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習每揮一次拳就要怒吼一句：
“你說呀！爲什麼不殺了我？”
“父王有哪裏做錯了，你怎麼幹殺了他？！”
“那些兄弟又有哪裏做錯了，爲何屠淨了滿門？”
“還是說。”慕容習猛地上前想慕容軒的懷中撞去：“在你眼裏，皇位本就是用鮮血堆疊起來的。”
林九九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讓自己不要叫出聲來，她看着慕容習如此瘋魔的模樣，心裏深深地觸動了一下。
或許是她不好，慕容軒看起來只是喫醋了，而慕容習卻徹底的被激怒了，她，不該來的。
“慕容軒。”林九九想要衝上去，卻被林尚書死死的攔住，這個情形衝上前誰也護不住她。
好在慕容軒在慕容習凌厲的拳風下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只是被擦中幾下而已，其餘的都遊刃有餘的躲開，但眉頭卻始終緊鎖着。
現在在他面前的，不是曾經的罪人慕容習，也不是如今唯一的皇子慕容習，而是他最後一個兄弟，一個質問自己哥哥的弟弟罷了。
“誒，當年的事情……”
林九九聽得耳後一聲輕嘆，立刻睜大了眼睛回頭看着自己的爹爹，林尚書眼裏都是憂慮，不停地看向二人，顯然他是知道什麼的！
林九九立刻回頭抓住了自己父親的手，若是再讓他倆這麼打下去，必定會有一人先撐不住的，目前來看慕容習或許會被自己的執念逼瘋。
“爹，你要是知道什麼，你就告訴我啊！”林九九搖晃着林尚書的手臂：“快啊。”
“當年皇上繼位的時候，宮裏應該是發生了一次宮變，只是這次宮變並未被大臣們知曉，第二日宮門一開，遺詔便下來了，上面說。”林尚書似乎不太願意回憶起這段往事，臉色甚至是非常的難看：“賜死除了皇上以外所有的皇子，後來爲父偶然發現太上皇也並非是壽終正寢離世。”
怪不得，怪不得慕容習會說殺父弒兄，一夜之後老皇帝和皇子們都死了，只剩下了慕容軒，他看起來就像是踩着森森白骨上位的贏家！
“爹，您知道那一夜發生了什麼？”
“不曾，可當日鄭宰相留在了宮中，可惜他已經……”
林九九也沒有聽完，只是衝上前去叫喊了起來：“慕容習，你停手，這事兒不是慕容軒做的，你聽我說。”
慕容軒兄弟二人都停頓了一瞬，可之後慕容習咬着牙再度揮拳，怒吼道：“我只信我親眼所見！”
“你想想，我爹爹輔佐了兩代皇帝，若慕容軒真是那樣的人，照我爹還有那些老古板的性格會如此盡心嗎？！”林九九知道林尚書並未接觸太深，可他既然看見了結果也堅決支持慕容軒就可以看出，當年的事情另有門道！
慕容習冷笑了起來，人也停了下來，他擡頭去看慕容軒：“你找了個好姑娘。”
說完就看向林九九，只是他說的話一點兒溫度也無：
“抱歉，我誰也不信，當年的事情我是親眼……”
“我信你看見的！”林九九堅定地點了點頭，讓慕容習一陣錯愕。
之後她從容的走向了慕容軒，更加堅定地抓住了慕容軒的手：“這是我的枕邊人，我比你更要了解他，我也信他。”
“就算我是親眼所見，他如同殺人惡魔一樣，一夜血洗了皇宮，你也信他？”慕容習不敢相信的看着林九九。
林九九感覺慕容軒的手有些不自然的緊了緊，不過她也很快抓牢了去，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信他，無論別人如何說，我也信他。”林九九指了指林尚書：“我爹或許知道一點內情，你說的那些或許是真的發生了，但可能不是事情的真相。”
空氣忽然安靜了下來，林九九不知道慕容習到底看見了什麼，但是她也有一點兒摸到了門檻的感覺，或許她要用些小手段。
“你們都上馬車吧，慕容習你不是相信你自己的眼睛嗎？我給你看些東西。”
林九九幾乎是眼睛一轉就想起了些小把戲，吩咐車伕重新整頓了馬車，吆喝着衆人趕緊上去：“這兒太引人注目了，我還是個囚犯，咱們邊走邊說。”
說完就一馬當先的走進了馬車，她腦子裏還在重溫當時看過的NPC記憶，屬於慕容習的那段並不美好的回憶，只是這裏面並沒有林尚書和慕容習說的那麼血腥啊？
“嘿，還用的着你提醒嗎？要不是想讓他們倆告訴我矛盾的全過程，我早就利用這個回憶完成任務了。”
