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大殿,頓時只剩下兩位主顧。
長長方桌蒙着考究的印花臺布,邊角流蘇垂到地面。
蘇孚與黎清相對而坐,他小口喫着蔬果,每一個細小的動作幅度,都符合貴族風範,薄脣卻沾染奶白的沙拉醬不自知。
反差萌,蘇孚不禁露出一絲笑意,食指輕敲桌面,試圖引起注意。
青年不理不睬。
抽取紙巾,直接替他擦去,青年受驚似的瞪過來,環顧四周,輕輕蹙眉,冷淡道:“殿下逾矩了。”
蘇孚挑了挑眉,敏銳地覺察到青年言談神態中的疏離。
果不其然,接下來這頓飯,青年就像故意與她作對一般,她推薦的菜餚一概不碰,她推遠的葡萄酒,又被搶回。
蘇孚拄着下巴,看他一杯一杯,往肚子裏灌紫紅色液體。
靜靜數着,一、二、三.....
第十二杯,青年晃晃悠悠站起來,決定回府。
酒精使貌美無雙的ega眼眸水霧朦朧,雙頰霞紅,透出成熟的豔麗。
蘇孚扶住他的手臂,清淡的薔薇花香似有似無。
“伯爵,我送您回去。”
不是錯覺,黎清對她的靠近十分排斥,堅持:“不要你送。”
“不要我送,你要誰送?”
一句話,將黎清問得愣了一愣。殿門大開,從黎清的角度,放眼就是巍峨的皇宮,與來去匆匆的奴僕,再遠點,暮色漸臨,天地浩渺。
黎清忽然清醒了幾分,他笑道:“是呀,只有你了。”
天地之大,他黎清舉目無親,數來數去,稱得上親密的,居然只剩下眼前這個負心a。
蘇孚並不瞭解脆弱ega的心路歷程,看得莫名,只覺今日的黎清實在不對勁。
出宮需過一條長河,河畔燈火燦爛,水面佈滿五顏六色的小船。
二人鑽進一隻科技感十足的,自動駕駛的黑色船艙。
蘇孚盤算着一會到伯爵府,該如何套管家的話,一條長腿跨過來。
蘇孚擡眼,黎清跨坐在她腿上,目光幽深。
船兩側透明玻璃,調成不透光的黑。
水晶燈在上方旋轉,對面青年臉上光影變幻,似蒙上一層神祕的面紗。
馥郁的薔薇花香爆炸似的襲來,蘇孚喘息一下,呼吸急促。
黎清用脣瓣,摩挲着蘇孚的耳垂:“是因爲還沒得到我嗎?”
已經成爲皇太女,還肯討好他,是因爲還沒得到他嗎?
那得到了,是不是就會離開他?
黎清用被酒精麻痹的大腦,遲鈍地想,長痛不如短痛。
早早地走罷,不要再來招惹。
“這隻船可以繞着護城河,走兩個小時。蘇孚,你在這段期間,可以對我做任何事。”
檀木香逐漸被誘導出來,黎清與她對視:“不必擔心,女皇性無能,不論是臨時標記,還是徹底標記,都可以。”
蘇孚咽口口水,直白問道:“你怎麼了?”
或許是厭惡旁人拿他的容貌說事,厭惡alpha的眼神,過長地在他周身停留。
他總是喜歡穿古板守舊的白襯衫,一絲褶皺也沒有,釦子扣到最上面一顆。
銀質衣釦一顆顆,在蘇孚眼前解開,露出裏面白膩的皮,蘇孚連忙按住他的手。
“你不想要麼?”
蘇孚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艱難地將他的衣釦扣好,打開排風系統。她鬆口氣,將不知出了什麼問題的青年抱到懷中:“想要,我想死了。可黎清,現在不是時候。”
她注視着滿目迷茫的青年,擦去他眼尾的淚珠:“等我,再等我幾天,我要光明正大地娶你,堂堂正正地要你。”
黎清只當在聽笑話。但無可否認,負心a沒有想象中,猴急地撲上來,滿懷鬱悶消散大半。
他嗤笑一聲,在蘇孚懷中找了個合適的位置,打算冷戰,酒氣上頭,睏意涌來,眼皮子越來越沉,緩緩睡去。
蘇孚調整了下坐姿與溫度,讓他睡得更加安穩。
黑色小船在河面整整繞了兩圈,耗時四個小時,黎清轉醒,腦子一嗡。
他醉酒之後,都幹了什麼蠢事?
蘇孚看得發笑,壞心腸地說:“伯爵醒了?不然再來一次?”
黎清俊臉緋紅,重重將她推開,強作冷傲地下了船。
蘇孚笑呵呵跟在後面,時不時逗幾句,見他逐漸恢復正常,不再排斥自己,略放下心。
臨走,私下和老管家溝通,黎清最近變化,是頻頻關注個ega新星,蘭陵語。
蘇孚內心猜測萬千,重上二樓,找到黎清,沒提別的,神祕兮兮,將自己接近蘭陵語,利用蘭陵語勾引女皇,解放黎清的計劃和盤托出。
原軌跡,蘭陵語也在黎清的婚姻中橫插一腳,她不過是將時間提前。
黎清彼時正在用銀勺喝着燕窩,波瀾不驚地將眼一瞥:“說完了?”
風輕雲淡地趕客:“夜深,殿下回宮小心。”
看不出態度。
蘇孚夜裏輾轉反側。
同一時間,黎清在綿軟的圓牀上滾來滾去。
他想起什麼,怒氣衝衝打開聯絡器,將蘇婉從普通黑名單,拉入深度黑名單。
以後別說短信、電話、郵件、各類賬號,蘇婉別想再聯繫到他!
黎清愴然倒在牀上,默默拉上雲被,蓋住自己通紅的臉頰與耳朵。
皇太女與準繼後共乘一船四個多小時,惡意揣度的流言傳到女皇耳中,令本就暴躁易怒的女皇砸了整個宮殿,召二人進宮。
女皇本意是要在蘇孚面前修理、折辱黎清,讓辦事漂亮,心思縝密的二女兒懂得進退。
誰知蘇孚直接護住黎清,與她對抗!
女皇氣得心臟病發,被救回來,發現自己被軟禁了!
整個皇宮,都被蘇孚控制,在女皇“養病”期間,蘇孚順利繼位,成爲新任女皇。
繼位大典完成後,面對全星系直播球,蘇孚突然提到自己心悅黎清,太上皇心疼自己,決定將黎清許給自己。
民衆譁然,新皇瀟灑一笑:“希望得到你們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