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撫摸時老爺子的臉,一時間竟然佈滿了皺紋。
時宜心中一酸,眼淚緊接着掉下來。
她前世都沒有好好孝敬爺爺,今生再也不想重蹈覆轍了。
也許是老爺子與她情感共鳴,察覺到她的悲傷,突然睜開眼,但也僅僅是瞪大了眼睛盯着天花板。
時宜一臉驚喜,但是立馬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急忙去叫醫生。
隨後兩人就被趕出來,醫生正在裏面全力地搶救,好在,只是有驚無險。
時老爺子戴着氧氣罩,伸出手顫顫巍巍地去抓時宜。
她立馬握緊了爺爺的手,“爺爺,我在呢,會好起來的。”
時老爺子欣慰地點點頭,張嘴說了什麼,但時宜根本聽不清。
她湊過去,這才聽到“新聞”兩個字。
“爺爺,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您不用擔心。”
“還有,我想重新整頓一下時家,有些人確實不太適合繼續待下去。”
時老爺子沒有說什麼,也就是默許了。
他的雙眼佈滿了紅血絲,使勁地咳嗽了幾聲,讓時宜更加揪心。
“爺爺,您先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情由我處理就好,您什麼都不要想。”
時宜將燈光調到最暗,讓爺爺好入眠,然後就悄悄地離開。
她出門看了下時間,都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時宜愧疚地盯着席聿衍,“抱歉,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得回時家一趟。”
“我送你過去。”
“好。”
時家別墅,傅婉清看到網上的新聞,怒髮衝冠。
她真是養出來一個蠢女兒,竟然能做出這樣的糊塗事。
“你看看,這新聞上都寫的是什麼?你爺爺就是因爲這件事被氣得住院,他要是知道真相,一定會把你趕出時家的!”
時箏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沒想到那賀霆峯嘴不把門,這麼快就把這個消息傳遍了業界。
現在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時家的笑話,徹底處於孤助無援的狀態。
“我,我也不想這樣的啊!媽,現在該怎麼辦啊!我要是被趕出時家,真的就走投無路了呀!”
“你現在知道錯了有什麼用,多少雙眼睛都在盯着呢!你知道這一個虛假的消息,給公司造成多大的影響嗎?”
傅婉清氣得頭暈。
時箏溼潤着眼眶,還不忘把這件事嫁禍到時宜身上。
“對了,媽,我是以時家大小姐的身份對外宣稱的,這樣所有人都以爲是時宜,肯定不會想到是我。”
傅婉清惱怒地戳着她的腦袋,“你還真以爲時宜還是之前的那個蠢丫頭嗎?她現在有席聿衍相助,到最後肯定是能查到你身上!”
傅婉清這下可真的慌了。
“媽,那你可要幫幫我,我就是一時糊塗做了錯事媽~”
她正哭哭啼啼地祈求着傅婉清幫她出主意,外面的汽車鳴笛聲,讓兩人立刻警惕起來。
“你抓緊去樓上藏起來,快點兒!”
傅婉清也清楚,現在她們是討不到好處的,就不能跟時宜硬剛,只能用緩兵之計,等他們把事情處理好,再讓時箏露面。
傅婉清裝作一臉擔憂的模樣上去詢問,“怎麼樣,你爺爺醒了嗎?”
“醒了。”時宜淡淡地回答,“時箏回來了嗎?”
傅婉清怔了怔,“還沒回來,不過,她今晚給我來了電話,說是要臨時出差,這幾天恐怕都不能回來。”
時宜冷笑,“她出差得還真是時候!”
她當然是知道,時箏肯定在躲着。
從小到大,凡是時箏做錯了事情,不是嫁禍給她,就是想着逃避,這也是傅婉清的教養。
“怎麼,你找小箏有事啊?”
時宜淡然一笑,“沒什麼,就是問問。”
傅婉清鬆了口氣,心想時宜應該不會這麼快察覺的。
“小宜啊,我今天看新聞,說是你跟霆峯集團的董事長說時氏集團內部危機,這件事是真是假?”
時宜覺得可笑,這件事她還有臉問。
“媽,您覺得呢?”
傅婉清看了看席聿衍,又看向她,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希望不是你,這對時氏集團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很多公司都打來電話,說是不會繼續續約的。”
時宜見她如此緊張,噗嗤一笑,“媽,您該不會以爲真的是我做的吧?新聞發佈的時間是下午兩點鐘,我除了去分公司一趟,其他時間都在家裏。”
“再說了,我下午原本是要跟賀董事長籤合同的,您卻拉着我挑衣服,一直到爺爺病倒,我都沒有見過賀董事長,我又是怎麼告訴他,時氏集團的內部危機的?”
傅婉清一時間無言以對,隱藏着眼神中的不知所措。
“這件事我定要調查清楚,這年頭還會有人打着我的旗號招搖撞騙,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
傅婉清呵呵了兩聲,心中隱隱的擔憂。
“也是,一定要把那個人給揪出來!”
時宜知道她肯定又是在袒護時箏,這個家,除了時箏,還會有誰打着她的名聲各處炫耀?
她也不着急把時箏給揪出來,反倒是淡定地坐在沙發上,同傅婉清商議着整頓別墅的事情。
“你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我出嫁後,別墅就三個人住着,也沒必要請那麼多人,到時候只把張媽和管家留下,其餘的僕人都差遣走,要是有什麼髒的亂的,直接請家政過來就好。”
“這樣,有些太麻煩了。”傅婉清臉上的遲疑,便能說明答案的,她不同意整頓。
“有什麼麻煩的?爺爺需要靜養,每天家裏的僕人來來往往的,有些晃眼,有的還亂嚼舌根。這件事我已經跟爺爺提過,他同意。”
時宜這是先斬後奏,就算傅婉清不同意也不行,這個家,說到底,還是爺爺說了算的。
“我想在爺爺出院之前,就把這些下人打發乾淨。”
傅婉清只能硬着頭皮答應下來。
回到車內,時宜已經是筋疲力盡了。
席聿衍攥緊她的手,“網上的新聞,你想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