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高冷魔君迷糊妃 >第二十九章 魔尊與守護神使(二)
    出了至高殿,果然清靜許多,也沒了那些黏在身上的視線。

    這風景不錯,就是有些太絢麗,若是加以修改,在魔界複製,倒也沒白來一趟。

    搖着手中的扇子,活脫脫一個翩翩公子,在自家後花園散步,好不自在。

    隔一段距離,都會有巡邏或守衛的神兵。一臉嚴肅的樣子,跟個木頭樁子一樣站在那裏,看着無趣極了。

    隨即,特意挑了人少的地方走去。

    對於月千寒來說,他也是沒有想到。神界與魔界會差別那麼大,神界的人,實在不是很友善。魔尊離開盛典出來閒逛,甚合他心意。原本他就不喜人多的地方,剛剛那場景,雖然那些神族實際上看的是魔尊,但是他現在跟魔尊等同於一個人,那些視線他也清晰感受。

    神界本就人少,魔尊又是挑着人少的地方走,現在幾乎看不見什麼人。

    眼前一面看不見頂的白色牆壁,一扇硃紅色大門立於牆體。整面牆長滿了帶刺的綠色長藤,開着花。長藤像是活的,在牆上爬來爬去,察覺到來人,瞬間伸出了無數觸手,大有一種要把來人給撕碎的架勢。若是常人,早就被這張牙舞爪的長藤給嚇着了。

    魔尊,那可是一族之主,斷然是不會被這小小的看守之陣給嚇到。手輕輕一揮,那些長藤搖搖晃晃,如同醉酒的人,蔫蔫大大的垂下了腦袋。

    雖然已經跟這魔尊一起相處了許久,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他出手。

    實力很強。這是月千寒對魔尊的唯一形容詞。

    靠近了大門,那魔尊也沒有急着推開,而是站在前面,仔細端詳起了長藤上開的花。

    遠處看不覺得有什麼,近看了才發現,這裏的每一朵花,都在呼吸,且能感覺到其中含着的靈力,一朵雖然不算什麼,但如此多的花聚合起來,就很是嚇人了。

    好在此時,那些花,此刻都睡着了。

    撩開垂在門前的一朵花,耐心溫柔的別在了長藤上,然後擡手推開了硃紅色的大門。

    大門發出一聲嘎吱身,露出了一片白霧,看不清楚裏面。

    “無聊,以爲這樣就能擋住本尊。”

    狂妄的話,溫和的嗓音,像是溪水一般流出。

    擡腳,踏進了一片白霧。

    魔尊,是整個魔界最強的魔。不同於別的地方,魔界只講究實力,你強,那你地位就高。實在難以想象,這麼溫文爾雅的一位公子,會是殺伐的魔尊。

    竹青色的身影,隱沒進了白霧。硃紅色大門隨即關上,恢復原樣。

    ...

    四周一片白茫茫,真真是可以說什麼都看不見。

    一步一步,沒有一絲猶豫,結結實實的踩在地上。鼻尖傳來了一陣陣花香,這花香,很是奇異,他倒是沒有聞過。在什麼都看不見的時候,時間總是會顯得很慢。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的白霧慢慢變淡,露出了些什麼。

    一座座飄在空中的小島,不知名的花草樹木,遍佈小島的四周,遠遠望着,就像是一個個花花綠綠的團。他所站的位置,是在一條透明的橋上。橋不寬,僅容一個人通過。即使看見了自己一直踩着的是何,魔尊也沒有絲毫慌亂,依舊步履悠然的行走在這可能一不小心就落入這不見底的深淵中的橋上。

    周圍只這一條路可走,一條獨木橋,不走都不行。

    在這裏,風都靜止了,雲是不動的,樹也是不動的,只有那若有似無的神力,蕩悠在空中。神力,對魔族來說,百害而無一利。感知到魔氣時,會自主的去壓制,興許是魔尊實力過於強大,那些神力,桀驁不馴的神力,此刻當起了瞎子,像是沒有看見這個突然闖入的人。

    橋很長,越過了無數的小島。在不知不覺中,本來位於小島的下面的橋,現在已經慢慢與小島齊平。

    不急不慌,邊走邊兩邊看看,像是視察的領導,時不時對某個不甚滿意的小島做出一些評價。

    ...

