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約而同地忘記了窗外的女鬼。
等薄冰想起時,窗戶上哪還有什麼影子?
“……”
池醉順着他的視線看去,不由疑惑道:“那鬼今晚沒來?”
薄冰:“來了,但又走了。”
池醉冒了一身雞皮疙瘩:“不是吧……所以,她一直在那裏看着我們?”
薄冰點點頭,下一秒就聽池醉假惺惺地說了句:
“早知道就不刺激她了,活了一把年紀還是個單身狗也怪可憐的,咱們別把她氣進更年期。”
薄冰:“……”
真是既虛僞又有點賤。
他看向池醉的左臂:“她或許是因爲印記才盯上你,現在你身上的印記已經消失,她自然不會再對你做什麼。”
“有這個可能,”池醉若有所思,“那我今晚沒事,她豈不是要換個目標?”
薄冰突然有了另一種猜測,他神色一凝:“宿琬!”
池醉顯然也想到了,兩人在好友界面上給宿琬發送消息,卻沒有得到對方的迴音。
薄冰心知事情無可逆轉,便問池醉:“你剛纔遇到了什麼?”
池醉略過大部分內容,簡單地跟他提了提。
薄冰聽後卻放下心來:“那她不會有事。”
池醉感到奇怪:“你怎麼知道的?”
“她有個姐姐,本來就住在她身體裏,關係比你和你家那位好得多。”
“什麼我家那位……”池醉不高興地把他往牀上一帶,“我家現在只有你。”
應該……勉強算得上家人?
薄冰一震,回過神來後又瞄了眼他的下半身,冷冷道:“如果你把它收起來,這句話倒有幾分可信度。”
池醉笑得滿臉無辜:“收不回來,每次抱着你,它就忍不住。”
“是的,所以一刀切比較好,斷絕一切麻煩。”
池醉:“……”
好、好狠……
他想到什麼,問薄冰:“那你呢?有家人嗎?”
薄冰沉默,而後搖頭。
“都死了。”
“親戚朋友也沒有?”
“嗯。”
池醉驚疑:“你唯一熟悉的人,該不會只有我吧?”
“不,還有錢,”薄冰淡淡地說,“無盡的業務,永遠完不成的工作,看見我像老鼠見了貓似的下屬……”
池醉失笑:“你又不兇。”
“嗯,但因爲這張壞死的臉,所有人都會覺得我冷酷,”薄冰的語氣很平淡,字字句句卻不免透出一股悲涼,“有一次,我給一個感冒的下屬遞了包紙,後來公司裏就傳言,她做了好幾天噩夢……”
“哈?真是莫名其妙,”池醉撇撇嘴,“人言可畏,不過我猜你沒理他們?”
“嗯,後來我再沒關心過任何員工,畢竟他們也不需要。”
池醉贊同的點點頭:“他們不需要,我需要,你多關心關心我唄。”
薄冰:“……”
“你剛纔頂到我了。”
“哦,不好意思,”池醉無奈地攤攤手,“它不聽我的話,我也沒辦法。”
薄冰乾脆直接轉身,不去理這個色胚。
池醉往上親了一口,又把人往自己懷裏按了按:“睡吧。”
一夜無夢。
……
第二天,池醉起了個大早,他躡手躡腳地爬下牀,趁庭院無人偷偷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薄冰望着他的背影,突然覺得他們倆就像一對正在偷情的奸|夫|淫|夫,白天裝作互不相識,夜晚則是翻牆來見。
他摁住太陽穴,將這種可怕的想法甩出腦海。
一定是錯覺,對,錯覺!
但因爲池醉離開,他漸漸有些睡不着。
窗外的天色此刻還很暗,不算明亮,朦朦朧朧的,只依稀可見淡淡的晨光。
薄冰起身,手腕上的通訊器突然“叮咚”一聲。
【宿琬:現已無事,多謝關心。】
【薄:不客氣,注意安全。】
【宿琬:嗯。】
而後通訊器裏又傳來池醉的聲音:“你猜我看到了誰?”
“嗯?”
“那個女學生,她一個人在院子裏神神叨叨,還捂着肚子。”
薄冰一頓:“那就代表……”
“對,總不會是我們倆吧?”池醉的語氣略帶調侃。
“應該不會,”薄冰沉思,“我們倆都沒跟她接觸過,反倒是那兩個有幾分可能。”
池醉放開通訊器的藍格:“嗯,等會兒就知道了。”
他方纔從院裏走過時,剛好看到那個名叫王悅的女學生。
僅僅一晚,對方的肚子就大到了懷胎五月的地步,要是再過一晚,他毫不懷疑對方真的能生出什麼來。
而結合他們從彤彤處得來的信息,一旦孩子出生,父親就會死。
可問題在於:誰是王悅腹中孩子的父親?
池醉思索一番,漸漸生出一個可怕的猜想。
他記得帶他們進村的老婆婆曾經說過——
不要靠近村裏的姑娘,一旦靠近,就會死!
且這話並沒有對女玩家說,而是對所有男玩家。
因此池醉猜測,在村裏沒有男人的情況下,他們這些男玩家就會被用以充數,很可能只是靠近那些女人,她們就會懷孕乃至產下雙胎。
王悅喫下饅頭,就意味着她已經被這股邪惡的力量同化,孩子父親的人選只會在他們四人中產生。
他和薄冰沒有接觸過對方,反倒是大學老師和肌肉男經常與對方密切交流,也不知誰會成爲第一個倒黴鬼。
所謂的女人村果然對男人抱有極大的惡意……
池醉意識到,這其實是隱藏的時間限制,如果再不找到關鍵的線索,恐怕就來不及了。
他掩下心緒,上牀睡了個回籠覺。
……
大約六七點,村長又跟昨天那樣挨個敲門,把所有人聚到一起喫早飯。
本該八個人的飯桌,此刻卻少了一人。
池醉環視一圈,沒來的人在他意料之中。
肌肉男問村長:“爺爺,我們怎麼少了一個人?”
村長眯着昏花的老眼,仔細回想了一番:“好像是有個女娃,說不喫……我就沒管。”
大學老師一臉擔憂:“不會出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