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旨引地球 >第三十八章 烽煙四起
    推舉鬥安做王,瑞斯和煞虎繼續做了將軍,奧利亞做了皇城都護。五隴山上厲兵秣馬,構築防禦,搭建投石車,做出要和駐守議會堡壘的盧陪決戰的架勢。

    奇峯全部身家都在平羽城,剛從角鬥場掙得盆滿鉢滿的他顧不得鐵火獸對西邊的威脅,急調鐵城剩餘勇士和本部勇士共約萬人,揮師東進,要解平羽動亂。

    鐵城內如此大的動靜,戰炎已經知道鬥安動了手。但巴爾受傷,還躺在鐵城堡壘護城河邊,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他們是不能趕回平羽城,解決奇峯大軍了。

    此刻的巴爾,心神中卻是另一翻景象。他極力運轉冥思訣,在傳承之鑰的幫助下不斷解析受傷後正緩慢恢復的身體,那些機體組織的生長和複製過程,是讀取信息的最好時機。

    而在受傷後不久,他已經破析讓他大腦萎縮的是一種無脊椎動物的基因,之前隱藏在體內,難以發現,這次在劇烈的疼痛下,刺激大腦條件反射,萎縮因子終於顯露出來。趁此計劃,傳承之鑰迅速將其捕獲,並將之割裂。

    這讓巴爾經歷了比身體創傷更勝十倍的痛苦,但接下來,他的腦子變得真正清明。

    戰炎守在巴爾身邊,冷落的鐵城如今只剩下他一個人,那些前不久被他和巴爾拯救的人,擔心鐵火獸再次來襲,在大軍離開後,紛紛離開城池,按奇峯的指示,不要羣居。

    戰炎感覺到冰冷,貴族們心的冰冷,那種冰冷在他成爲俘虜前也一直存在於自己身上。但遠在平羽做王的鬥安,他所接受的思想,都是巴爾通過戰炎傳達,這世上,除了巴爾,恐怕再沒有人比他清楚,建立一個封建帝國的偉大,他因此而不迷茫,因此而守在巴爾身邊。他不可能是巴爾的主人,但可以作爲一個追隨者和守護者,和瑞斯和煞虎一樣。

    巴爾的身體不時劇烈的抖動,顯然是在經理某種巨大的痛苦。但巴爾頭上的獨角明顯的縮了回去,頭頂鱗甲慢慢退卻,長出藍色的頭髮,接着又變成黑色,接着又長出尖角…

    鐵城外,廣袤的平原不知有多少勞而無獲的奴隸。隨着貴族們的分散和奇峯帶走了大量的勇士,多少從主人們口中聽說過鬥安的奴隸們蠢蠢欲動,終於有人趁機殺死了不多的看守,帶領奴隸們衝入鐵城。渴望自由的他們,不懼怕鐵火獸的淫威,他們要佔領一座城池,好爲偉大的創舉樹立一個歷史性的豐碑。“打到平羽城,擁戴五隴王”成了他們的口號。

    平羽城,原本因鐵火獸困擾,貴族們遷走了家人而變得冷清,如今兩大政權對立,就變得更加森然,貴族們的家兵圍着五隴山一帶,多次衝擊都未能得手。瑞斯、煞虎和奧利亞就像三個殺神,手下數百勇士爲了捍衛自己的尊嚴和全新的政權更是悍不畏死,他們同時爭奪的還有成功後論功欣賞的官爵。

    盧陪不知道開了多少次緊急會議,因爲奇峯和羽巫都不在,坐享其成多年的老議員們一時拿不出好的辦法,只不斷派人催促奇峯速歸。而此刻,有人來報,說奇峯家丁,銅手勞勃在議會大廳外求見,說有辦法可破解當前危機。

    勞勃其人,在貴族中如今頗有名聲,因爲其和蘇安妮書寫劇本而爲人所熟知。盧陪自然知道他的才華,當即親自請了勞勃進殿。

    勞勃用銅手向大人們行禮,侃侃道:“如今鬥安困在五隴山,那裏存有不少角鬥場的食物、武器,他們猶如一頭兇猛的野獸被困在其中,平羽空有大軍,卻不能一擁而上,因此,屢攻不下。”

