可不管這熟悉的一幕在自己面前上演多少次,他的心都還是會疼。
凌銳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說着:“既然小瑾都原諒你了,你就不要再糾結於過去了,你們兩個的關係連從前都回不去,更別提讓她喜歡你了,不可能的。”
凌銳的話一針見血,捅的言霆舟差點沒死過去。
他確實不應該奢望太多。
最近有了言霆成的消息,他打算親自去一趟迦城,把人抓到唐瑾面前來,也算是給她一個交代了。
以前想着用言霆成破壞小瑾和季閩琛的關係,在自己身份暴露之後,這個想法徹底沒了。
言霆成從小就對爺爺敬佩,他更是一直認定了爺爺是被小瑾害死的,現在跑去迦城和上官芷柔的妹妹搞在一起,絕對沒好事兒。
南門和上官集團合作密切,若是讓言霆成控制了上官集團,對小瑾非常不利,想着這些,他掏出手機就給自己訂了一張去迦城的機票。
“你這是幹什麼?要自己一個人去抓言霆成?”站在他旁邊的凌銳看的清楚,擰着眉問着。
小瑾身邊的人,還真是沒有一個讓她省心的。
“那言霆成能在迦城順利的牽制住上官芷若,肯定是背後有人幫忙,你就這樣貿然闖過去,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小瑾把你帶過來,就是害怕你出意外,他這份苦心你是看不到嗎?怎麼現在做事這麼荒唐?”
凌銳喋喋不休的勸說着,已經伸手去奪他的手機了。
但是他反應很快,修長的手指捏着手機放進了西褲口袋裏,回答着:“我是他哥哥,他不會傷害我的,在機場我答應了小瑾一定會把他帶回來,我不能食言,你要是真對我好,就幫我瞞着小瑾。”
“這我可做不到,你要是能走出璃月的門我算你厲害,你別看現在沒人守着,你要出去一個試試?”
勸說歸勸說,凌銳對梨園的安全問題還是很放心的,小瑾安排在這裏的下屬都是數一數二的。
言霆舟的身手就算再不錯,也不能以一敵百啊。
“好了,我要走了。”樓下唐瑾推開懷裏的季閩琛,拿了車鑰匙出門。
北城最豪華高檔的西餐廳裏,奢華貴氣的包間,唐瑾和上官清雅碰面。
她們一個高貴優雅,一個冷若冰霜,一個宛如高高在上的白天鵝,一個猶如掌握生殺大權的死神。
兩個截然不同的人碰面,相視一笑,誰也沒把誰當仇人看待。
唐瑾在她對面坐下來,問着:“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好一點?”
“你怎麼開心就怎麼稱呼吧,如果我們兩個人現在關係太近,明天心裏一定會很難過,就讓我們保持疏遠的距離吧。”
清雅是人間清醒冷靜,睿智的回答着唐瑾的問題。
“我暫時就稱呼您阿姨吧,畢竟你是我老公的親生母親,該有的尊重我還是要給你,至少你們現在還沒有撕破臉,我老公也並沒有說不認你。”
唐瑾輕而易舉的一句話,讓清雅感覺到了希望,他她清澈的目光看着唐瑾,全是殷切的眼神兒。
“他親口跟你這樣說的嗎?”親眼迫切地問着。
“大概是從來沒有人跟他提起過你的具體情況,他也沒跟我說起過你,從我和他在一起到現在他沒說過要找你。
其實要查清楚,一個人很簡單,尤其是對名稱這樣手握大權的人來說,更是輕而易舉,但是他沒有這樣做,是想着有一天您能來親自找他吧。”
聽着唐姐的話裏充滿了不確定性,清雅重重的嘆息了一聲。
他其實很少喝酒,但此時心情沉重,端起面前的酒杯就一飲而盡,但仍然覺得不過癮,接連又倒了兩杯喝下去。
只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他已經面紅耳赤,雙手撐在桌子上,說話的聲音也拔高了很多。
“我不是故意要弄丟他,我也沒想到車站會突然起火,當時人潮擁擠,我拼了命的找也沒能找到他。
我在車站整整找了半個月,他杳無音信,我救了別人的孩子卻丟了自己的孩子。”
三歲的孩子能有什麼記憶?他當然不記得媽媽對自己的好。
帶着兒子出逃之後,過着舉步維艱的生活,經濟壓力壓得輕顏喘不過氣來,那時候他年輕,把所有不快的情緒都發泄在了兒子身上。
現在想想自己做過的那些愚蠢事,真的很想給自己兩耳光,就算是讓他跪下來求明晨的原諒他也會照做。
回憶一幕幕的從腦海裏劃過,他追悔莫及,卻又無計可施。
“人在當時做決定的時候,永遠也不會知道下面會發生什麼,往往在你看來沒有錯的事情,纔會造成不可彌補的遺憾。”
“當時你選擇救人的時候,也沒想到閩琛會走丟,還好他後來被季家找到了,也算是一種不錯的歸宿吧。”
在處理母子問題上,唐瑾實在沒有什麼經驗,勸說的話也是站在很客觀的角度上說的。
“你說的沒錯,但我就是不甘心。”
從一開始做錯事情的人就不是她,但是他卻要遭受痛苦的折磨,上天對他不公平。
季淵藉助自己的勢力和名譽,成功的做上了融創總裁,轉而翻臉就不認人,害得他們母子分離。
他家破人亡的下場,和紀元脫不了關係,雖然不是他直接動手,但他是***。
清雅清楚的記得,無論她怎麼央求,他都沒有對自己家施以援手,只因爲當時一個很重要的項目投資人和上官家有過恩怨,他爲了保住項目,聲稱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父親跳樓,母親割腕,那時的清雅正被關在季家,纔剛生下閩琛沒多久,整日以淚洗面。
連父母的葬禮都是親戚在處理,她這個做女兒都沒能出面,二十五年了,更是連父母葬在哪裏都不知道。
“我現在這個樣子出現在他面前,他肯定不會認我,如果我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怕是連北城都待不下去了。
今天叫你出來,就是想跟你確認一件事,你願不願意幫我?無論用什麼辦法。”
兩個人四目相對,都是在探索對方的心思。
唐瑾臉上帶着愁容,在閩琛的印象中他母親已經死了,他接受這個事實十幾年了。
季家爲了讓他接受現實,更是營造了一個虛假的人物,還以母親的名義給他定了和徐曉婉的親事……
“我幫了你,不就是背叛了閩琛嗎?毫無底線,不擇手段是不可能的,替你說說好話沒問題。
解鈴還需繫鈴人,我回家再問問,看他記不記得當年的事情吧,哪怕只有一點點印象,你們之間的誤會也有解釋清楚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