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穆暄垂眸思索片刻,“此事先不要聲張,有人問你就說混亂中不記得誰讓吹的。”
“是……王爺,這……”
“剩下的知道了要命,總歸事情已經如此,能多活一個是一個,皇上那邊我來說。”
那侍衛眼眶微紅,跪在地上,“謝謝王爺。”
“起來吧。”
蕭穆暄在周圍轉了一圈,灌木、帳篷、記分牌,所有的東西都細細看了一邊之後回了自己的帳篷。
蘇宜涵正在百無聊賴地喫零食發呆。
“嗯?回來了啊,怎麼樣。”
蕭穆暄搖搖頭,“痕跡已經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我想也是,剛剛司空遙來了一趟,說那個蠱毒叫斷魂,皇上中的藥有解藥的。”
蕭穆暄心裏放鬆些許,“交換?”
“嗯,我也不知道,他就是覺得阿黎沒死,可能套到想要的結果了吧,或者有了想要的其他答案。”有些話也就是一時嘴快說出去了,蘇宜涵自己回想的時候也覺得有的話聽起來好像怪怪的。
蕭穆暄想到着兄弟倆的事情也是嘆了口氣,司空遙如何,他並不關心,可是司空黎之後的這些年一直同他一起,幾乎算是王府的另一個孩子了。
“他們的事情,只能他們自己解決。”
“誰說不是呢,你說我還要裝嗎?還是說有始有終?”
“可是裝不下去了?”
“嗯,也還好吧,就是現在有點無聊。”
蕭穆暄斟酌一下,“可以的話,繼續就是,不用時時刻刻都躺着,該走動就走動,斷子蠱本身也不至於讓人常年臥牀。”
蘇宜涵點點頭,“行,那我自己看着辦。”
“嗯。”
停了停話頭,蕭穆暄再次開口道:“照太醫的話說,皇上今夜應當就會醒一次,那時我得過去,你呢?”
蘇宜涵鼓鼓腮幫子,一動一動的,最後鬆了力道,“我看時間吧,早的話我就去;晚的話,我就不去了,可以嗎?這樣。”
“可以,你現在身子弱沒人會說什麼。”
蘇宜涵竊竊笑了一下,“嘿嘿,那我等你回來。”
“太晚了就先睡,現在情況特殊,京中的守衛調來了一些,流光和暮雲也過來了,你安心睡就是,結束了我會回來。”
蘇宜涵想了想,點點頭,“那你注意安全啊,嗯……這個你帶着吧,要不。”
摸出枕頭下面放着的一個荷包,裏面是鹿銜給留的藥,可以解大部分的常見毒。
“皇上那邊,不知道有沒有用。”蘇宜涵心知,這種情況下還是對症下藥的好,“但是你也留着吧,萬一呢,我留了一半,你放心。”
“好。”
這會兒其餘人也都被叫回來了,外界得到的是守林人發現圍獵區的柵欄有破損,擔心殃及山周圍的農田。
大榮的許多人收到的消息也是這樣的,但是紙裏包不住火,有心人稍微一查就有了結果。
“這是個機會!”
“有人提前動手了?”
“機會來了,快去準備。”
嘈嘈切切的話語從不同的位置悄聲響起。
天擦黑的時候,躺在牀上的貴人有也是終於在衆人的心心念念中睜開了眼睛。
榮世宗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妥當的,臨時廚房也一直溫着滋補的湯藥和養人的粥。
“萬歲,可要召見羣臣?”跟隨而來的太監德貴輕聲問道。
“叫景昭王、丞相和闕將軍進來,讓皇后稍等。”
“嗻。”
時間還早,蘇宜涵就跟着蕭穆暄一同過去了。
站在帳外看着天邊最後的餘暉,蘇宜涵有些呆愣,簡單來說就是無聊了。
闕初雲也跟着父親過來了,此時走過來碰碰蘇宜涵,“你沒事吧。”
蠱毒的事情,闕初雲也不太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蘇宜涵絕對沒有傳言中的夭壽之類的那麼嚴重。
蘇宜涵只是嘆了口氣,湊近闕初雲的耳畔,“有,哎,我好無聊啊,QAQ。”
闕初雲努力維持住臉上憂心的表情,讓自己不至於給蘇宜涵一下子,略帶幾分咬牙切齒地說:“真是委屈你了。”
“哎,你說這都叫什麼事啊。”蘇宜涵回頭看看帳篷,“窮折騰。”
“你就不好奇,皇上會說什麼?幾位皇子都在這裏,偏生就把景昭王叫進去了,這次秋獵別想太平了。”
“好奇有用嗎,本來也不太平,估計只是提前了。”
“嗯?”
蘇宜涵輕聳了下肩膀,她總不能說根據已知信息和曾經看過的套路,這種勢力繁多的情況下,十之五六都心懷算盤,大概的套路也就那幾個,刺殺啦,爬牀啦,誤傷啦,帶顏色的打野啦……
還要有一羣真正正兒八經秋獵的人,標配。
“就是不知道解藥什麼時候能有。”蘇宜涵還是有些擔心,皇帝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更何況此時大榮還沒有太子。
闕初雲也是頭疼的搖了搖頭,“誰知道呢。”
商談的時間像是還有一會兒,蘇宜涵四下看看,“要不我們去走走?”
闕初雲一眼看出來這是等的無聊不耐煩了,轉頭看看跟在蘇宜涵身邊的兩個王府衣着的侍衛,“也行,咱們別走遠了,天完全黑下來了,路也不安全。”
“嗯,就在周圍走走吧。”蘇宜涵指指方向,流光和暮雲對視一眼,流光任勞任怨跟着兩位大小姐去逛了。
等到蕭穆暄等人議事結束,兩人還沒回來,蕭穆暄看看月亮的位置,“暮雲,去給兩位找回來。”
轉而又對闕將軍說,“闕將軍見笑了,內人今日也是因着病症被拘在帳中有些煩悶。”
闕盛濤不在乎地擺擺手,“王妃也才十四,小姑娘正是好動愛玩的時候,不打緊。”
顧秦看看兩人頗有些熟稔的樣子,伸手捋了捋發白的鬍子。
等蘇宜涵被帶回來的時候,帳篷外面多了不少人,一個衣衫不整的姑娘被扔在草地上,蕭穆暄臉色的難看程度不亞於發現她中蠱那會兒。
這是……
爬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