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邊喝水一邊議論着剛纔趕走乞丐的事情。
“府衙大人當真是小心啊,這繡衣使者不過就是從這裏經過,還非要弄得這般隆重!”
“呵,聽說府衙大人一早就派人去打聽繡衣使者到哪裏了,隨時做好迎接呢!”
“這風光都是人家的,咱們受苦受累的連個獎賞都沒有……”
幾個官差在吐槽自己的日子不好過!
這些話卻是讓秦商允和顧西檸都聽了個清楚明白。
那些乞丐沒有撒謊,他們是真的被這些官差感觸流雲府了。
賣餛飩的收了碗,二人也不好在坐着,只能離開這裏。
秦商允的臉色很不好看,顧西檸也察覺出來了。
“你在生氣?”
秦商允駕着馬車點點頭,已經走出流雲府的地界了,剛纔那些官差的話還在他的耳邊。
“這些人府衙不想着如何爲朝廷效力,治理裏好一方天地,卻有心思做這些面子功夫!”
秦商允的語氣中都是生氣和不甘心。
若他手裏有些權利,那今日之事就不會放任不管。
說到底還是皇上猜忌他,繡衣使者無權無勢,讓他什麼都做不了。
知道他心中的不忿,顧西檸也不想多勸,如今兩人不在京城,但難保皇上不會派了什麼人暗中跟蹤着。
還是少管閒事!
兩人架着馬車一路走遠。
京城裏,皇上在秦商允和顧西檸離開的當天便立即下旨到顧府。
即刻任命顧遠東爲三品侍郎!
顧家大房,三房不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只覺得顧遠東是走了狗屎運。
借顧西檸當上王妃,也被皇上眷顧了。
顧家這一脈裏要出個做官的人,不管大房,三房是眼紅還是還真心高興,總之一筆寫不出兩個顧字來。
都是顧氏一族的榮耀。
幸好顧西檸臨走時特意向母親和顧遠東交代過。
此時下旨公公傳完聖旨,臉上的神情只有一種,便是輕蔑。
“顧侍郎,還不謝恩?”
顧遠東一家三口連忙磕頭謝恩,顧青和到底是過來人,直接奉上早就準備好的銀票,塞進公公的衣袖裏。
“勞煩公公了來走一趟!”
那公公看到顧青和如此舉動,輕蔑的臉上才帶上了溫和的笑容,尖銳的嗓子如同被割過似的。
“應該的,咱家也是爲皇上辦事,顧侍郎如今已經是朝廷要員了,明日便趕緊去報道,不可懈怠!”
顧遠東連忙點頭,雖然顧西檸已經叮囑過自己會做官。
如今手上也拿到了聖旨,這感覺可是大大的不一樣啊!
顧夫人在商界了眼光毒辣,但是對朝廷之事也是兩眼一抹黑。
一家人禮數周到,沒有在公公面前出錯。
送走公公後,顧遠東便立即詢問母親:“可要給姐姐傳信,陛下已經下旨賜我做官?”
顧夫人卻不贊同,目光深沉的看着遠方:“王妃如今還不知道走到何處,我們該把信送到哪裏?再者,就算知道,若是送信之人不小心把消息泄露出去,該當如何?”
顧青和到底是過來人,也察覺出皇上做出這個舉動不符合常理。
顧遠東手握聖旨目光如炬點點頭:“爹爹,母親放心,我一定小心行事!”
顧家大房,三房得知消息後第一時間就來了,又是要放鞭炮,又是要弄家宴,又是放出消息請衆商會的人開個席面兒!
生怕外人不知道顧家有人做官了似得。
只是都被顧青和給一一拒了。
不讓大操大辦,更不讓關起來慶賀,總之就是該幹嘛就幹嘛去。
因爲這事弄的顧家大房很是不高興。
認爲如今顧遠東當了官,這還沒咱麼着呢,就已經看不上大房,三房了。
因爲在顧青和麪前鬧了好大一通脾氣,甚至揚言要分家,日後不再往來。
顧青和有苦說不出,也不管他們怎麼鬧。
顧遠東安海好手上的一切第二日便去報道了。
沒有在官場上滾打摸爬過,更是沒有前人鋪路,顧遠東能在朝廷上走到哪一步根本不敢想。
顧西檸從那日知道了皇上的意思後,心裏就暗道最好是幹上幾個月碌碌無爲,然後就退出朝堂,安心做生意。
即使最壞的打算皇上不放人,那就讓顧遠東做個最閒的官好了。
總之不要和朝廷內部的事情掛鉤就行。
皇帝在秦商允和顧西檸走後的十天裏,突然問了問情況,算着時間還沒有到西南災區。
不過途經各地之後,就會有官員立即呈報繡衣使者的是哪日到的,做了什麼等一一交到皇上手中。
皇上每次都會看,畢竟對於秦商允的兄弟情不過都是做給外人看的。
其實……
秦商允和顧西檸二人,喬裝打扮坐着馬車已經比車隊快一步到達了西南災區蒼城。
距離蒼城還有半天路程之時,兩人便棄了馬車。
本來顧西檸還以爲會費一番口舌呢,沒想到他們連蒼城都還沒看到呢,便先看到了難民。
把管道都給佔了,馬車根本無法通過,無法棄了馬車。
秦商允特意找了黑煤往自己臉上和顧西檸臉上抹了幾下,讓兩人看上去也悲催一些。
顧西檸看到這些難民十分悽慘,更有暴屍街頭的屍體無人管轄。
這些和在京城裏日日笙歌的地方,就是雲泥之別。
“蒼城的父母官都不管管嗎?”
顧西檸承認自己已經看不下去了,太慘了這些人。
秦商允沒有說話,但是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來一片憐憫之色。
越是靠近蒼城,難民越多一片唉聲可憐。
顧西檸和秦商允走過之後便看到這些難民都是一副恨不得能立即死的神情。
只有小孩子一直在喊着餓,要水喝。
顧西檸自己看的眼睛都溼潤了,別過頭不敢再看。
只是另外一個方向,便看到一些官差用白色布遮住半邊臉,一看用鐵鍬在地上挖土。
看這樣子是要挖個大坑,還說什麼埋人之類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