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跟着跪在人羣之中,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古代就是麻煩,老動不動就跪啊跪的,高的她的膝蓋很是受不了。
“各位卿家不必拘束,今日乃嘉禾公主生辰,正好宮中也許久不曾熱鬧,正瞧着皇后貴妃他們幾個整日在宮中也是無聊,便招來了衆位卿家,藉着這次機會一同宴飲。”
忽然被提名,皇后和周貴妃同時擡起了眸子。
只不過,皇后是一臉的溫柔幸福,眼神裏隱隱摻雜着不屑。
周雲熙段位更深,顧西檸側頭瞧了她一眼,只覺得那雙黑沉沉的眸子裏一點情緒也無,雖然表面上是笑着的,但卻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顧西檸搖了搖頭,心想這種女人可怕就可怕在她實在是太過能忍,就像一隻在水裏潛伏着一動不動的鱷魚,等待獵物上門,便一擊必殺。
還好自己和她不是敵人。
前面的廢話說完,那麼繁瑣的一大堆,聽的趙葵言都有些不耐煩了,皇帝終於切入了正題。
本來今天這場夜宴就是爲了針對顧西檸的,皇帝特意點名,手裏舉着酒杯,一副喝得半醉的模樣,對着秦商允大聲詢問。
“皇弟呀,朕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如今朕的兒女都已經那麼大了,你卻連個孩子都沒有,朕瞧着,實在是替你着急。”
秦商允笑而不答,四兩撥千斤,堅決不上當。
皇帝又繼續迂迴的說了幾句,最終終於不耐煩了。
他淡淡的皺起眉,用開玩笑的語氣試探。
“朕曾聽說是王妃管你管的太嚴,皇帝不敢再有王妃之外的其他女人,此事可是事實?”
來了,終於來了!不少人豎起耳朵緊緊的盯着秦商允那邊,聽秦商允怎麼回答。
秦商允沒想到皇帝竟然這麼着急,他的臉色冷了幾分,脣角卻依舊帶着完美無瑕的笑容。
“皇上說笑了,王妃素來同情達理,只不過,本王覺得這女色也只不過是千篇一律。有一人陪伴左右不是孤獨終老便已是極好,多了,反倒不勝厭煩。”
“這可就說錯了,你是王爺,膝下多多的少都應當有幾個子嗣,朕前兩日聽說王妃苛責側王妃,可是對朕的賜婚有所不滿?”
他是這天下的尊主,這世界上,從來都沒有人能指責他,皇帝有些不耐煩,不想再同秦商允繼續打太極,乾脆直接點明瞭。
就連顧西檸都沒想到皇帝竟然這麼幹脆,她一時間成爲衆人目光的焦點,忍不住沉下了眉目,摸了摸自己左耳的珍珠耳環。
“臣妾不敢有怨言,只是不知是誰在背後多嘴多舌,壞了臣妾的名聲。”
顧西檸上前一步,對着皇帝行禮:“說來此事,臣婦還有一事不明,側王妃從來都不是多嘴多舌之人,臣妾府中的下人也個個盡忠盡職,不會多言主子的事情。”
“可是,京中的那些流言實在是傳的太過蹊蹺,反倒像是有意針對臣妾一般。”
果然,皇帝一下子就沉默了下來
她身邊的側妃趙葵言,也神色慌張,目光不停地望向皇帝。
不過,顧西檸這麼一說,倒是有不少人反應過來了。
確實聽說過,曾經趙葵言爲了嫁給雲王爺,用了不少手段,花了許多心思。
她進府之後不受寵,這事兒經理幾乎已經人盡皆知,只不過,因爲是皇帝親自賜婚,行的還是同王妃一般的禮數,便從來都沒有人拿到明面上來說這事罷了。
而顧西檸看起來又不像是個蠢貨,怎麼可能會這麼明目張膽的把自己的把柄給別人抓?
在座各位都是人精,誰想不到其中的彎彎繞繞,皇帝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他死死地盯着顧西檸,忍不住冷笑一聲。
“好一個巧言令色的雲王妃,那你可知,你的所作所爲,都已經犯了七出之罪?”
皇帝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逼着秦商允和顧西檸和離嗎?皇后忍不住直起腰身,一臉不敢置信的轉頭望向皇帝。
她剛想開口說什麼,就見皇帝忽然又軟了語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朕惦記着你們顧家對朕有恩,便一直對你多有縱容,只不過皇室子嗣之事不容小覷,雲王妃若一直如此,皇弟和時才能抱上長子?”
論作戲這方面,顧西檸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位皇帝,可比她在現代見到的不少明星小鮮肉的演技要好上很多。
“朕可以向你保證,不管皇帝的長子爲誰所出,日後一定會記在你的名下。”
表面上是給足了顧西檸面子,可實際上,卻把一頂善妒容不得人的帽子狠狠的扣在了她頭上。
顧西檸眼裏的光終於徹底冷了下來,她的手指輕輕拂過桌面,把盛着美酒的杯子放下。
“皇上,臣婦有話要說,京中盛傳臣服善妒,甚至有人猜測臣婦爲了苛待側妃,不惜逼出人命,但是,事情的真相當真是這樣嗎?”
這幾天大理寺的人在王府之中來來往往,是進來白喫乾飯的嗎?
顧西檸忽然揚脣笑了起來。
她素來還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道理,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好欺負。
“婢女沁兒,未經主子允許,私自苛扣側妃的喫穿用度,被臣妾發現之後已經畏罪自殺,但是經由大理寺調查,沁兒生前,曾多次受到毆打,肌膚之上,滿是淤青。”
“試問,一個家生子,如何敢犯下這等欺上瞞下的大罪?莫非是恨一個人恨到了極點,她定不敢,也不敢對主子心生怨恨!”
顧西檸的嗓音彷彿有一種獨特的魅力,明明她的聲音不算太大,卻清晰的迴盪在每個人耳中。
霎那間,所有人看趙葵言的眼神都不對了。
“不是這樣的!如若不是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