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翹,慕容軒頓時就心領神會,看來要抓住綠翹不難了。
“報!啓稟皇上,這次走水發現的早沒有燒到別的地方,只是裏面燒死了一個宮女,現在還在確認身份。”
應該是那個沒有出現的暗衛做的,調包的也夠乾淨,只可惜這火根本就沒燒起來,只有柴火燒掉不少,怎麼能和他們準備好的死屍一樣呢?
林九九給了慕容軒一個眼神,慕容軒也立刻明白過來:“還沒查清楚?”
“這……奴才還沒有去確認,但根據外面的幾個宮女太監說,當時裏面的人是鳳儀宮的二等宮女綠桃。”
“哦!鳳儀宮的人啊,那皇上你可要去看看皇后娘娘了,畢竟是她的人出了意外。”
林九九說的格外大聲,慕容軒則靜靜的扮酷,聽着林九九說一遍之後,只是點了點頭。
這一來一去二人又要跑去鳳儀宮找蘇欣悅麻煩了,可卻累壞了一幫奴才,要知道一副龍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擡起來的。
“擺架鳳儀宮!”
……
蘇欣悅正坐立難安,她時而站起來渡步,時而癱坐在鳳椅上,綠翹離開不過幾天,她就已經覺得自己的狀態十分不好,可以用乏力來形容。
甚至到了後來,她連責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娘娘!”外頭小跑進來一個宮女,蘇欣悅也不知道是誰,她在鳳儀宮之親近綠翹這麼一個奴才。
“毛毛躁躁的像什麼樣子,有話就好好說。”
那宮女深深的緩了口氣,說道:“皇上,外面說皇上要來了。”
“皇上要來本宮這裏?”蘇欣悅騰地站了起來,連忙掰着手指頭算日子,之後便大喜過望地說道:“沒錯了,算算日子早就該來了,今兒是十五皇上需得和本宮一同。”
看着蘇欣悅這喜出望外的樣子,宮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蘇欣悅也根本顧不上她要說什麼,直接攤開手:
“皇上要來可不能穿成這樣,需得沐浴更衣出門迎接纔行,快去準備浴桶!”
“還有宮裏的小廚房,吩咐他們現在就開始準備,上次皇上說那冬瓜燉鴨好喫。”
“對了,別忘了把那紫松香點上,那香最配冬日裏了。”
鳳儀宮動了起來,誰還顧得上提醒皇后娘娘皇上來是因爲什麼呢?至於林九九跟過來的事情,就更不會有人告訴她了!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蘇欣悅在火急火燎的準備,林九九感覺再次坐回了搖搖椅上,就這麼一路的“搖”到了鳳儀宮前,那早早就鋪了十里紅毯,一衆宮人們都跪在門外迎接。
“好大的陣仗。”林九九不免有些咋舌,說實話她還這沒有用過正式禮儀接過慕容軒。
“這是規矩是正統,慕容軒的顏面都掛在這裏面,迎接聖駕要沐浴更衣焚香,全府上下出府十里迎接車馬。”慕容軒不由得失笑:“你以爲是人人都可以不跪朕的?”
這到底是解釋還是炫耀,林九九不自在的別過頭看兩邊,只可惜兩邊只有宮牆,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林九九隻得再去看前方,蘇欣悅的人也越來越近,她已經能看見蘇欣悅臉上那大大的笑容了。
“臣妾恭迎……”蘇欣悅看見慕容軒的步攆越來越近,她激動地蹲下身,滿目嬌羞的擡頭看慕容軒準備問好。
但就在她看見林九九的一瞬間,所有的表情都凝固在了一起,甚至連後面的話都不會說了。
林九九也注意到了,忍不住縮了起來,蘇欣悅這反應更奇怪了。
之後蘇欣悅就收起了之前的笑意,林九九眼見着她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收回去,全都換成了冰冷被傷透的感覺。
“皇上萬福。”
“起來吧。”
慕容軒走到了蘇欣悅身邊,林九九也識趣的只是跟在他身後,並沒有半點逾越。
開玩笑,林九九都能夠聽見蘇欣悅咬牙切齒的聲音了,她還敢再耍什麼小脾氣嗎?
“爲什麼沒人和本宮說。”蘇欣悅也抽空轉過頭訓斥着宮女,但這個宮女卻眼觀鼻鼻觀心,祈求能夠逃過追問。
那時候她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她也只是個宮女罷了。
林九九恰好聽見了這麼一句,趕緊依次爲契機開口:“只是一個宮女,皇后姐姐又何必計較呢?”
“說的倒輕巧,一個宮女而已,本宮的綠翹你還沒還給本宮呢!”蘇欣悅立刻回了過來:“本宮管教下人,皇貴妃多慮了。”
林九九不留餘力的在她二人之間留下縫隙,從很早之前她就開始做了,就是希望有一天綠翹和蘇欣悅之間出現矛盾可以派上用場。
“都少說兩句,一個皇后一個皇貴妃,像什麼樣子?”
