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妖界,夜幕早已降臨。
千生合衣躺在牀上,遣散了周邊的人,迴歸了平靜。
在牀上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着。
雖然睡眠對他來說,不過是可有可無的事。但在這漫漫長河中,睡着了,時間也就過得更快一些。
突然的,一個黑色的漩渦出現。
那漩渦帶着極大的吸引力,直接把千生整個人給吸了進去。
漩渦消失,牀上,千生還躺在那裏,睡熟了。
一切,都沒什麼變化,就好像剛剛的那一幕都是幻覺,不曾出現。
...
人界
大皇子府
梅花院中,大皇子下令,全面封鎖,任何人不得進入。
院內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
使者自從進入梅花院後,就再也沒有出過那個房間。
捏了個訣,喚出了小黑。
再次出現在人前的小黑,完全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全然不知外界。
使者:“你在幹什麼?”
冷冽的聲音,聽在小黑的耳朵裏,猛地機靈,突然就無比清醒了。
討好的一蹦一跳來到了使者的面前,嘰嘰喳喳的叫着。
使者臉上卻滿是煩躁和隱隱發怒的火苗。
嚇得小黑縮了縮鳥脖子,往後退了退。
卻突然又上前。
小黑:“嘰嘰嘰嘰...”
整隻鳥整個撲在了桌子上,着急的叫着。
至於爲什麼沒有撲在刑七月的身上,自然是因爲,中途被使者大人,給截了個胡。
使者:“本君讓你守着她,你便是如此。本君既然能把你弄出來,就你把你再送進去。”
威脅十足,那雙深邃的黑眸,隱隱閃過紅光。
小黑:“嘰嘰嘰嘰嘰嘰..”
使者:“不怪你,你連自己的主子都護不住,何用?”
一人一鳥,以極其鬼畜的方式,竟然毫無障礙的交流無阻。
若是旁人看見了,還以爲這人瘋了。
小黑:“嘰嘰嘰嘰...”撲棱撲棱翅膀,信誓旦旦的樣子。
使者投去了一抹不信任的目光。
“你最好有點用。”
說着稍稍鬆開了一些抱着刑七月的手,讓出了一條縫。
小黑立馬撲棱着飛了上來。
把自己的鳥腦袋,慢慢湊近了刑七月的額頭。
一人一鳥相鄰的位置,一團七彩的光暈,柔柔的,一下一下的閃動着。
而另一邊,在一個不知名的,不知道是不是現實的地方,呆呆的站着三個人。
準確來說,是一個人,兩個半透明的人。
像是一個世外桃源,風景優美,仙氣繚繞。
天上時不時飛過幾只白鶴。
一條望不到頭的河流,橫穿一座小島,順着小島,緩緩流下。
水的源頭處,兩個半透明的人,就那麼坐在水中。
不,準確的來說,是浮於水面。
兩人正面對面談論着什麼。
刑七月本來在皇子府中,不知何時就睡着了。等再醒過來,就已經身處這片美的不似人間的小島。
她試着喊了兩聲,卻並沒有得到什麼迴應。
周圍也沒旁人。
她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一直會做些稀奇古怪的夢。
這些夢沒有來由,很是奇異,完全不符現實,卻又像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彷彿經歷過一般的感覺。
伸手摸了摸地面的草,觸感真實的就像是真的一樣。
但是細看,這裏,完全沒有風。
這裏的景物,不管再美,卻始終都是不動的。
唯獨那條小溪,裏面的水是動的。
刑七月提着衣裙,慢慢的朝着那兩人走去。
臨走到小溪邊,她停下了。
那兩個人能立於水面,可不代表她也可以。
蹲下身,伸出了一隻手,去觸了觸那水面。
刑七月:“這到底是不是水?”
驚歎着這條不平常的小溪,她踩了上去。
那水面,入手一片溫涼,摸着軟軟的,卻又不是真的軟。手再怎麼用力,都不會入水。
就像是踩着一片可回彈的彈簧鋪成的路,很是新奇的感覺。
在她踏上這片水面的那一瞬間,眼前的景象立刻發生了變化。
周圍的一切,在這一瞬間,都有了生命。
樹動了,風來了,水裏的魚跳了起來,歡快的調到刑七月的面前,像是在打招呼。
此時的風景,才真的當得上是仙境。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那兩個人已經看見她了。
但等她看過去的時候,那兩人又好像是在很專注的聊天。
他們到底看不看得到我???
刑七月接着往前靠近。
...
此時的小黑,與使者面對面。
明明是一張鳥臉,竟然能隱約看到嚴肅的表情。
小黑:“嘰嘰嘰嘰...”
聽完小黑的鳥語,使者臉色全黑,手中捏的咯吱嘎吱響。
定了定神色,使者開口問道:“有什麼辦法?”
小黑舉起翅膀,人模人樣的拍了拍腦袋,鄭重其事的樣子,“嘰嘰嘰嘰...”
使者:“這麼簡單?”
明顯不是很相信小黑說的。
小黑着急證明自己,張牙舞爪的揮舞着自己的兩個鳥翅膀,邊叫着:“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
使者:“知道了,吵死了。”
此話一出,小黑立馬切換成無聲模式。
兩個翅膀,緊緊的捂住自己的鳥嘴。那模樣,看着莫名有些搞笑。
使者:“看着外面。”
小黑:“嘰嘰。”
說着邊振了振翅膀,然後飛到了門口,撅着個鳥尾巴,把門上的窗戶啄出了一個洞,然後趴在洞裏。
使者一手攬着刑七月,另一隻手僵着,輕輕的碰了碰刑七月的臉。
“別怕。”
說着,伸手,成爪狀,對準自己的額間,黑氣暴漲,猛地一抓。
一團紅色的,很像是火苗狀的東西,從他的額間,慢慢浮出,懸於他的手心。
緊接着,輕描淡寫的把那團紅色的火苗,給打進了刑七月的額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