    “還請勞勃直接說重點。”盧陪有些不耐。

    “下面就是了。”勞勃又行了禮。“我的意思,撤出圍困大軍,鬥安等定然以爲我們不能持久,趁機搶奪城中更多地盤…”

    盧陪眼前一亮,不待勞勃說完,自己補充到“等敵人人力分散,我們再逐個殲滅。”

    “大人所言甚是。”勞勃雙手行禮,面露讚許。

    盧陪面露得意之色,深以爲然。

    小手巴圖一向睿智,這些年雖然迷戀鬥場賭博,但睿智還在。在勞勃的建議中,他似乎覺察出不妥。“盧陪老哥,如果鬥安他們不搶佔地盤,而是乘機直接攻擊會議堡又將如何?”

    “我將大軍埋伏於堡壘沿途,他們若干來,定是有來無回。”盧陪被點撥開了思路,安排起事情來,到有模有樣。

    不久,一隻灰鷹飛往五隴山,最高觀衆臺上,鬥安將灰鷹放入了籠子。手中的木塊上刻着幾個字“敵軍撤,速出城。”

    凱西海峽,因爲鐵火獸的事,看守變得鬆懈,這一日,一位黑衣人東渡而來,起手中提着一個黑布籠罩的籠子,在離開海岸數十里後,籠子被打開,三隻灰鷹騰空而去。

    次大陸最東邊,達達部某處,羅伊手裏拿着三個木牌,面露驚喜“勞勃,果然沒讓我失望,機會來了。”

    “來人,通知雷色和紅雲的釘子們,兩年後的今天,同時打開奴隸們的鐐銬,紅雲堡,我羅伊要回來了。巴爾,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定然把你救回來。”

    燕刺鐵林中央,一片不大的湖泊,一葉小舟隨波盪漾。舟上,一人蓑衣斗笠,一隻灰鷹降落在舟頭。蓑衣人將一隻小魚餵食給灰鷹,纔不緊不慢的取下其腿上的一個木牌。“羅伊,終於等到你的信息,我冰鯊在這裏的炎熱沒有白受,別忘了把我的冰藍城變成並藍郡。”

    這人將木杆在水上一撐,小舟衝向岸邊,在一聲唿哨過後,鐵林中集結起數十個漁民,身背魚叉,向冰鯊半跪行禮。

    主大陸極西之地,一片荒漠上,一位騎士東倒西歪的向西,在身後留下一條長長的腳印痕跡。他奉命前來尋找羽巫,同行二人早已隕落在茫茫沙漠,自己的坐騎在多日前也倒地而亡,藉助馬匹提供的血肉,他才堅持至今。

    但這沙漠還是沒有盡頭,他知道自己回不去,所以只能向前,讓自己在這傳說中無人生還的沙漠中走得更遠。

    忽然,他用力的揉了自己乾枯的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前方。隨即,兩眼一黑,癱倒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溫暖的氣息從眉心侵入,迅速填充他幾乎枯竭的身體,騎士在渾渾噩噩中睜開了眼。他心裏咯噔一下,因爲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張巨大的獸嘴,還有一張細長尖嘴露出四兩顆森森白牙,在兩個野獸臉的邊上,總算有兩張畫花了但明顯是人臉的臉,讓他感覺到一絲寬慰。

    “你來自哪裏?”一個男子用有些蹩腳的平羽官話問道。

    騎士動了動嘴,但因爲多日未喝水,終究沒能說出話來,他努力的向家的方向望了一眼,終究說出了一個“平”字,只是這個字如同抽乾了他所有的力氣,讓他永遠的閉了嘴。

    “看來,我們要到了。”蘇安娜頗爲開心,近百年的跋涉,終於要到了。“這人不知爲什麼跑到這裏來送死。看看他身上有沒有留下訊息。”

    話音未落,蘇雲已經把騎士身上搜查一遍,一小袋銅幣,一個寫有“勇”的鐵牌,鐵牌背面印着另一個字“奇”,而他身上最爲顯露身份的羽草內衣上則寫着遺書“我走不下去了,但我還是希望能向西找到戰神羽巫的蹤跡,或許他能帶我走向生。父親,我不能繼承你的位置,那就讓給我討厭的弟弟吧,或許,我多慮了,他那樣的人,還沒見到鐵火獸恐怕就嚇破了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