慕容軒直接開口強制結束了這次談話,蘇欣悅只得把話嚥下去,領着慕容軒向偏殿走去。
“既然說到了宮女,臣妾也就早告訴皇后娘娘一件事情吧,今天昭燕宮有個宮女死了,正是您宮裏的綠桃。”
蘇欣悅立刻掏出了絲帕捂住口鼻,臉上全是不喜,甚至還有着討厭的意味在內,顰眉訓斥道:“皇貴妃,深宮之中忌諱太多,‘死’是不能隨隨便便說出來的。”
她居然先在意這個?林九九隻能說是她太年輕了,沒想到這個時代的女人已經習慣了地位低下,否則哪來的這麼多忌諱。
換你來,林九九使了個顏色給慕容軒,慕容軒只是默默點頭,但卻沒有急於開口,直等到蘇欣悅以爲自己把林九九說懵的時候,慕容軒的聲音才傳來:
“卻是是你們宮裏的宮女,皇后是否回去好好查一查?”
林九九以爲蘇欣悅又要說一些規矩體統不吉利之類的話,哪知道慕容軒一開口,這女人立刻就改了口。
“是麼?當真是我宮裏的宮女出了事?”
變臉之快讓人咋舌,而慕容軒卻好似沒有瞧見一樣,對着皇后點了點頭:“確實如此,皇后乃中宮之主,此等大事不需要朕來插手吧?”
這一番話可謂是給足了皇后面子,林九九看着慕容軒的表情十分認真,就算她心裏知道慕容軒是來和她演戲的,可心裏還是有些喫味。
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喫飛醋吧,林九九覺得自己越來越作了,索性坐在了一邊眼觀鼻鼻觀心,權當做看不見。
蘇欣悅也許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被皇上厚待,難免有些受寵若驚,原本暴躁的脾氣都緩和了不少。
她和顏悅色的叫來了另一位掌事的姑姑:“芳姑姑,快去瞧瞧綠桃去哪兒了。”
“回稟皇后娘娘,昨天夜裏綠桃就不在房內,說是去倒藥渣了,之後就沒有回來,今個兒一大早倒是看見了人,只不過又說去內務司領炭火,那死的人八成就是綠桃了。”
芳姑姑記得倒是準確,林九九忍不住看了一眼蘇欣悅,哪知道這時候的蘇欣悅一臉受挫的樣子,跌坐在了椅子上。
才這麼一瞬間,她的眼裏就有了淚花,甚至是動情的抽噎了起來:“此話當真?方纔皇貴妃說的時候本宮還不相信,想來是本宮誤會她了,綠桃真的……”
“娘娘節哀。”芳姑姑立刻走上前,完成了這主僕情深的戲碼。
這邊皇后演的起勁,慕容軒居然也不落下,兩三步上前接替了芳姑姑的位置,大手在蘇欣悅的肩頭輕拍:“皇后注意身體。”
蘇欣悅直接借勢倚在了慕容軒的懷中掉了好幾顆金豆子。
“綠桃到底是鳳儀宮的人,一定要好生安葬了,日後她一家人的贍養費全都由我的份例里扣,若是有什麼姊妹可全都直接送來我這兒,芳姑姑你去辦吧。”
“娘娘大義。”芳姑姑也擦乾了虛假的淚水走開了去,如果不是今天皇上上門來,怕是她都不會去在意誰是綠桃。
林九九眯縫着眼睛,活像一隻小狐狸一樣看着正在“深情依偎”的帝后,她可真沒想到慕容軒演戲還能演的這麼像。
也是,以前慕容軒還扮過女人呢,林九九心裏忍不住回憶,如果慕容軒也有演戲騙過她怎麼辦?
此番場景越看越不對,林九九隻好再次別開眼睛,太醫說了思慮過多對寶寶不好,她還是不看這糟心的場面了。
“皇上,今日是十五,可要留在鳳儀宮用膳?”
所謂主僕情深不過也就是一瞬間的幾滴眼淚罷了,這邊唱罷苦情大戲,下一秒就變成了夫妻舉案齊眉的戲碼,蘇欣悅賢惠的說道:“臣妾還特意準備了幾樣皇上愛喫的菜,對了,還有幾位滋補的藥膳,冬日食用最佳了。”
說罷她偷偷的從慕容軒的懷中看向了林九九,那眼神銳利的,完全就是在告訴林九九:趕緊走,我這兒忙着呢!
“是嗎?原來皇后娘娘還有這樣的好東西?”林九九驚訝的捂住了嘴巴。
既然這兩人這麼喜歡演,她也就奉陪好了,林九九含笑看了一眼慕容軒,得意的撐住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