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積威還在,王商人抖了一下身上的肥肉,明顯的底氣不足。
“我……您可別亂誣陷人,放眼天下,哪個商會是由一個女人接管的?您看您現在,不是會長卻幹着會長的事兒,我們……”
“唉,你一個年輕婦人,確實,很難讓人信服,這確實怪不了王商人,我們敬您是王妃,按理說這些事情也不應該勞您費心,不如,這種選會長的事情,您就先放一放,交給我們這些粗人來做。”
另外一個商人跟着附和,他早就不服顧西檸許久了,只不過因爲她的威望在那,尋常時候,這些人也不敢說別的。
屎都拉出來了,又開始說這種話,卸磨殺驢也不過如此。
有人當這個出頭鳥,很快那些抱着同樣心思的人就湊了過來,他們對視一眼,難得的產生了默契。
“是啊,這邀請客人的帖子和新任會長的名單,就由我們來擬罷。”
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架空自己啊。
其實,商會會長的人選基本上已經認定了,顧青和滿足所有的條件。
人品好,早年間走南闖北也積累了不少經驗,不是那種眼高手低的人。
但是,商人重利輕薄情,這些人被顧家壓了這麼久,怎麼還甘心依舊坐顧家手底下的人。
皇上的這個賜婚真的是天賜良機啊。
仗着人多想要壓迫自己?
自己當年玩這些手段的時候,他們還不知道在哪個窮鄉僻壤裏走街串巷呢。
顧西檸勾了勾手指,語氣平緩,讓人分不清喜怒。
“各位說的有理,在下確實也累了,這些事情就由你們來做吧。”
送上門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反正最終結果都掌握在自己手裏,只不過過程可能會曲折一些。
但是,顧西檸對自己有絕對的自信。
怎麼回事?
那羣剛開始還想方設法的逼迫顧西檸放權的人面面相覷,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輕易的就答應了一時間,竟然有些不敢置信。
反應過來之後,王商人率先開口。
“那就多謝王妃替我們商會着想了,想必這次,那些人應當會赴約而來。王妃在商會待了許久,應當也累了,要不要在下派人送王妃回去也方便您和新來的側妃交流一下感情?”
最後還不忘往顧西檸心上捅一刀,意思是,你的地位都快不保了,勸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現在回去,說不定還能在王府裏撿一席之地苟且求生。
臉上的輕蔑越來越濃,終究只不過是個婦人,遇上屁大點兒的事兒就撐不住了,前段時間的強勢呢?現在還不是得乖乖的聽話。
呵。
顧西檸脣角帶着嘲諷。
她只是說要把重選會長的事情交給這些人來做,卻沒說,他們做的事情,自己就一定會同意。
其實大部分的東西都已經處理好了,現在要做的就是佈置場地,邀請來賓,畢竟也不是件小事,能隆重一些,自然的是最好的。
反正他們腦子裏想着青天白日夢,想着自己的人可能可能能當上這個新會長,說不定辦事會比以前更讓人放心。
“我和側妃沒什麼好交流的。”
顧西檸回過神,心裏忽然起了逗弄的意思,她假裝失落,一副被拋棄之後失落惶恐,卻依舊強裝堅強的樣子。
“王爺若是對我有情,就算有了新的側妃又怎麼樣?王爺若是對我無情,我與那側妃關係處得再好,又有什麼用呢?”
聲音悽婉哀怨,聽得讓人心碎。
幾個商人對視一眼,半點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反倒更加興奮。
真是好騙。
其實有時候想想,自己女子的身份其實也給自己帶來了許多便利。
很多人瞧不起女子,認爲女子百無一用,頭髮長見識短,由此便放低了警惕心,讓自己做起事來,更加的事半功倍。
還是年輕。
她剛想再加一把火,把這羣人的醜態激發到極致,剛好也看一看到底有多少人對自己不服。
但是還沒等她開口,商會的酒樓外就傳來一陣騷動,酒樓裏的夥計慌慌張張的打着簾子,惶恐的低着頭。
這是誰過來了?這麼大的陣仗。
顧西檸好奇的掀開二樓雅間的簾子往下瞧,她面前的茶杯油漬冒着熱氣,薰的人眼前有些模糊。
眨了眨眼睛,就看到下面披着黑色雲錦披風的人眉目風流倜儻,他步伐穩健,似有所感,擡起頭,正好和顧西檸的目光對上。
一瞬間,男人立即就笑了起來。
“阿檸,過來,給你帶了記和鋪子的糕點,還是熱的,來嚐嚐?”
秦商允怎麼來了?
他這麼一來,自己剛剛的想法豈不是要泡湯了?
有些不開心的撇了撇嘴,但是……記和鋪子的糕點?
那裏的糕點可是很難買的,不少達官貴人家的小姐偏愛那鋪子裏的口味,早早的就打發下人來買,排上一上午的隊,都不一定能買到。
所以,就算顧西檸也喜喜歡那糕點的味道,確是很少去買的。
他怎麼有時間來給自己買這種糕點?
提起裙角,顧西檸輕輕點了點頭,一步步走了出去,好像看不到旁人見到這一幕驚訝的樣子。
“王爺辛苦了,不過,您確定要在下面喫糕點嗎?”
一般酒樓的第一層都,是供給尋常百姓用餐的地方,稍微有點身份的人,一般都會提前定好雅間。
秦商允一拍腦袋,語氣隨意又寵溺。
“你瞧我這記性,阿檸,你且稍等片刻,我隨時候就來。”
說完,他心情極好的親自提着那還冒着熱氣的糕點,一步步的朝着二樓走。
男人的身姿挺拔,面容俊美如同遺落於凡間的仙人,高貴而不可侵犯。
但衆人卻是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不是說……顧西檸失寵了嗎?現在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