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七聖子 >名狀篇:聚首之初,異變之始。 節二十一:死亡
    “十、九、二、一!”

    唰!

    血帝手中的短刀從羅松的頸動脈處滑過,羅松雙眼瞪大着,一瞬間鮮血猛地從他被切斷的頸動脈裏噴涌而出,濺灑在王晨宇的身上。

    而王晨宇就這樣看着羅松一點點的失去生機,嘴巴張開,大腦之中一片空白想要大聲的嘶吼,卻是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

    “你沒有選擇,現在他們兩個的命我都要了!”血帝的嘴角再次揚起一絲笑容,隨即手起刀落,一旁的土豆只感覺到喉嚨上傳來一陣冰涼,隨後在他意識還是清醒着時,亦是看到自己的血液從頸動脈中噴灑而出的畫面。

    一切都只是發生在呼吸之間,羅松和土豆兩人到死都沒有閉上眼睛,鮮紅的血液染紅了王晨宇周身的地板。

    此刻,王晨宇很想哭,可是卻無法流出一滴眼淚,內心的痛苦早已超出了他所能承載的負荷,種種心靈上的折磨全然化成了無聲的控訴,只是控訴的卻是他自己,因爲他什麼也做不了。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你要殺了他們?爲什麼!他們什麼都不知道,都不知道啊!說好的十秒鐘,爲何你卻又只數了四下!”

    低下頭,王晨宇喃喃的說着,他不敢擡起頭,更不敢去看羅松和土豆兩人的屍體,因爲他不願去相信,兩人已經死了,且就死在自己的面前。

    “爲什麼?”血帝的目光微微一凝,冷笑着看向王晨宇道:“你認爲你有資格問我爲什麼嗎?我告訴你,在強者的面前,弱者永遠沒有問爲什麼的權力,這是永遠不變的定律!”

    “對了,順便告訴你,剛纔我說的十秒鐘不過也只是說說而已,即便我真的數了十下,他們兩個還是得死,原因依舊是我說的那個,因爲他們和你一樣,也是弱者。”

    說完,血帝臉上露出得意之色,走到一旁從一桌子之上拿起一把鐵鉗子,桌子之上還有着些許刀刃和一些未曾用過的bi供藥水。

    “好了!”走回王晨宇的面前,血帝的眼裏再次露出嗜血般的狂熱,“接下來,我們繼續我們之前的事情,讓我再次聽到你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吧!”

    啊!!!

    密室之中再次傳出王晨宇慘痛的叫聲,夜幕降臨,密室之外數棟房影坐落,淡淡的月光下,斑駁的房影也彷彿是籠罩上了一股詭異的氣息。

    “承會,你說讓陸通在裏面看着第七子真的好嗎?那小子可是天生的虐待狂,如果第七子出了什麼岔子,門主那裏我們可不好交待啊!”

    呂承會一旁,冷炎有點擔心的說道,將王晨宇捉來後,血帝陸通便是直接將王晨宇關進密室之中,並對衆人說交由他來看管,雖然呂承會幾個人一直在密室之外,不過卻是沒有進入密室看過一眼王晨宇,所以自然也不知道王晨宇受了怎樣非人的折磨。

    “不是還聽得到第七子的叫聲嗎,既然有聲音就證明着他還活着,而且我相信陸通會有分寸的,不用擔心,比起這個,我覺得我們更應該警惕今晚,據我得道的消息,今天晚上,馬寧會帶着其餘六子來救第七子,而且一同前來的還有千葉家族,其餘勢力雖然沒有什麼風聲,但也不排除今晚不會來的情況,所以我們得隨時做好應戰的準備,若今晚他們真的敢來,我們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呂承會的眼裏不覺得顯露出一絲狠色,他身爲五帝之首的鬼帝,對於自身的實力,雖然說不上是百分百的自信,但在他看來,也已是在暗夜組織三皇四王之首的沙皇之上。

    “只要今晚馬寧敢帶着其餘六子來,我就必定將他們全部留在這裏,到時候不僅我們爲龍門會立了大功,更重要的是隻要將七子全部抓到,門主的計劃就可以提前,天下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我們的了!”

    說完,呂承會的眼裏射出些許精光,嘴角也是揚起一絲詭異的弧度,在他的旁邊,冥帝許文,妖帝梵音,魔帝冷炎三人亦是露出冷冷的笑容,看向淡弱月光彌散的天際,心裏竟是多了些許期待。

    或許是因爲隱蔽的緣故,如今五人所在的這一連串的房屋皆是建在一座長滿灌木叢的山頂之上,周圍除了密密麻麻的樹叢之外,便也再也沒有的東西。

    夜色更濃,呂承會帶着許文,梵音還有冷炎三人站在最高的房屋屋頂之上,冷冷晚風拂過,四人的衣角被風吹起,在籠罩的暮光之下,四人虛幻稀散的身影也是鬼魅的時隱時現。

    不多時,山體周圍的樹叢之中隱隱掠過幾個黑色的身影,呂承會看在眼裏,臉上緩緩露出一抹笑容。

    “果然是來了啊!”輕輕的舒了口氣,呂承會的目光斷然變得冷峻起來,“吩咐下去,讓我們的人全部準備好,什麼東西都不要放過,哪怕是一隻蚊子,我都不希望它活着到達這裏!”

