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鄭雪凝曾經也虐待過蘇欣悅，不過是善惡終有報，這是她應該承受的。”
或許是，林九九點了點頭，鄭雪凝曾經傷害過很多人，需要贖罪，林九九不指望所有人都能和她一樣認爲孩子無辜，不能強求所有人和她一樣大發善心。
可記着日子去報復的人，林九九認爲絕對不正常，只有變態，只有神經病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她沒有管慕容軒接下來說了什麼，反而是自己走出了勤政殿，茫然的看了一眼等在外面的蘇德忠。
“您要去休息了嗎？”
“不，我想見慕容習。”林九九搖了搖頭，忽然覺得有些冷，忍不住的抖了一下。
蘇德忠立刻點了點頭，還讓人下去找衣服上來，林九九暫時也沒有動作，只是問蘇德忠：
“你從什麼時候跟着慕容軒的？”
“自從小皇子會走路之後，老奴就一直伺候着，如今已經二十餘載了。”
蘇德忠也忍不住感慨了一下，二十餘載，人一輩子能有幾個二十年呢？
林九九點了點頭，她還是第一次認真地和慕容軒意見不一樣了，這種滋味並不好受，至少她現在像是丟了魂似的，除了先走出來沒有其他的念頭。
好在慕容習並沒有讓林九九等太久，不消林九九思考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已經到了內宮，還是那一襲戎裝，帶了不少的寒氣。
看着林九九少有的失神模樣，慕容習忍不住的皺眉頭，他也說不上來爲什麼，只是林九九是他第一個覺得頗爲有趣的女子，這番做派可就不美了。
“慕容軒讓你一個有身孕的人站在門外嗎？”
慕容習越發的對慕容軒不尊重了，更是在殿前都直呼其名，蘇德忠立刻低下頭只當自己沒有聽見。
林九九搖了搖頭，跟着慕容習一步步走遠，將勤政殿甩在了身後。
只是她前腳剛走，後腳慕容軒就跟了出來，看着林九九和慕容習的背影越走越遠，他的表情也變得陰晴不定。
“皇后娘娘卻有古怪，可這位娘娘也身懷異象，貧道看不清楚究竟，可能是因爲道行太淺。”
張天師的話迴盪在慕容軒的耳朵裏，他記得林九九自稱小神仙，可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他居然也產生了強烈的興趣，畢竟林九九偶爾的行爲確實是太不正常了，不正常之後的她總能得到一些特殊的能力。
……
不管慕容軒在盤算什麼，林九九已經在散步的過程中把在皇宮中的一些事情說給了慕容習聽。
慕容習一臉不屑，甚至是帶着諷刺：“感情你是回來養胎來了，壓根什麼也沒查到。”
“至少是不用再去查關二的事情了，他的死純屬一個意外，只要我知道突厥公主是怎麼死的，大朝會的事情就與我無關了。”林九九話鋒一轉：“但是與誰有管我也不知道。”
“其實只要慕容軒想……”
慕容習的話卡了一半，二人都心知肚明後面的話是什麼，慕容軒貴爲天子，若他真的想要徹查下去，不管對手有多麼強大他總能知道什麼的。
可這麼久過去，慕容軒給出的東西實在是太有限了，這讓慕容習也忍不住懷疑慕容軒的動機。
“其實本來我們就是交易關係。”林九九如是的解釋，她原本利用慕容軒完成任務回到現代，而慕容軒也一直受到她的幫助復國。
可這心裏爲什麼隱隱作痛呢？林九九想不明白。
“交易關係還幫他十月懷胎生個孩子？要騙我也找個好點的理由。”慕容習似乎不想過多的關注這個問題：“慕容軒現在關心他的皇后去了，你找我來又要使喚我吧？說。”
“很簡單，慕容軒最近這麼關照皇后，蘇欣悅肯定沒空去天牢了，幫我照顧好鄭雪凝母子，突厥可汗的大軍全都被收編了，他無人可用，我想知道他到了燕京都做了什麼，總不可能天天花天酒地吧。”
林九九隻有這麼一點要求，因爲她發現，其實靠自己纔是最好的，慕容習也只能幫忙照看遠在天牢的鄭雪凝罷了，她答應過人家的。
慕容習點點頭，表情也不見輕鬆：“你還要留在宮裏？”
“我還沒去過有鳳來儀，說實話我來宮裏就是想去看看現場，沒想到一來二去居然耽誤了這麼久，是我懶惰了。”
