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夫人沒忍住就把自己擔心的事說了:“我兒子因爲工作問題,經常要和一個人相處。現在兩人已經成了好朋友,但我總覺得不是那麼回事。”
說着葉夫人頓了頓又道:“現在同性婚姻都通過了,我倒也不是歧視這個。就是我兒子那麼溫柔,年齡才二十出頭,難免有些單純。但他這位朋友呢,手段很可以。你也知道我們這樣的家庭,人都不簡單,那位朋友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而且……我總感覺他看我兒子的眼神不太對勁……”
葉夫人話裏透出一股濃濃的怕兒子被拐走的擔心。
海蒂秒懂。
她雖然不認識姐妹兒子的這位朋友,但是不妨礙她和葉夫人一致對外:“對,你的擔心沒有錯。作爲長輩還是要多多爲孩子把關。”
“你說的這種人,一般心思深沉,老謀深算,最喜歡欺騙年輕人感情,是得防着點。”
晚上。
窩在酒店的房間裏,葉祈遠暗戳戳的聯繫了一下嚴岱:“白天跟你說的事有着落了嗎?”
嚴岱雖然秒回,但是語氣很不好:“我看你是真得離紀堯遠點。看看,現在纔多久,你就跟他一樣把經紀人當全能保姆使喚了。”
但即使這樣說,他還是甩給葉祈遠一個聯繫方式,道:“怎麼突然要找心理醫生,難道你還有心理問題?這是一位老教授,現在已經不接病人了,不過你要諮詢點問題還行。”
葉祈遠回道:“OK,就是諮詢點問題。”
他加了嚴岱甩給他的聯繫方式,看了一眼,這位醫生姓謝。
看照片這位謝醫生年齡已經很大了,現在太晚了,葉祈遠怕打擾老人休息,忍到第二天到劇組,才點開謝醫生的聊天框詢問:
“醫生您好,我想諮詢一些問題。我戀人有嚴重的潔癖,還有些強迫症,完全不能忍受和別人的肢體接觸。請問對此您有什麼建議嗎?”
葉祈遠這條消息都發過去了,結果自己看到那句”不能忍受和別人的肢體接觸“,突然又有些羞恥。
他下意識想撤回,但又想這位醫生年紀都那麼大了,什麼樣的病沒見過,於是強忍下了撤回的衝動。
那邊謝醫生回覆的很快:
“請問病情延續多長時間了?最近有沒有惡化,對日常生活有明顯的影響嗎?”
葉祈遠用小號問的,言辭間還要隱藏自己和紀堯的身份。
“從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最近沒有惡化的情況,那麼長時間他已經形成一個適合自己的行爲模式。只是他不能和別人無障礙接觸,而且有一次他情緒不好,我看到他長時間的洗手,很擔心。”
那邊的謝醫生又問:“請問作爲戀人,你們的親密行爲最多進行到哪一步?”
葉祈遠低頭冷不丁看到這個問題,“啪”的一聲,把手機給扔了。
冷靜。
都是成年人了。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他這是替紀堯在看醫生!
葉祈遠坐了好一會兒心理建設,這才重新把手機撿起來,強作冷靜的回答:“頻率很低的接吻,偶爾擁抱。”
“脫敏療法就是通過逐步接觸,減輕病人的焦慮或恐懼。但是在進行過程中需要注意病人情緒,如果病人極度厭惡,要立刻停止並進行疏導。鑑於你們是戀人關係,這種辦法實施性還是很強的。我這裏有一位病人,就是自從有了戀人之後,病情逐漸好轉。”
“這需要你做個具體計劃,和戀人的接觸一步步深入……”
謝醫生的指導發了一長串,葉祈遠看完覺得好像不是那麼對味兒。
他是全面關心紀堯的病情,又不是單純想對他動手動腳。但是冒然對紀堯說,你需要去看醫生,這也挺傷人的,說不定還會引起牴觸。
不如他先實施一段時間這個脫敏療法,然後等有成效了,再對紀堯提看醫生的建議?
葉祈遠給醫生道了謝,然後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當天晚上就給自己列了個計劃表格,還把表格發給謝醫生看了一遍,準備醫生說沒問題的話他就開始。
從前葉祈遠也知道紀堯有潔癖,剛開始見到的時候,甚至有些震驚,還偷偷吐槽過紀堯一直戴着手套生活得多麻煩。
不過後來和紀堯熟識之後,葉祈遠發現這人自己其實適應良好,而且他們那時也只是普通朋友,不好干涉對方的生活。
但現在,葉祈遠算是對這幾件事認真起來。
他實施起這個脫敏療法沒太大困難,反正就是按照程度循序漸進的順手撩兩把罷了。可是這卻苦了紀堯。
難爲紀影帝一個在外正經嚴肅、一絲不苟的人設,被葉祈遠撩得差點崩塌。這人就像一隻撩架的貓,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爪子有多惱人,抓完一把轉身就跑。
紀堯被撩得不上不下壓不住火氣,追過去把他抓住,偏偏葉祈遠還能對他露出一副無辜的神色,問他怎麼了。
怎麼了?
紀堯想,沒怎麼,就是每天都得想辦法降降火。
恰逢休息日,劇組放了半天假。
葉祈遠沒窩在劇組的酒店裏睡覺,而是摸到了紀堯家。
紀堯的私人住所,經過沈睿等人的渲染,在別人眼中幾乎都成了惡龍的巢穴。彷彿充滿各種危險的關卡,深處還藏着寶藏。
葉祈遠前幾次過來的時候,多少也有點類似的感覺,因爲這套房間實在冷得不同尋常。但多來幾次後,便完全沒有了那種陌生感。特別在知道房間主人爲了留下他,不惜可憐巴巴在書房窩了接近一個月後,葉祈遠甚至一看到這個房間的佈置就有點微妙的想笑。
熟門熟路的關門、換鞋,葉祈遠知道紀堯在家,剛想叫人便聽到洗手間傳來水流聲。注意了一下洗手間的門並沒有關,葉祈遠這才走過去。
果不其然,紀堯在洗手。
不過,和上一次葉祈遠看到的不同,紀堯沒有明顯煩躁的情緒,也沒有用力搓洗手上的皮膚。他現在靜靜靠在洗手池旁,開着水龍頭,雙手就在水流下衝洗着。
看錶情,他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難得有些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