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着有半個時辰,馬車的速度才慢了下來。
剛喫完飯,就在馬車這種大型蹦蹦車裏晃了這麼久,刑七月感覺胃裏剛喫下去的東西,現在已經成了一鍋粥了,還是滾開的那種。
閉着眼,纔沒讓別人看出來。
馬車一停下,還沒等停穩,那車伕正準備搬起腳蹬,正準備放下,一道影子刷的就從馬車裏衝了下來。
那速度,明明是面對面,車伕硬是沒看見那影子具體長相。
拿着手中的腳蹬,還沒從剛剛的驚嚇中反應過來,又是一道黑影刷的衝了下來。
“嘔...”
順着聲音看過去,下來的兩個人正是自家城主邀請回來的貴客。
把手中的腳蹬放下,迎了城主下馬車。
刑止離站在一旁,單手輕拍着刑七月的後背。
可刑七月只是乾嘔,旁的什麼也出不來。
朱雀尚於下了馬車,關心的走上前,輕聲詢問情況:“這是...”
刑七月直起腰,原地來了陣亂蹦,想要把胃裏那翻騰給蹦的乖一些。
“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於公還是一臉擔憂的看着刑七月。
臉蛋因爲剛剛的動作,變得紅撲撲的,紅着眼眶,水汪汪的,看着好不可憐。
“走吧,走吧!”
說着又是蹦躂了幾下。
看在旁人眼裏,都是一臉奇怪,不明白她這般做的原因何在。
於公:“請。”遲疑的說了個請字,眼睛還在打量刑七月。
但看她蹦的那麼環,於公覺得這人應該也誒什麼大事。
碩大的三個城主府,深紅色的漆,加了金色的物品什。看着只覺得,有錢,豪。
被迎進府內,隨着越往裏走,越來越多的視線又跟了過來。
那種在街道上的感覺,又來了。
剛剛暈車的後遺症還沒緩過來,又被這麼看着,刑七月的感覺剛壓下去的嘔吐感,又在涌動。
於公走在前面,自是沒有注意到。
“府內的菜已經準備好了,阿月這次可以喫個飽了。”
刑止離:“休息。”
冷森森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於公猛地回頭,看着刑止離。
本來就是一張冷峻的臉,說出來的話,也跟這搭配的緊,照樣是冷冷的。
他都能感覺到寒氣了。
刑七月拉了拉自家那位擔憂過甚的老哥,笑着說道:“多謝於公好意了,還是勞煩先給安排一下住處,我這,有點累了,想先睡會兒。”
於公這才注意到刑七月有些微蹙的眉頭,暗自怪自己太過粗心大意,連忙收拾了兩間緊挨着的屋子給兩人。
房間裝修風格,依舊是大紅大綠,還有顯眼的朱雀圖騰。
於公站在門口,致歉道:“在下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刑七月招了招手,友好的揮手再見,“好好好,正事重要。”
雙手打開,做鳥振翅狀,然後垂於前方,後摺疊交叉放在胸前,隨即帶着人告退。
待人一走,兩人就聚到了一起。
兩人坐在這陌生的房間,考慮着下一步該如何。
他們來這裏,是爲了朱雀國聖地來的。
要想去到妖界,那就必須要通過這聖地,不然除非你有那本事,把這地界給撕個窟窿出來,直接鑽過去。
很顯然,她沒有。
現在已經進了城主府,那接下來就是要找個機會,打探一下這聖地在哪兒了,看能不能偷摸着過去。
...
魔界
短短几日,魔界的形勢就已經發生鉅變。
也不知是誰傳出,那四處抓捕魔族人的勢力,就是弒魔殿的人。
要問證據,那不就在弒魔殿上方擺着嗎?
那鋪天蓋日的黑雲,翻滾的可怕樣子,不知道里面藏了什麼可怖巨獸。
雖然魔界本就晝少夜多,但是這黑雲,比魔界的夜色還要黑上許多。就算身在下魔界,也能窺的幾分。
而此時的月千寒,卻還在暗室中,外界的一切,他都一概不知。
南離一邊看着外界的情況,一邊守着自家主子,忙的腳不沾地。
而被接納近弒魔殿勢力下的人,本就是下魔界而來。
初至弒魔殿看到這漫天黑雲,都在慶幸自己找到了一個好靠山。但是隨着這消息的傳出,人羣中的恐怖因子,像是滾雪球一般,越來越大。
而這些,也被弒魔殿魔衛上報給了南離。最終也只得到了一個,自行解決。
九大護衛之一,木鏈,最爲擅長與人交流,自然就被派去處理這爛攤子。
身處這一羣雜亂無序的人羣裏,就算是木鏈也覺的頭疼。
這些人,打不得,罵不得,偏偏還只願意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
管你說的再天幻亂墜,炫彩悅耳。
尋了一處高位,魔力大肆放出,壓迫着這一羣人強行閉嘴。
帶着威壓的聲音,覆蓋整片地界。
“我弒魔殿,想來不屑那些腌臢手段,魔君更是不會...”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下面一道質疑,怯懦的聲音,清清楚楚的說了一句話,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魔魔君,原本就是下魔界之人,血脈不純,若是僅憑修煉,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聲音越來越小,知道最後聽不見。
但即使聽不見,在場衆人也能猜到他後面沒說完的話。
像是一顆巨石,在平靜的湖面,極其無窮漣漪。
那細細碎碎的竊竊私語,木鏈聽得一清二楚,心裏更是爲自家魔君不值。
指尖縈繞魔氣,隨後蓄積成球,隨即扔向一邊。
下一刻,一聲巨大的轟響,伴隨着地動山搖的晃動,讓這碎語戛然而止。
嘲諷笑看着這一羣不知死活的人,“自己不行,便覺得旁人也不行。這道理,霸道的很啊!”
木鏈本是一個清俊的無害公子模樣,但是此刻,周身縈繞的魔氣。額角一處深紅斑塊,本被頭髮蓋住,此刻露了出來。
殺氣騰騰的樣子,讓衆人深深認識到,面前這人不是任人揉扁搓圓的麪糰,而是弒魔殿的刀。
誰敢對弒魔殿不敬,這把刀會毫不猶豫的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