“如果我查到了慕容軒確實做了弒父殺兄的事情，那時候你還會站在他身邊嗎？”
“請你用我二人的鮮血，祭奠死去的人，守好這大魏的江山。”林九九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她可是小神仙啊，慕容軒不可能做過這些事情，而提出這個問題的慕容習很顯然是對於心中的執念已經動搖了，怎麼能不加把火呢？
慕容習走了，林九九也加快腳步走向了有鳳來儀，現在的皇后剛剛被訓斥，肯定萎靡在宮裏，而李嫣然又被捋去了封號，八成也躲起來了。
此時不去更待何時，林九九是想明白了，若是這次在查不到什麼，她就真的乾脆越獄，培養一幫人在蘇太傅起事的時候殺回來。
轉念之間，火紅的狐皮地毯就在眼前，出過事的有鳳來儀格外的安靜，連值守的太監都少了挺多，估計是怕了這裏死過人。
大魏皇后的象徵啊，有多少皇后希望成爲有鳳來儀真正的主人，能夠像寵妃一樣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可做到的卻只有它的第一任主人罷了。
林九九褪去鞋襪，悄悄地走進了那日接待人的主殿，腳下的狐皮格外鬆軟，幾乎是紅的刺眼，那白嫩的腳丫踩上去的風景格外惹眼，帶上了一種別樣的風情。
阿史那越清死的地方被圈了起來，那一塊已經被清洗乾淨了，林九九靜靜地看着，腦子裏在重現的當時的場景。
她雖然沒有在，但阿史那越清肯定是圍在蘇欣悅身邊轉悠，她已經嫁過人，又是外族人，說話肯定格外的豪爽。
底下的小姑娘們肯定帶着些許崇拜看着這個肆意豪放的女人，而那些已經爲人婦的夫人們卻在暗暗討論這個喪父還如此囂張的女人，阿史那越清享受着被人關注的感受。
忽然之間，阿史那越清口鼻出現，意識模糊的瞬間知道是誰害了她，但毒的劇烈容不得她再思考，倒在地上慘烈的死去了。
林九九記得曾經有寫過，中毒而死的人，死之後會因爲神經中樞的問題，口鼻溢血屎尿橫流，這位公主的死狀可謂是糟糕透了。
人羣在慌亂，蘇欣悅正準備穩定場景，而毒死阿史那越清的東西在哪裏？
林九九仔細回憶慕容習之前給她的所有資料，並沒有任何記載有特殊的東西，阿史那越清喫的茶水正是大朝會上的特供，也是林九九選的茶，雪水泡的高山金駿眉，後來大理寺查出，這茶中有劇毒。
所以纔會被認爲是林九九下了毒，林九九想到這兒，毫不避諱的走上了阿史那越清死的地方，走了幾步之後，居然就這麼躺了下來。
要說以前她肯定是不敢的，可她確定自己的茶水是沒有問題的，慕容軒查明並沒有人有多餘的時間觸碰茶水，而提前下毒更是不可能，大殿上人這麼多，萬一出了差錯不是要殺錯人。
肯定還有別的東西，林九九找了好幾個姿勢，忽然覺得腰間不太舒服，她立刻坐起身笑起來。
她找到了，林九九翻身摸了摸方纔覺得不舒坦的地方，很快就摸到了一小塊的突起，這塊突起一點兒也不明顯，要不是她因爲懷孕之後腰不舒服格外的敏感，肯定也發現不了這個小細節。
地毯是一塊塊拼接好的，林九九沒辦法自己一個人整個掀起來，只能說了一句罪過，讓系統換了把小剪刀，一點點兒的剪出一塊小口子，翻開之後入手便是溫潤冰涼的玉石。
上頭雕刻的花紋很是精美，可見當時的工程之浩大，到底是怎樣的寵愛能到這個地步？
林九九嘖嘖稱奇，也沒多餘的心思欣賞，立刻仔細的摸索起來，終於在一個凹槽裏摸到了不一樣的東西，那玩意兒和玉石一樣的顏色，若不是自己盤摸也找不出來。
她費了力氣從玉石里扣了出來，很快就將毯子鋪好，以飛快的速度離開了有鳳來儀。
那東西被林九九拿走手裏的時候，林九九就知道這是什麼，這東西只有阿史那越清自己纔有可能有——狼牙。
這狼牙一點兒也不大，要不然也不可能鑲嵌在縫裏，可牙尖的地方卻格外的尖銳。
阿史那越清用狼牙殺死了自己？這也太狠了吧！
哦不！林九九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眼睛都瞪大了，這狼牙有可能不是突厥公主的，很有可能是突厥可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