    一座花團錦簇的島上,有一顆參天的大樹,樹幹直插入天,鬱鬱蔥蔥的枝葉抖擻的擴展在天際,樹葉大的嚇人。在大樹的下面,有一間小屋。小屋的頂,看的出來,是大樹的樹葉做的,小屋的牆,還是樹葉做的。來一陣風,毫不懷疑,這小屋它就倒了。

    很明顯,搭這屋子的人,並不知道,房子需要結實的木頭做屋脊,石瓦做屋頂。

    枝葉中突然竄出來一道綠色的聲音。

    “有人來了。”

    一個綠衣女孩子,一根圓潤的木枝,把一頭濃密的白髮給束起了一半。散着的白髮,因爲女孩的奔跑,被甩在了後面。白色頭髮,綠色長裙,襯的女孩子的臉,越發白皙,淺棕色眼珠,在眼眶裏滴溜溜轉。嘴巴已經笑成了一道彎月,可想而知,她有多開心。

    那邊橋上的魔尊,已經走了多時,前面一座奇特的島出現在不遠處,就在橋的盡頭。

    這些,也被月千寒看在了眼裏。

    一座透明的橋,這裏如此衆多小島,沒有與其中任何一座關聯,唯獨盡頭是一座更大的島。

    隱在樹葉小屋後的女孩,悄悄的看着越來越近的男子,心情越來越激動。還沒上島的魔尊,都很清楚的感覺到了一道波動。

    嘴角輕輕勾起,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現都繼續走近。

    躲在樹葉小屋後面的女孩,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男子。

    把男子的長相與自己的一一對比。

    兩隻手,兩條腿,一個鼻子兩個眼,所有的所有,都是一樣的。

    這些發現不禁讓她開心,那種開心,已經到了頭頂。

    她是無妄海的守護神使,出生於無妄海中心島,生來就是十五六歲少女模樣,不管多久都是這幅樣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無妄海所有的東西都是靜止的,只有她。每次有死去神族,仙體都會直接出現在中心島,她就要負責捏出一座島,來安置。所以,時間,都是靜止的。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除了自己以外,會動的人。

    踏上島的魔尊,遠遠就看見一座用樹葉搭建的小屋,心想,這小屋,怕是自己一口氣都能給吹飛了,不忍覺得好笑。

    小屋的後面,一小揪白色的絨毛,像是兔子尾巴一樣,一抖一抖,不仔細看,還以爲是個裝飾品。

    隨着男子走進,她也越發看的清楚。腿蹲久了,有些不舒服,打算換個姿勢繼續看。等她換好姿勢,就是一個瞬間,她發現,前面那個人,不見了,揉了揉眼睛,想要確認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猛地,感覺到身後傳來一席涼意。然後,她就感覺到,頭頂傳來了束縛感。

    “小兔子,你躲在這裏看什麼呢,嗯?”

    一道溫潤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突然的聲音,驚得她往後一退,全然忘記了還在她身後的脆弱的小屋。

    身下似乎傳來一道biaji的聲音,樹葉小屋英勇就義。

    手中的癢癢的毛髮感,似乎還在留存。在看到那一團白色時,他就知道這後面有人。本來存着捉弄的意思抓住了那團白髮,沒想到的是,這白髮的主人,這麼容易受驚。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這頭髮的主人是名實打實的女子,是他見過的女子裏,最好看的,最純淨的。他自詡才高八斗,能說會道,應對所有人都手到擒來,在面對這女子時,才覺得,這世間所有美好的詞彙都安在她的身上都不爲過。

    心裏就算再震驚,表面卻還是那一副溫潤公子。

    笑意盈盈的伸出一隻手,遞到了女子面前。

    “驚着姑娘了,抱歉。”

    溫柔的聲音,聽在耳中,好像也比自己聲音更爲好聽。她不自覺的就伸出了手,握住了面前的手,藉着力,站了起來。

    見男子很好說話,長相也不嚇人,她膽子也大了些。

    反手抓住來人,生怕對方跑了。倏地把人帶到了十幾米高的樹杈上。連一直都很珍視的小屋都沒有管。

    等坐好了,這才近距離的觀察對方。

    “你是外面來的嗎?”

    輕靈的聲音,脫口而出,透漏着對外面的渴望。

    這女子,一直在這裏,沒有出去過嗎?

    “對啊,我是外面來的。”

    話剛一落地,女子的聲音緊接着就來了。

    “真羨慕你,我從來都沒有出去過,還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你能給我講講嗎?”

    女孩剛剛因爲這麼一鬧,原本就綁的不怎麼好的頭髮,鬆鬆垮垮在頭頂掛着,隨時都能來個仙女散花,散落開來。調皮的幾綹頭髮,垂在耳側,在她的肌膚上掃過,惹得她一直去把弄。

    這模樣,他看着,覺得可愛又好笑。

    眉眼因爲笑意,變成淺彎。

    “好。”

    女孩擺出了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右手還緊緊抓着對方的手,怕對方掉下去。

    就這樣,衆多神族都不屑於理會的魔尊,面對着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孩,事無鉅細的把所見所聞,一一道來。偶爾講到某個地方,惹來女孩一陣笑聲,他也會跟着一起笑。兩人本來是女孩抓着魔尊,怕他摔下去,變成了魔尊抓着女孩的手,怕女孩笑的掉了下去。

    暗處的刑七月和月千寒,在互不知對方的情況下,聽着同樣的笑聲,喫着同一口狗糧。

    安安靜靜的無妄海,第一次有了兩個人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