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林夫人也清楚自己在說什麼還不如放寬心。
一個婦道人家,現在也沒有任何可以做的事。她抿了抿脣和陸夫人退下了,林尚書嘆了口氣,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頭,抹去額頭冒出的虛汗,“管家,管家,快快備車,我要進宮面聖!”
這管家在林家當了十多年的管家,也知道現在怕是林尚書心慌意亂,不然根本不會這麼着急,他也就加快了出去安排車輛的速度,在目送着林尚書離開之後,這才轉身離開,同時也在心裏頭祈禱,保佑沒事。
宮內,慕容軒正坐在昭陽宮的臨窗位置,提筆在奏摺上頭留下一道硃批,另一手撐着下巴,在那裏有一眼沒一眼地掃過上頭的字眼,耳朵卻拉得長長的在聽那邊孩子和妻子在打鬧的聲音。
“咳咳!”慕容軒假意咳嗽兩聲。
林九九擡頭看去,“怎麼了?”
“喉嚨有點癢,蘇德忠!去,給朕倒杯川貝枇杷露。”慕容軒揚聲道。
守在一旁的蘇德忠得了命令後忙吩咐手下去拿,自己在宮門口這才接過小心翼翼地端上桌子,掀開蓋子時還用那銀針試過沒有毒,這才放到慕容軒的面前,“請用,小心燙。”
“恩。”慕容軒淡淡應下後,揮了揮手,“你退下吧,這兒不用你伺候了。”
正在幫皇上拿着勺子把那罐的川貝枇杷露舀涼的蘇德忠有些納悶,但是遵從主子的意思就是他主要遵守的最主要守則,他低頭領命退下。
喝了沒兩口的慕容軒就在那兒叫着,“好燙——”
剛剛見孩子哄睡了,正在疊着小孩子的衣服的林九九隻覺得哭笑不得,她上前舀起一勺子的甜湯,吹涼了才遞了過去,“不燙了,喝吧。”
心滿意足地將甜湯喝了進去,慕容軒只覺得喉頭生甜,他挑了挑眉,頗爲滿意地伸手拍拍對方肩膀,“皇貴妃做得不錯,朕這就封你爲皇后,廢后宮,只寵你一人。”
“還鬧!”林九九翻了個白眼送給對方,有幾分無奈。他從一開始咳嗽到現在根本就不是真的,自己和他認識那麼久,怎麼會不知道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
還不是看自己和兒子玩了一下午,結果喫醋了唄。
真的是幼稚的男人。
“皇上,林尚書求見。”蘇德忠在外頭躬身說道。
慕容軒這會正心情大好,自然也不介意見一見自己的國公,大手一揮,“讓他進來。”
“嗻——”
林尚書一進屋瞧見的便是這**添香的場景,他忙打袖作揖,“微臣見過皇上,皇貴妃娘娘。”
“國公大人免禮,不知道國公大人今日入宮有何事啊?”
“不知皇上對民間這幾日流言如何看?”林尚書忙不迭開口道。
慕容軒收了筆,心中瞭然,“是所謂的這天子之位朕來之不實,所以這老天懲罰纔會讓那天旱無雨?”
林尚書有些猜不透天子心思,但還是老實點頭應是。
“關心則路,要知道這一點你女兒可看得比你透徹過了。”慕容軒笑着說道。
林尚書只覺得自己腦門三個問號。
林九九方纔以爲自己父親要和慕容軒談什麼重要的事情便先去側殿照顧小太子,這會回來看見自己的父親一臉驚訝地看着自己,這倒是讓她有些納悶,甚至不知道自己哪裏做不對?還是今天裝束很奇怪?
“我這...哪裏穿得不合禮儀?”林九九張開雙臂,低頭瞧了幾眼,猶豫開口。
林尚書皺着眉,繞着她轉了一圈,摸着下巴,“我且問你,你覺得這外頭的傳言如何?”
“啊?”被問得有些懵逼的林九九愣了好一會纔回過神,“您是說這外頭說的那什麼天旱不下雨?什麼天子不是真龍天子?”
林尚書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哦!”林九九坐在那圓椅上頭,摸了個橘子便給自己剝橘子邊開口道,“我且問問,這天旱不下雨是人爲還是老天所爲?爹爹難道也覺得這如若是明君便能夠遇到年年按着老百姓願望下雨?”
