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欣像小兔子一樣坐在地毯上,在她的周圍則是按照某種儀式方位擺放的一個閉合書環。
蘇欣讓蘇平坐到自己身邊,蘇平點頭後走入環中,剛一坐下,蘇欣忽然起身,右手置於蘇平頭頂上方五釐米處,薄脣輕啓,唸誦道:
“以吾之血脈流淌的鮮血,
吾呼喚汝之名諱,
以淵博之名召喚汝
以勤奮之名召喚汝
以血脈之名召喚汝
以時空諸神之名召喚汝
融合吧”
蘇平看着妹妹一本正經的模樣,好像當下應該有點什麼變化……比如突然在房間裏颳起寒風,無數蠟燭瞬間點燃,或者書本自動翻開,屬字如仙靈般飛在空中……又或者房間突然變成了廢墟或者遠古祕境。
可是什麼都沒發生……
十秒……
二十秒……
蘇欣氣餒地睜開眼睛看着蘇平,兩眼紅通通的似要落下淚來。蘇平見狀不知如何安慰,心下以爲妹妹莫非讀書過度,信了什麼邪魔。正在絞盡腦汁想着怎麼安慰妹妹,忽然看到一本名爲《千亞之書》的書封上如櫻花般的金色花朵冉冉升起,隨後,又一本名爲《塞洛若法典》的書也自動打開,從中飛出一串串咒文。
蘇欣噙着眼淚的眸色中忽又星光閃耀,“會成功的,我已經研究了十年了,哥,再來一次。”說完,不等蘇平開口,蘇欣又用蘇平沒有聽過的語言開始唸誦。
“唰”的一聲,仿若星河落入虛無,黑暗倒入黑暗,四下立刻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蘇欣徹底哭了起來,“哥……我做不到,爲什麼我做不到,明明可以的,我知道可以的。”
蘇平大概看明白了妹妹在想的是什麼,這是一種爸爸小時候和妹妹玩過的遊戲。遊戲總是開始於蘇欣吵着要爸爸講故事給她聽,爸爸又忙於他自己的工作,於是爸爸就會說,“過來,顏顏,比聽故事更棒的東西顏顏想不想玩?”
蘇欣點完頭,爸爸就把右手置於蘇欣頭上五釐米處,隨後開始一番唸誦,每次唸誦結束,蘇欣就會特別高興,好像在短短半分鐘內真的獲得了什麼特別好的東西。
“爸爸,太棒了。”蘇欣一邊說着一邊撲進爸爸懷裏,隨後驕傲地看看蘇平,好像在說,我比你厲害得多。
“大概是我天資不如小欣吧。”蘇平不忍心看妹妹擔憂下去,想着好歹說幾句安慰的話。蘇欣卻拼命搖頭,哭泣着說:“爸爸的方法,爲什麼我就學不會,爲什麼我就學不會,難道哥哥不是親生的。”
這怎麼可能!
一羣蝌蚪從蘇平心頭遊過,留下一串泥濘的腳印。總之是蘇平長這麼大聽過最無聊的笑話了。
要不是你是我最喜歡的妹妹,我怎能饒過你。
蘇欣也看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於是抓着蘇平的肩膀搖了又搖,緊接着,蘇平只感覺頸項處寒熱交替,一道寒熱交加的目光正牢牢盯着他……
“爸爸的鑰匙。”蘇欣將蘇平脖子上的鑰匙託在她冰涼的手心上,對蘇平說道:“不是哥哥天資不足,是鑰匙,有了鑰匙,爸爸就會幫我們了。”
“你的意思是,鑰匙是你要的介質?”蘇平問道。
“沒錯,有了鑰匙,我一定能開啓魔法陣。”蘇欣自信滿滿地保證着。
蘇平取下鑰匙交到蘇欣手中,叮囑道,“原本有兩把,現在只剩一直藏在媽媽那裏的這一把鑰匙,她剛纔和我說,我們能進爸爸的書房了,你確定要啓動魔法陣而不是先去書房嗎?”
“啊呀,哥,你就聽我的吧,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把我餵飽,我的書就是你的。”
接下來,閉上眼睛,魔法重啓,伴着蘇欣的唸誦聲,天空無形地流動,潮汐觸手可及,星辰光輝近在咫尺,一個沙灘落在另一個沙灘,一條河流流進另一條河流,一片森林流淌着白晝,遙遙相對的山谷燃燒着夜晚。
“以吾之血脈流淌的鮮血,
吾呼喚汝之名諱,
書頁與星辰
鑰匙與夢境
名字與枝葉
以淵博之名召喚汝
以勤奮之名召喚汝
以血脈之名召喚汝
以時空諸神之名召喚汝
融合吧”
熠熠發光的星星衝破渺小的大腦,房間幻化星河,蘇平在星河中漸漸從無到有恢復了自己的意識。
“都是星星!”
這是蘇平重新回到現實後說的第一句話。很長一段時間,他就是靜靜地坐着,感到身體是原來的身體又完全不是原來的身體,它變的無限充盈,從未有過的充實感令蘇平不知道該如何控制自己的身體。
簡單的站立,說話或是呼吸都變得陌生。
蘇欣清醒的更早一些,看着蘇平周身環繞着藍色幽光,蘇欣總算鬆了口氣——還算是親生哥哥吧。要不是這個方法,我這麼多書你怎麼可能學的完,爸爸是偏心呢還是知道哥哥天資不足所以把繼承淵博知識的能力給了我,不過好在我天資聰慧,將魔法陣改良了一下,只要我們血脈相連,我的一切知識都是你的。
一頓墨西哥料理就把我這麼多年讀過的書全都拿了去,這頓飯哥哥可真是賺翻了。
想到這裏蘇欣席地而坐,拿起一本書讀了起來,她也不知道天資不足的哥哥什麼時候能從浩瀚書海中清醒過來,所以看書打發時間順便守着哥哥就成了蘇欣現在的工作。
只要老媽不要這時候來打擾,事情就穩了。蘇欣剛翻開書,房間外就響起了敲門聲,“小欣,媽媽給你做了夜宵,你要不要喫一點?我進來嘍。”
蘇欣簡直瘋了,說曹操別來曹操立刻快馬加鞭來到現場……剛想要一口回絕,將老媽擋在門外,蘇欣突然意識到,“不對,十幾年來,媽媽從來沒有給他們兄妹倆做過夜宵,這種福利一次也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