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一片寧靜,突然間卻聽御書房的正殿裏一聲怒喝,齊齊朝着正殿的方向跪了下去。“昨晚哪個奴才值夜!朕親手養了二十多年的菁竹,竟然被人盜走了。”皇上坐於榻上,怒氣沖天。
“皇后娘娘恕罪!奴婢該死!”殿內的舍人跪下請罪。今早皇上起身後照例去看菁竹,竟然被人掘走了。
“昨晚值夜的人,都出來!”皇上喝道。全宮十六個舍人,護不了一株菁竹。
該死,又該殺!
幾個舍人微微顫顫的爬出舍人列,“幾個奴才玩忽職守,每人受板着之刑兩個時辰!”
啊!要接受刑罰的舍人們害怕的喊,板着之刑都是兩個時辰,就那兩個時辰,也會讓人頭暈目眩,甚至死去。
“求皇后娘娘饒了奴才吧,我們都在好好值夜,花園也有人看守,真的不知道出了什麼差錯。”只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舍人太監,怎麼發覺有人進院子。
“那朕養你們何用?都拖下去,每人兩個時辰,有昏厥者,懲罰加倍!”皇上揚手指向外面,幾個侍衛拖了幾個值夜舍人下去,心裏暗暗鬆一口氣,幸虧不是他們被罰。
御書房的掌事宮女上前,給皇上慢慢揉着穴道。“皇上,奴婢覺得菁竹二十多年無事,近幾日見過菁竹的人最爲有嫌疑。”
皇上聽了宮女的話,略一沉吟:“你的意思是雲王府那位?只是朕看她身嬌體弱,她要菁竹又有什麼用呢?”
正談論着,趙葵言來請安。
趙葵言單膝跪下行禮道:“臣婦見過皇上。”
皇上的宮女對着趙葵言福一福身。
皇上緩了緩心中鬱氣,“趙側妃,來何事。”
趙葵言入座後,問:“聽聞皇上御書房院子裏二十年的菁竹被賊人盜走了?”
皇上沉一口氣:“昨兒不慎進了賊人,我正處罰那些偷懶的舍人。也不知道哪的賊人給偷了去。”
趙葵言佯裝不解問:“那近日可有新人見過那菁竹?”
皇上看了看身側的宮女,道:“有倒是有,不過,她並沒理由那能耐將菁竹挖的如此仔細,看那手法,不像一個婦人家所爲。”
趙葵言獻計道:“皇上有所不知,我們王府的王妃,最近跟着郎中學習醫術,早已是多日老手。”
皇上沉吟,縷着鬍鬚:“竟有這等事,可不能去王府搜,又不能把她抓起來。”
趙葵言見勢笑道:“臣婦有一計,只是要皇上一個旨意。”
說罷,到皇上跟前,低聲說了幾句。皇上聽着,覺得甚是不錯,也附議,隨給了趙葵言一道旨意,趙葵言領了去。
趙葵言的回府的馬車浩浩蕩蕩停在雲王府門前。
秦商允與顧西檸走出府門,問:“趙側妃,你怎麼這麼大排場。”
趙葵言笑道:“姐姐莫怪我,是爲了皇上來的。”
“不,應該是因爲皇上的旨意回府的。”
說完趙葵言宣佈:“皇上口諭,皇宮太醫院藥材稀缺,着讓雲王府王妃送所有草藥去。”
顧西檸聽了驚訝,趙葵言解釋:“皇上這是知道了您最近研究醫術。”
她話音一落,只見顧馨雅奴婢急慌慌趕來:“不好了,不好了,我們小姐暴亡了,口中流了好多血啊。”
顧西檸和趙葵言聽了有點驚訝。
什麼,顧馨雅暴亡了?最驚訝的是趙葵言,她急忙和丫鬟到顧馨雅處。顧西檸有孕不便。
趙葵言一瞧,差點暈倒,顧馨雅已氣絕身亡,躺在榻上臉上灰白。
其他幾個奴婢在哭,二流子抓耳撓腮的。
趙葵言問二流子:“人是你打死的。”
“我還叫太醫了呢,你別怨我啊。”二流子急忙撇清責任。
早知道不下手,畢竟趙葵言和顧馨雅關係好,趙葵言再次也是側妃啊。
他只是一個庶民,如何對抗。
趙葵言瞪了一眼二流子,讓人處理顧馨雅後事,一面又讓人報官,將二流子抓起來。
顧馨雅死的實在慘,身上流過血的地方紅彤彤的,那種觸目驚心的紅,嘴還歪了流痰來,嚇人的很。
趙葵言皺了皺眉頭,她失去了左膀右臂,怎麼和顧西檸鬥。
第四百零二章不了了之
還有,就是顧馨雅的喪禮需要顧家人主持,畢竟那是顧馨雅的孃家。
無奈,趙葵言派人給顧府送信,顧夫人和顧青和知道此事還驚訝,更多是悲痛。
畢竟長在身邊十幾年的人。
顧西檸這幾日有些勞累,就讓人得了幾個玉眠香來。
她用了兩日覺得不對勁,派人查了查,果然那玉眠香有問題,對這盒同玉眠香一樣味道的薰香便有了防備之心。只是讓露種將其收到倉庫中,就將此事徹徹底底的拋在了腦後。