林尚書老實搖頭。
“這不就成了。”林九九咬了口橘子,汁水四溢,香甜可口,她眯了眯眼,“再說,那些謠言有什麼用,最多就是動搖人心。雖然說這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但是說句實話。慕容軒上位這麼久做過什麼天怒人怨,會到他們所謂的懲罰不下雨的事情?這些天很悶,估摸着再過不久就該下雨了,那個人的計謀也就破滅了。”
“因爲我是諸葛孔明我會算~”林九九輕哼哼。
林尚書翻了個白眼,自己養大的女兒有什麼能耐,自己不知道麼?還能算,這欽天監都不一定能夠算出過幾天會不會下雨!
不過此時,他還真希望自己女兒不是胡亂誇下海口。
要知道這民貴君輕,雖說百姓沒什麼,但是一傳十,十傳百。一個個都信了這話,怕是要起來謀反了。況且荊州的事情還不太明瞭,前些日子他粗略算了一下這些年荊州得到的賑災糧。
這一算還真是讓人嚇了一跳,估摸着該有二十萬大軍可以維持五年的口糧。
就算這已經過去三年了,要知道那些糧食可還有兩年可用。
因爲先帝在地方和中央方面,選擇了強化中央,所以地方的兵力並不多。也不知道這二十萬大軍是不是還有荊州附近的幾個州或者還有其他國家的人,這都是讓人猜不出的。
不過,林尚書覺得極爲慶幸的便是這幾州附近的鎮守將軍都是當年三皇叔的手下,這三皇叔只要是站在皇上這邊,便不會出什麼大事。
這打戰啊,說到底還是兵力武器爲主。
這麼一想,林尚書左右瞧了眼,開口問道,“三皇叔呢?”
“去荊州了。”林九九頭也不擡地說道。
然而這番話卻在林尚書眼裏頭變了味,難不成這三皇叔就是最後謀逆的人?他清楚當年對方爲了江山害死了自己的妻子,這件事一直都讓他耿耿於懷,以至於後來對方選擇了隱居皇陵並宣佈死訊。
“九九說得不準確,師父那是去荊州幫我們看蘇太傅了。”慕容軒開口加了一句。
“蘇太傅?”林尚書不解,這人不是在京城,怎麼會去荊州看。
林九九點了點頭,“慕容習說在荊州看到蘇太傅了,所以師父去幫我們看看,到底哪裏的蘇太傅會是真的。”
“什麼?”林尚書瞪圓雙眼,如若可以,簡直可以說是瞳孔都在地震,“荊州怎麼會有蘇太傅?這些日子一直上朝的,不就是他?”
於是,這件事便由在喫着橘子,沒什麼事情做的林九九說了出來,最後還得出一個結論,“會不會是什麼面具,然後有一個是假的,就是爲了讓我們出其不意。還有現在周圍的幾個小國是不是也該防範一下?不要到時候內憂外患,那就真的很糟糕。”
林尚書眉頭緊鎖,滿是憂愁,“這外邦之中,已有幾個是不足爲患。只不過這波斯卻有些奇怪,要知道前些日子萬國來朝,其餘人都走了。可是這海幽還有那個公主可還逗留在京城之中。前些日子,老臣出門可還見到了那兩人呢!”
“波斯。”林九九重複了聲,其實對於這個和自己以前所學習的歷史完全不同的朝代,她對於這些只是熟悉的少數民族名稱完全不清楚他們國內的情況,“這波斯不需要奪皇位?野心很大?兵力如何?擅長打什麼?騎兵還是步兵還是重甲兵?”
身爲一國之帝,慕容軒早在幼年便將這些倒背如流,且每年都會再收到新的官邸情報,再將自己原先記下地更新。
“波斯在西北部,距離突厥不遠,擅長騎兵,民族算是彪悍,但比不過突厥。而且波斯人比較擅長的不是打戰,而是經商。波斯現任國王也只有一個兒子和女兒,所以並不需要爭奪王位。”
“這樣,那波斯的可能性倒是挺大的。”林九九想了想,“不如我們過幾日宴請那王子和公主來宮裏頭聚一聚?就隨便扯一個節日,反正他們也不清楚。”
慕容軒點頭,“好,聽九九的。”
翌日。
海幽正想着出門逛逛,自從前幾日收到那封信箋後他便沒有再收到關於那人的消息。自己倒是深更半夜在暗道等了許久,可惜還是沒有人出現,就好像那人便是這般憑空消失了。
完全不清楚對方到底是在下什麼棋。
這流言越傳越盛,海幽的內心也是越來越亂。分明是合作的關係,自己卻好像總是單方面被人利用,這人到底是打算做什麼?
海幽還想着今日直接登門拜訪看看,卻不料在門口便被宮中使臣給攔住了。
“蘇公公?”海幽操着一口咬字不清的話驚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