    只見呂承會說完,他身邊的許文,梵音和冷炎三人便是直接退去,在三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房頂上後,房屋的下方忽然響起一陣陣疾風的聲音,而後許文,梵音,冷炎三人先後竄出,且繼三人之後,又是陸續的飛出一道道黑色身影,在三人的帶領之下,這些黑色的人影分爲三路,如同夜晚的幽靈一般,快速的朝着山體內部涌去。

    啊!

    密室之中,王晨宇再次發出一陣慘叫,血帝將鉗子從王晨宇的膝蓋關節上取下,露出已經扭曲變形的關節。

    羅松和土豆的屍體依然躺在王晨宇的前方,不過卻已變得冰冷,擡起頭,王晨宇終是提起勇氣看向兩人的屍體,淚眼模糊的瞬間,眼角終是有着兩行熱淚滑落。

    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因爲我嗎?因爲我的弱小,也因爲我的無能,我什麼都做不了,都做不了。

    王晨宇的內心煎熬着,羅松和土豆兩人雖然已經沒有了生命的氣息,但直到死兩人的眼睛都是沒有閉上,從兩人的眼睛之中,王晨宇顯然是看到了濃郁的驚恐與茫然的不甘,因爲到死兩人都不曾明白自己究竟是爲何要死。

    血帝根本沒有給予兩人多餘的時間去思考,去準備,僅是眨眼的瞬間,便是將兩人除了生存之外的權力全部剝奪,爲兩人的生命劃上了句號。

    傷心了嗎?

    看着王晨宇此時的樣子,血帝的眼裏不覺得露出一絲前所未有的茫然之色,兩手也是不由得緊握成拳,只是王晨宇沒有發現而已,他的目光全部集中在羅松和土豆的屍體之上。

    “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在死,那些被這世界拋棄了的弱者。”血帝突然開口,“包括和你有關的,也和你無關的。知道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嗎?”

    血帝的眼裏緩緩流露出一絲苦澀,王晨宇擡起頭,意外疑惑的看了一眼血帝,只見血帝笑容漸散,隨即目光一冷,淡淡的說道:“你所在意的和所在意你的人都死了,而你自己活着,就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當你漸漸發現,人生路上,能陪你一同走下去的人越變越少,一個個被他人無情的奪走,直到最後只剩下你孤獨一人,你就會明白,死亡其實已經是你最好不過的選擇,只是爲了那些曾經離你而去的人,你又不能這樣去選擇,只能讓自己在孤獨中學會成長,變得強大,強大到能夠讓那些讓你變得孤獨的人付出生命的代價!”

    說完,血帝的目光陰沉下來,身上亦是散發出一股冰冷而恐怖的氣息,看着此時的血帝,莫名的,王晨宇彷彿受到了某種薰陶一般,雙手也是不由得緊握起來。

    “呼!你聽到了嗎?”血帝突然擡起頭,走到牆腳,將耳朵貼在牆壁之上。

    “外面的風聲變大了,現在正有人在死去,死亡對他們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因爲那樣,他們也就不用再繼續活在這個拋棄了他們的世界中了。”

    血帝的面容驟然間開始變得扭曲起來,眼裏的嗜血之色漸漸變得濃郁起來,再度走到王晨宇面前,已是近乎變得瘋狂起來,頭髮略顯散亂着,兩手順着自己的胸口猛地抓了下去。

    十指從胸口處向下滑落,尖長的指甲如同一片片刀片般的切入他的皮肉之中,指甲亦是在他身上留下數條深深的傷痕,鮮血不停的流着。

    然而血帝卻是不曾露出一絲痛苦之色,相反的,眼裏的嗜血之光煥發,添了一口指尖的血液,臉上竟是露出魔鬼般的笑容,看了王晨宇一眼,隨後倏然轉身快步走到密室門口處。

    “死亡正開始着!”

    嘭!

    只聽血帝冷冷的說了句,隨後一腳將門踹開,再下一刻身影已是消失在了門口處,密室之中只剩下了王晨宇一人還有羅松和土豆兩人的屍體。

    凝神傾聽,王晨宇聽到密室之外,一陣陣的疾風呼嘯而過,而在這一陣陣的風聲之中,他亦是聽到了一聲聲的慘叫聲,伴隨着慘叫聲傳開,王晨宇彷彿看到了一具具的屍體在堆積。

    再次看向羅松和土豆的屍體,王晨宇目光冷峻,散大的瞳孔之中亦是射出一縷詭異的幽光,肩胛兩邊,衣服微微向上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