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早就司空見慣一樣,凡是惹了禍便會這般哀求着,哭訴着。
老爺子一向是最心軟的,也是啊,時箏的身世被傅婉清編造得如此可憐,讓人於心不忍啊!
“爸,求您就饒了小箏這次吧,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時宜盯着眼前的一幕,多少覺得可笑。
從來都沒有見過傅婉清這麼維護過自己,只要是時箏說的,她永遠都是深信不疑。
時老爺子也爲此感到頭疼,嘆了口氣坐在沙發上。
“爺爺,對不起,我錯了,求求您饒了我這次吧!”
時宜越看她們,越覺得氣憤。
她本可以把一切都說出來的,可是她要保護時淵。
就算她現在跟爺爺當面揭穿兩人的陰謀,她們也堅決不會承認。
尤其是傅婉清,狡猾至極。
她不光不能給時淵討個說法,還有可能再次威脅到時淵的性命,得不償失。
時宜泄了口氣,緊握着的拳頭慢慢鬆開。
“爺爺,我想妹妹也不是故意的。再說了,那池塘的柵欄不知道多久沒有進行維修,輕輕一推就倒,也不能全怪妹妹。”
就算時宜幫她說話,時箏也不會有半分的感激。
“我已經給打去了投訴電話,叫政府部門嚴查這件事,相信不久就會有結果的。”
“對,這件事情一定要監管部門給一個說法!”傅婉清附和着。
時老爺子微微眯起眼睛,“這件事我暫且不去追究,若是有下一次,你們就都滾出時家!”
整個客廳,都充斥着老爺子的憤怒。
他起身,興許是被氣暈了,大腦一片空白,踉蹌着險些摔倒。
幸好時宜眼疾手快,及時攙扶住老爺子。
“爺爺,您沒事吧?”
時老爺子捂着胸口,表情猙獰。
時宜嚇得不行,帶着哭腔,“爺爺,您可別嚇唬我!”
她翻找老爺子的褲兜,倒出幾粒藥片喂到老爺子嘴裏。
“趕快去叫救護車!”
半小時後,時宜焦灼地在手術室外等候。
醫生面色凝重地從裏面走出來,“病人就是情緒波動太大導致的昏迷,平時要多注意休息,還有以後可不能讓老爺子動怒,不然病發的可能性會增大。”
時宜鬆了口氣,“知道了,謝謝醫生。”
時淵不知道哪裏來的消息,還打着點滴,就匆匆忙忙地跑過來查看老爺子的情況。
“姐,爺爺怎麼樣了,沒事了吧?”
“沒事,醫生說就是大動肝火,休息就好,你怎麼跑來了,趕緊回牀上躺着,不然爺爺醒了,又要怪你瞎操心了!”
姐弟兩的對話被傅婉清和時箏聽了去,難免冷嘲熱諷的。
“現在裝什麼裝,也不知道是誰把視頻放出來的,爺爺氣病了,我看就是你的責任!”
時箏還在說着風涼話,跟時宜針鋒相對。
她話音落下,一記響亮的耳光也隨之落下。
不單是時箏驚呆了,就連傅婉清也驚訝不已。
“小宜,你怎麼能打你妹妹呢?你簡直太過分了!”
“媽,到底誰纔是你親生的?說到底都是因爲我落水引起的,都怪我,你能不能別責怪姐姐!”
時淵緊着眉頭,那麼多年不敢說出來的話,一下子頃刻而出。
“小淵,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做這一切可都是爲了你!”
傅婉清苦口婆心,可時淵再也不是從前的小孩子。
他知道,傅婉清之所以支持他學習計算機,完全就是時氏集團的繼承權。
還有小時候在他耳邊各種說時宜的壞話,也完全是挑撥離間。
若不是時宜真心對他,或許早就被傅婉清給蠱惑了。
他是真的不明白,一個養女,爲什麼看得比自己親生的還重要!
時宜面色沉着,讓時淵鬆手。
她嘴角輕輕上揚,也不想給兩人任何好臉色。
“不錯,那視頻是我放的,既然不是你們做的,爲什麼這麼害怕讓我們知道真相?”
她冷笑出聲,事已至此,她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了。
“我只不過是調查了弟弟落水的原因而已,可見你們明顯就是說謊了,我用我自己的方法來還原真相而已,有什麼錯嗎?”
“小宜,你怎麼能這樣做呢?小淵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
“是啊,可萬一他要真的出事了呢?就一了百了對嗎?”
時宜眉毛上挑,嘴角帶着無奈地冷笑。
只要不讓時箏受委屈,她和時淵算什麼?
傅婉清隱隱擔憂,心想是不是時宜知道了什麼。
可轉念一想,不可能啊!時宜一向是藏不住事的,她知道了怎麼可能還這麼鎮定自若呢?
她的猜測,只能做出讓步。
“小宜,剛剛是媽不對,你就別怪小箏了,她都已經知道錯了,等爺爺好起來,這件事也就作罷了。”
她商量的口吻,也不能再讓時宜步步緊逼了。
“我只是不希望有人欺負時淵罷了。”
她的目光鎖死在時箏身上。
病房內忽然傳來護士的聲音,說老爺子醒了,指名要叫時宜過去。
她沒有多耽擱,進去的時候把房門反鎖。
時箏氣鼓鼓地瞪着她,“媽,幹嘛要給她服軟,她打我的那一巴掌可疼可疼了!我一定要打回來!”
她摸着微微泛紅的臉蛋,心中的憤怒早已讓她喪失了理智。
“現在她敢跟我們明着較勁,說不定是知道些什麼!跟她翻臉我們得不到什麼好處的!”
傅婉清深思熟慮了許久,她們若是想繼續在時家長久地待下去,一定要把老爺子拉攏過來。
“等爺爺出院後,記得一定要跟老爺子交好,他可是我們唯一的籌碼了!”
她手心裏滿是冷汗,目光中的隱忍最後都化作爲無情的怨念。
當初她嫁給時謙就是爲了時氏集團,這麼多年的忍辱負重,她絕對不能毀在時宜手中。
傅婉清的眼神最後落在病房內時宜身上,雙手不由得攥緊。
“記着,千萬不要跟時宜硬碰硬,你回公司,先把那項目給整理好,別讓任何人發現遺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