不過沒點玉眠香的這幾日,顧西檸不僅睡得比以往沉了許多,而且也沒有再做噩夢。因此整個人的氣色和精神都好了很多。
精神一好,她就有了精力開始思考顧馨雅暴亡之事,二流子已判了秋後問斬。她這正想着皇后近日說有心疾,皇后面前的紅人周公公跑的氣喘吁吁的來通知她:“王妃娘娘,皇后娘娘心疾發作了,雲貴妃娘娘已經到場了,您也快跟奴才去吧。”
顧西檸心裏一驚,便同周公公一道快步往皇宮去。
顧西檸剛踏入中宮,就是一片請安的聲音,顧西檸擡手示意他們免禮,而她自己徑直走向皇后的牀前。
皇后正仰躺在牀上昏迷着,面色如牆上的牆灰,嘴脣也沒有一點血色,顧西檸心裏一驚,向正在給皇后診脈的歐陽太醫詢問道:“皇后怎麼回事?心疾又發作了?爲何昏迷不醒?”歐陽太醫卻沒回答她,只是機械的點點頭。
顧西檸便領會了什麼意思,對身邊的一箇中宮的宮女吩咐道:“去傳個話,就說是本宮的命令,無關緊要的閒雜人等馬上回宮去,不要在這添亂。”
可能是顧西檸的語氣太過冰冷,那小宮女嚇得打了個寒顫,急忙跑去辦差了。
顧西檸這話一說,外頭人減少許多,許多妃子只是怕皇后苛責,纔來應個卯,在聽完了顧西檸這一席話,心裏高興的緊便各自回宮了。
不過雲貴妃還在。
顧西檸見人少了,而且她又掃視了一圈,剩下的都是靠得住的人,當下她朝歐陽太醫問道:“這下大人可以說了吧。”
歐陽太醫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小心謹慎的說道:“既然是王妃娘娘親自開口,老臣只能實話實說。”說完,他長嘆了一口氣,又說:“王妃娘娘,老臣同您說實話吧,皇后娘娘的心疾是老毛病了,這還是在宮裏我們整日拿貴重藥材將娘娘的身子吊着,如果皇后這種情況出現在普通人身上,這人現在早就不在了”
“歐陽大人的意思是”顧西檸聽完此話,心中一緊。
“皇后娘娘今後,心疾會發作的越來越頻繁,症狀也會越來越重”歐陽太醫也知道在宮裏需要謹言慎行,哪怕是太醫,也不能將貴人的生死掛在嘴上說。因而他的話只說了一半,但顧西檸早已懂了。
顧西檸想同歐陽太醫說,皇后這個情況,會不會有是被別人下了毒的結果,想了想還是沒問出口。
她給露種使了個顏色,露種便如她所想一般走到了她的身邊。顧西檸示意她附耳過來,小聲說道:“去帶着令牌把籬落悄悄喊來。”
露種雖想不通自家王妃娘娘此舉是何目的,但還是點了點頭,趁衆人不注意,出了宮門向走去。顧西檸見露種走了,走上前去同歐陽太醫說:“歐陽大人若是無事了,就先退下吧。皇后這邊本宮來看着就好。”
歐陽太醫忙不迭的點了點頭,收拾着藥箱就告退了。不一會兒,露種帶着籬落公子走了進來。外間剩下的人見顧西檸將德高望重經驗豐富的歐陽太醫回去了,反請了個這麼年輕的郎中來給皇后娘娘診治,心裏都在犯着嘀咕。
籬落公子一來就見顧西檸一臉心急之色,他的內心不知道爲什麼也跟着心急起來。“給王妃娘娘請安。”
在宮裏他得守禮數。
“籬落公子不必多禮,快來看看皇后的病情。”顧西檸有些心燥的說。“是。”籬落公子難得的也着急了起來。
可他強自鎮靜了一番,便開始給皇后診脈。他診脈一向仔細,因而會需要相對比較長的一段時間。顧西檸倒是習慣了他這套,也不催他,只是默默站在他旁邊看着。過了半刻鐘,籬落公子看着顧西檸期盼的眼神,說道:“皇后娘娘心疾已久這是真的,而且很有可能隨着越來越久就在增長。”
顧西檸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去,強打着精神聽籬落公子繼續說。
“可皇后娘娘這次發病,應該是被毒藥引發的。也就是說,有人給皇后娘娘下毒。”籬落公子正色道。
顧西檸之前也只是自己猜測,聽到籬落公子說出來又是另一種心情了。
“籬落公子仔細說說。”她焦急的追問。
“皇后娘娘的脈象同他現在昏迷不醒的狀態不甚相符,我說這些王妃娘娘也不見得能聽得懂”籬落公子剛想給她仔細說說情況,看着她皺着的眉頭停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