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放在外面那羣人面前,怕是會被刺激的飆血三升。但是這兄妹倆看着,都快要被嚇死了好嗎?
刑止離反應最快,第一時間把擋在了一邊的七月前面,然後解了自己的外衣,把流雲給裹了個嚴實。做完一切,才又坐了回去。
鼻尖的血腥味不減反增,這一發現讓刑七月又皺了皺眉頭。
“哥,先讓他傷藥。”
兩人來時就想好了一切可能,傷藥也就直接買了。
聞言,刑止離拿出傷藥,走向站在原地的男子。伸出手半天,都不見男子擡手接下。
突然想起來這人貌似是有潔癖的,刑七月走上前,拿過了傷藥,用手帕細細擦了一遍,包着再次遞了過去。
儘量讓自己看着平易近人一些,淺淺的笑着說道:“擦乾淨了。”
但是男子還是沒有接,她感覺手已經舉得酸脹了。面前的人像是已經死了一般,對於外界的話,一點反應都不會有。結合越來越濃郁的血腥味,她懷疑,這人根本就沒有給傷口上過藥。
“哥,你給他上藥。”
這人不像是沒錢買藥,那就是自己不願意上藥了。既然如此,那就直接採取暴力手段了。
刑止離就像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出言的人是刑七月,行動的人是他自己。
見刑七月退到了一邊,他直接把人給扛到了牀上。衣服在他的手下,瞬間碎了個徹底,僅留下遮羞的布料。
本來站在身上的花瓣,被摘了個乾淨。待看清全貌後,他都有些驚異。實在難以想象,一個不過十幾歲的少年郎,身上會有那麼多傷痕。看得出來的刀傷、鞭傷、燒傷,看不出來的傷口還有很多。那些花瓣貼在上面,沒有任何醫療作用。就是很粗魯的把傷口給蓋住。
男子本來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但察覺到刑止離盯着看自己的傷口後,立刻跳了起來,開始劇烈掙扎。
“別碰我,放開我,放開我。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男子只不斷的重複着這一句話,所在角落,恨不得把整個身子蜷到沒人看到的地方。
聽到聲音的刑七月以爲發生了什麼事,忙跑進來看。卻看到了刺痛她的心的一幕。
“別看。”
手上費力把劇烈掙扎的人給制服,刻意的去擋住了七月的視線。
牀上的人不能動彈,只瞪着眼睛,死死的看着牀前站着的人。眼神惡狠狠的,大有一種,若是你敢碰我,我就殺了你的架勢。
但是刑止離是誰,那可是從弒魔殿死獄殺出來的人,又怎麼會被這一個眼神嚇住。直接忽略的那道眼神,手上動作迅速。
站在屏風後面的刑七月,聽着裏面的動靜,心裏稍稍放心了些。
這些人簡直太可惡,身上那麼多傷,不先給人治傷,只顧着賺錢。就算是養一條狗,都沒這樣的吧!簡直太可惡了。
越想她越想把這青樓給燒了。
電視中看到的被賣入青樓的女子,被打死都沒人管,一直以爲是電視劇中過於誇大,卻沒想到都是真實存在的。
老鴇看着那個公子哥,戰戰兢兢。
“公子,您再寬限幾日,奴家馬上就湊齊錢賠您了。胭脂醉,是奴家最重要的東西,求公子不要收走。”
本是一副梨花帶雨惹人憐愛的姿容,卻因爲那臉上的褶子,生生成了不忍直視的令人作嘔的模樣。
那公子似是沒有聽到老鴇的話一樣,自顧着手中杯盞的茶水。
見沒有迴應,老鴇更是害怕。
“公子,公子求您了,不要收走胭脂醉。”
沉默許久,男子才擡了眼,倒三角的眼,不懷好意的盯着老鴇。
“只要,你做好一件事,本公子就不計較之前的事了。”
聽到有迂緩的餘地,老鴇眼中升起了希望。
“公子請說,奴家一定盡力辦好。”
“附耳過來。”
說着,那老鴇聽話的走上前。
不知道兩人之前達成了什麼協議,只見那老鴇心情很好的走出了房間。
而兄妹倆的房間裏,刑止離已經給人上好了藥。
“七月,好了。”
聽到哥哥的聲音,刑七月隨即也走了進去。
男子還不能動,只能躺着,閉着眼睛,不願看人。
“哥,他的傷怎麼樣了?”
看着一臉擔憂的七月,拉着人在一旁坐下。
牀上的人閉着眼,不知道是醒着還是睡着,兩人在邊上,刻意壓低了聲音說話。
“他身上不止外傷,還有內傷。而且,他身上的傷,幾乎沒有用藥的痕跡,最早的傷,很有可能是幼兒時期。”
一個人,究竟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在還不明事理的時候,就受了足以留下到現在都沒有消散的疤痕,刑七月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出來。她覺得,那身上的傷害,就算不是他媽打的,那也跟她脫不了干係。
口中都有些發酸,像是吃了一口檸檬,很快又苦的噎人,像是幹嚼了一塊黃連。
“哥...”
話剛出口,牀上的人動了。兩人同時回過頭,牀上的人此時靠着牆坐起,愣愣的看着身上已經被包紮好的傷。
“什麼意思?”
毫無起伏的聲音,從男子喉間發出。沙啞的聲音,像是很久沒有跟人說過話。
兄妹倆相視一眼。
“給你包紮傷口啊,你不是受傷了嗎?”
用着略帶輕鬆的聲調說話,希望能減少一點房內的壓抑。
男子聽了刑七月的話,垂下的眼眸中略微閃爍,隨即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
“你們把我買下來,不就是爲了那檔子事,何必做一些多餘的事。”
身在煙花之地,來這裏的人都是爲了嫖,散發的那一點善心,就指望他會感激涕零?他不傻。
兄妹倆臉色顯得略微有些尷尬,他們來來這裏還真不是爲了所謂的那檔子事的。
“我們只是來看看,並不想做什麼事。你的傷,還是要好好傷藥,纔好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