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景昭王，蕭穆暄其人如何我是知道的，面上溫潤如玉，不過是因爲見得多了，所以如此，本質上是個冷漠且重視底線的人。”
大祭司走出屋子，伸手接住今年的第一片雪花，“罷爵，這可是會影響到家裏的，居然這麼毫不猶豫，蕭雲奕也很樂意的樣子，這不值得好奇嗎。”
沮渠日依抿了抿嘴，“說不得真是個妖妃呢，至少我窺見的碎片裏，她確實……”
“呵，日依，未來的事情，事在人爲，當時看到的也許已經改變了。”大祭司淡藍色的眼瞳帶着春水般的感覺，“你放心，你是聖女，既然你說她不好，那我是會信幾分的，畢竟她還打過你。”
“我……嗯。”沮渠日依看着走近的人，不爭氣地閉了嘴。
大祭司看看天色，“回屋吧，大雪來了，莫要着涼。”
“嗯。”
蘇宜涵和蕭穆暄也在看雪，甚至是喫着火鍋看雪。
“快看！下雪了！”
“很少見？”
“也不是，但是下雪了！”儀式感啊！
蕭穆暄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早點回來。”
“mua！懂我！”蘇宜涵在蕭穆暄臉上吧唧一口，披上斗篷就衝出去了，速度之快，一邊的司空黎都沒來得及吐槽。
“這麼激動……”說歸說，司空黎往嘴裏塞了一口羊肉片。
蕭穆暄神色溫柔，看着蘇宜涵小小一隻在外面瘋跑，團雪球，朝着站在暗處的暗衛扔過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起啊一起啊！”
一個人的打雪仗麼得靈魂！
蕭穆暄有些無奈地吐出一口氣，起身進入大雪之中。
“嗯？”蘇宜涵頭頂的雪花被傘擋住，蕭穆暄站在身後，另一隻手拂去了蘇宜涵頭頂即將化掉的雪。
“回去了，身上都要溼了，明天雪停了再玩。”蕭穆暄頓了頓，“我陪你，好嗎。”
“好！”
蘇宜涵回去之後，先是被蕭穆暄拎着去換了衣服，喝了薑茶才被放開繼續喫火鍋。
“哎，你一個病人，不要喫大魚大肉，多喫青菜！”
司空黎看着蘇宜涵筷子不留情，哼出聲，“我不用忌口！”
蕭穆暄看着這一幕笑的溫暖柔和。
若是選擇大位和權力會失掉這些，不要也罷。
蘇宜涵第二天起牀就想往外跑，被蕭穆暄按住了，“雪沒停。”
“沒停？一晚上了都。”
“嗯，嚴冬開始了。”
蕭穆暄難得在牀上沒離開，蘇宜涵還以爲是說好一起打雪仗才……
“會很麻煩嗎，聽你語氣不太好。”
“可能會來不及離開京城。”
蘇宜涵眨眨眼，“你好急啊，會被趕出去嗎？那我們可以先去京郊那裏啊，那裏的房子雖然不很大，但是住我們幾個夠了。”
蕭穆暄把蘇宜涵拉回到牀上，將一邊的早膳和牀上桌擺放好，“給，難得清閒。”
“唔。”
“不是這個意思，大雪封城，皇上未必要放人了。”
“哈？”
“宗人府那邊到現在也是裝聾作啞，大雪更是給了他們機會。”
“一直拖着會怎麼樣。”
“會像個笑話，所以這段時間我們還要做些事情。”
“你之前不讓簡凌打擾，要做什麼？”
“我猜皇上就會針對謝家嘛，所以你上次負荊請罪那會兒，我就和哥哥說了些事情。”
“謝家的糧食煤炭庫存如何？”
“夠用一整年吧，如果一整年都是冬天。”
半年的時間肯定是不夠這麼折騰的，但是蘇宜涵在一邊幫忙，而且奶茶多多的利潤也足夠謝家提前買好地皮和糧食，加上無煙煤和大棚在，一切就沒什麼大問題了。
“之前和赫連弋交易好了不少整羊整牛，棉被衣物和肉也夠。”
蕭穆暄挑挑眉，“那以後還真可以靠你養着。”
“那沒問題！”蘇宜涵拍拍胸口，“我負責養家，你負責貌美如花~”
“呵，你呀。”
“赫連弋，看來赫連氏是管不住他了。”
“嗯，估計是，上次說起賬目，他兩眼放光。”
被說到的人，趕在大雪前離開了京城，此時正聽下屬彙報完顏騏小魔頭都是怎麼折騰赫連氏那幾個老頭子的。
“不錯不錯，幹得漂亮！”
“主子，今年這雪怕是停不了，我們是加緊回去還是退回京城。”
“時間呢。”
“差不多。”
“那回去！回去看戲，快，咱們走，反正今年冬天咱們烏格不會餓着，也不會凍着。”
“是。”周圍的人也是喜氣洋洋的，畢竟北地的冬天比起大榮只慘不好，和蘇宜涵以及謝家合作之後倉庫裏堆的東西叫人安心。
這邊是安心了，眼看着大雪不停，更多的人是擔憂的狀態。
除去早做準備的人，更多的是像普通百姓一般被打個措手不及的人。
儘管被提早告知了，榮世宗在接到受災消息之後也是有些焦頭爛額，哪怕這幾年國運不錯，國庫也算充盈，但和北地的戰爭才停了沒多久，也充盈不到哪裏去。
“清算的如何了？”
“回皇上，各地知府之前送報的消息，開倉濟民恐怕支撐不了整個冬天。”
“叫那幾個富商捐一些。”
“這是已經算上了，今年收成大多不好，秋天太冷，不少作物欠收了。”
“皇上，糧食這邊還好，煤炭實在是不太夠，官窯的煤在供給皇宮和貴人們之後剩下的可能只夠京城百姓的。”
“繼續抽調，讓私窯也開倉！”
“是，臣這就擬寫告示。”
“皇上，閔州……”
“皇上，泗州……”
“皇上，錦州……”
一天下來，榮世宗緊按着眉心的位置，身心俱疲。
“皇上，還是要顧及着龍體啊。”
榮世宗勉強吃了些東西，就又去看奏摺了。
這一場來勢洶洶的大雪也終於在傍晚時分有了暫停的跡象。
眼看着雪開始小了，簡凌毫不客氣地翻牆進了已經去了牌匾的景昭王府，剛巧碰上一家人喫燒烤。
戚霽雪夫婦今天沒什麼胃口，顧念着兩位之前身體的老毛病，蘇宜涵上午就給燉上藥膳了。
在治療調養上，鹿銜出品，必是精品。
蘇宜涵嘴裏還咬着羊肉串，轉頭看着翻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