林九九故意嘴硬的回覆，不過很快的坐在了角落的位置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了下來。
當時在皇城偶遇慕容習看見的那一小段回憶確實是冰山一角，她看二人矛盾這麼深，必定還有更大的陰謀在後面。
本來想一點點挖出來，看來慕容習自己已經等不及了，沒想到他也有控制不住的時候。
還沒思考完，衆人已經都坐在了馬車上，慕容軒和慕容習各佔據一邊，林九九看他倆水火不相容的模樣，嘆了口氣。
“之前處的不是挺好的嗎？爲什麼要走到這一步呢？就因爲他打了你一拳？”
“不。”慕容習卻格外的直白：“對當初的事情我曾有過懷疑，如今朝綱動盪，如果慕容軒真有那個膽子，就不至於如此，只是他今天這模樣，和當年一模一樣，可見我那些懷疑都是婦人之仁！”
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爲他打了你，林九九忍不住想要翻白眼，而慕容軒卻冷哼了一聲：
“小六兒，叫皇兄你都是直呼其名？”
“二皇兄死的時候你就不是我的皇兄了！”
“都給我閉嘴，在吵吵你們跟着車跑！”林九九終於發飆了，在這個小車上誰還敢打架？先被她罵一通再說。
二人終於消停了下來看着林九九，林九九還有問題想問慕容習，但還是覺得需要等一等。
她也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了一堆的紙筆，只可惜筆是毛筆用的不太順手，很快她就畫出了幾個圖案。
其實在現代社會非常的常見的一個小實驗罷了，名字就叫做，你相信你自己的眼睛嗎？
林九九估摸着長度畫了兩個一樣的圓，只是一個圓內畫了一個更小的圓，而一個圓外畫了一個更大的圓。
她滿意的點了點頭，將紙放在了二人的中間，慕容軒二人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這樣就對了，林九九腹黑的笑了笑不過很快就歸於平淡：“你二人說，這兩個圓，哪個大哪個小？”
慕容習幾乎是看白癡一樣看了一眼林九九，想要把她的腦子掰開看看是什麼。
可林九九卻坦誠的讓二人打量，那不容置疑的樣子讓慕容軒也認真了起來。
她的聲音就像是有魔力一樣引導着兩個人：“不許用手，這兩者，那個大那個小？”
“似乎是，右邊那個。”慕容習沉思片刻給了個答案。
天才還是有弱點的嗎，林九九得逞的聳了聳肩膀，慕容習很顯然知道自己是個聰明人，所以才過於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老夫沒看錯，這兩個圓是一樣大的。”林尚書接過了話頭，引着慕容習疑惑的眼神：“方纔小女作畫的時候，二位只顧着看對方，老夫看見了她去拿手丈量過尺寸。”
“你看見的，不一定是事情的全部。”林九九的聲音輕柔的拂過，彷彿推開了新的一個大門一樣，然慕容習的眼神忽然一亮。
趁熱打鐵，林九九正好也想教育教育慕容軒這個傢伙，他明明知道某些真相卻不說出來，就是個受虐狂！
她拿出了第二張圖，這張圖明顯就簡單多了，林九九滿意的看着着算不上整齊的直線，雖然有些粗糙，可至少她畫出來了。
“你們二人再看，這樓梯是向上的，還是向下的。”
林九九的圖一出，這回就連林尚書都停住了，幾個人的眼睛來回的在圖上略過，很快幾人都有了驚訝的感覺，似乎不相信這樣的圖是被人畫出來的一樣。
“這圖……”
“叫不可能的樓梯。”林九九伸出手指跟着圖挪動着：“這一塊像是上升，而這一塊又像是下降，這一回，你們還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嗎？你們看見的，就一定是真相嗎？”
林九九一說完就靠在了軟墊上，她裝深處的部分已經結束了，剩下的就是他們的思考時間了。
系統最近慢慢有活躍了起來，她和系統的親密度也漸漸回溫，系統笑了半天：“真有你的，你居然敢拿不可能三角形給他們看，就不怕這倆大爺用這個模型造些什麼？”
“這個模型是不可能造出任何東西的，只是空間錯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