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高冷魔君迷糊妃 >第十九章 幻夢
    船很大,足足有三層,二十餘人在這船上,絲毫不顯擁擠。最上面一層是魔君的,無令不得進入。

    上了船之後,因爲是指定的照顧魔君的起居的,所以刑七月被安排在了二層。

    第一次乘坐這種傳說中的飛行船,不免興奮。

    趴在一層的欄杆上,左顧右看。雖然並不能看到什麼東西。

    外面漆黑一片,任她在魔界生存了十幾年,卻還是不能在魔界的夜晚看清東西。

    風颳過臉頰,隱隱的雲像是被倒帶了一般,快速的略過,她能感覺到,腳底下的飛行船正在以很快的速度前進。

    突然從被窩裏被叫出來,什麼都不說就直接被提溜上了一條船,她也不敢問。因爲昨日的下藥,她現在根本沒辦法直視月千寒,就連他身邊的南離都有些奇怪。

    哎,也不知道要去哪兒,走的這麼急,也不知道是不是魔界出了什麼事了。師傅有沒有被攪進來,還有哥哥。

    唉!

    越想越頭疼。

    下面的人在看風景,上面的人卻在看她。

    那碗麪裏的藥,他是知曉的,他也是故意喫下去的。其實,他想看看,她會不會,像上次那樣,打翻碗,用這種笨拙至極的方法,阻止自己喫下下了藥的面。結果...

    那時起,他就在心裏設了一盤棋,她會是這裏面最重要的一個棋子。

    明明就是枚棋子,明明只是顆隨時能丟棄的棋子。

    站的位置夠高,下面女子臉上的表情,呼吸,聲音,他都感知的清清楚楚。

    不知道女子想到了什麼,嘆氣一次接一次。想及自己剛來魔界時,一直想念自己現代的實驗室,也有過心情不好的時候。她會不會也是想念21世紀了?

    看了一會兒,實力有限,什麼也看不清楚,剛剛因爲興奮被壓下去的睏意,慢慢侵佔了腦袋。

    “不看了,無聊,還是去找周公。”

    找到自己的房間,推門進去,裏面牀褥都是鋪好的,也沒有那種常年無人使用的黴味。

    躺到牀上,被子隨意一蓋,就睡起了覺。

    站在高樓上看人,人已經離開,那他自然也沒有理由再站在這裏,也回了房間。

    有更方便的、更快的法子到達目的地,他卻選了最慢,最舒服的法子前往,爲何呢?

    船還在前進,二十餘人各司其職,一切都有條不紊。

    一間房間裏,屋內窗戶打開,牀上的人還在熟睡。黑色的魔氣,化作一絲絲青絲粗細,隱在黑暗中,從打開的窗戶,悄無聲息的進入,然後鑽入了牀上那人裸樓在外的皮膚,在皮膚上四處遊走。

    房間裏的異樣,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黑線越聚越多,熟睡中的人,暴露在外的皮膚,已經遍佈黑線,遠處看,就像是一大團頭髮,然後聚集成了一個人形。

    .....

    弒魔殿中,還是那般平靜,廖無人煙,白的反光。

    傳出,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聲音。

    “踢踏,踢踏,踢踏...”

    由遠及近,茫茫一片白色中,出現了一道冰藍色的身影。走走停停,時而搖頭,時而點頭,時而歪頭。

    “我不是在飛行船上睡覺嗎?怎麼又回到了弒魔殿。”

    “難不成我一覺睡回來了?”

    也沒感覺到任何睏意,此時的她,很是清醒,頭腦也很輕便,身體各處也舒爽,像是回到了在鄴魔殿時。

    看見了一扇門,她直接推開進入。

    房間裏空蕩蕩的,只在最中央的位置有一個冰牀,四周冒着寒氣,凍得她忍不住的哆嗦。眯着眼,她好像隱約看到了冰牀上躺着人。

    走一步,頭上的鈴鐺就叮鈴一響。

    弒魔殿是那位魔君的底盤,卻有一間房間,裏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張牀,牀上還躺着一個人,這讓她無法忽視,置之不理。

    越靠近冰牀,刺骨的寒氣就更加囂張,順着她每個毛孔,鑽進皮膚裏,進入血液裏,大有一種不把血液凝固誓不罷休的氣勢。

    呼出的氣都變成了白色的霧氣,終於走到了冰牀前。

    伸出手,揮了揮,想要驅散四周寒氣。

    “月千寒!!!”

    寒氣褪去,露出了牀上之人的面容。

    有力濃烈的劍眉,細長的眼睛,又翹又彎的睫毛,精緻的挺鼻,薄薄的嘴脣,如此好看的一張臉,此刻卻全無色彩的躺在這裏。許是冰牀的緣故,在他的面上,覆了一層白霜。鼻尖也不見因爲呼吸而留下的白霧,她有些不確定。

    “月千寒,你,還活着吧?”

    伸出一隻手,試探性的朝着鼻尖去。

    “死了!!!!”

    指尖的觸感,讓她確定了人已經死亡的事實。在她的認知裏,月千寒實力不輸大魔頭,怎麼會輕易的就死了。這個認知,驚得她後退了不遠的距離。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副畫面。

    自己端着一碗麪,月千寒夾起了一筷子面,放入了口中。

    “是因爲我下的藥嗎?”

    “是,就是你,下毒害死了魔君。”

    周圍的寒氣突然消散,原本空無一人的屋內,南離正好出現在她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眼神像是要殺人的,死死地看着她。

    “是我,我殺人了?那藥,那藥把月千寒毒死了,月千寒吃了我的面,毒死了。”

    “是我,是我...我...”

    不斷的重複着兩個字,愣愣的看着自己的雙手。

    就是這雙手,親自把毒藥放在面裏,親自把面呈給了月千寒。

    她還在自責,周圍的畫面卻突變。白色的牆體開始倒塌,掉落在地,站滿紫黑色的鮮血。

    “刑七月,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熟悉的、令她戰慄的聲音,像是從很遠飄過來,卻又像是就在耳邊。她迷茫的擡起頭,臉上已經佈滿了淚水。

    那一身成爲她同年陰影的紅衣,又再次如同魔鬼,降臨在她面前。

    人在脆弱難受的時候,總是想要見到自己的親人,而此刻的她,只想見到師父。

    “師父呢,我想見我師父。”

    脫口而出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

    “左護法剷除弒魔殿有功,以一己之力,攻下弒魔殿,卻不幸殞命。不過你放心,我答應他了,會好好照顧你的。”

    聲音在耳邊迴盪,在腦海中激起巨浪。漂泊在腦海中的一艘小船,就在此刻,一個巨浪打過來,直接把它打下,沉入水底。

    上面的大魔頭還在張狂的笑個不停,笑聲遍佈整個房間。

    師父,死了?師父?

    笑聲穿肉入腦,她猛地擡起了頭。那道張揚刺眼的紅色,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

    都是他,一切都是他,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瞬間爆發了一股強勁的速度,她把速度提到了最高,目標直指那道紅色。

    眼中的殺意濃的快要溢出。

    許是殺了個措手不及,刑七月近了身。紅色身影伸出一隻手抵擋,卻被她直接咬住了手腕。力道之大,像是要直接撕下那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