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邊,千生帶着刑止離早就來到了人界。
在白虎國的邊界,多了一家名爲千行路的客棧。
裏面只有一個老闆,和一個夥計。
客棧老闆經常抱着一隻銀色的幼狼。
那銀白的毛髮,被打理的一絲不亂。
而老闆,總是坐在櫃檯,一臉溫柔的都弄着銀狼。
客棧生意不火不淡,總是夥計在忙。
老闆就在旁邊看着。
總是有人看老闆瘦弱,衝着老闆的長相前來。
起初還有人想要來個強取,卻被老闆一腳踢出而來門外。
半天爬不起來。
至此,再也沒有人敢動什麼歪心思。
...
“好無聊啊!鬼大叔,你別睡了,起來陪我玩兒嘛!”
一小姑娘,使勁扒拉着坐在地上睡得正香的男子。
除了面前一塊綠的亮光,周圍再沒有什麼看得見的。
鬼大叔被喊的實在受不了了,就一巴掌把小姑娘給按在了地上。
臉朝下,貼在地面上。
就這還不消停,直接背手去抓男子。
“你就陪我玩一會兒,你都睡了這麼久了。
再不起來動動,胳膊腿兒都要壞掉了。”
誰知鬼大叔淡淡的來了一句:“我們已經死了。”
一句話,堵住了小姑娘的話。
但是沒停多久,周圍響起了細細的咔嚓聲。
小姑娘突然來了興趣,興致盎然的問着。
“他們都喫別的靈,你怎麼不喫?”
在這裏待得時間越久,這嚼東西的聲音她聽得就越無感。
這不知道又是那個靈被嚼了吃了。
但是她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鬼大叔喫過靈。
而且還好強。
鬼大叔睜開了慵懶的睡眼,問了一句:“我在等你長大,然後吃了你。”
小姑娘根本就不怕,察覺到鬼大叔手上的力道鬆了。
一個翻身爬了起來,直接爬到了鬼大叔的背上躺着。
“我纔不信你捨得喫我,我這麼可愛。
吃了我你會後悔的。”
小姑娘嬌聲嬌氣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鬼大叔無奈的無聲嘆氣。
這說的還真挺對。
被戳中了心事,鬼大叔再次閉上了眼。
背後的小姑娘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缺口,嘟囔着:“都好幾天了,怎麼一直都沒有長出來。”
被咬掉了一塊靈,小姑娘一直記着呢!
時間就這麼緩慢的過去,魔界已經過去了六年。
六年,所有的都好像很正常。
魔界恢復了一片平和,而弒魔殿裏也一切正常。
只是魔界魔尊,會不定時消失一段時間。
所有人都忘記了一個人。
沒有這個人,依舊過得很好。
只有弒魔殿主殿內的密室中,還保留着這人的身體。
而在這段時間裏,一段記憶正在甦醒。
時間越久,記憶甦醒的就越多。
在一片黑色中,小姑娘依舊和鬼大叔爲辦。
只是小姑娘的身形卻越來越小。
在鬼大叔面前,像是一個小貓小狗。
沒變的是,依舊還是那麼吵人。
“鬼大叔,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最近想起來我的名字了,我叫刑七月。
刑七月,好聽吧!”
鬼大叔點點頭,有些敷衍。
但是小姑娘也沒在意,絮絮叨叨的說着自己那斷斷續續不完整的記憶。
鬼大叔也沒有再閉上眼就睡了。
默默的聽着。
時不時嗯一聲,以表迴應。
在小姑娘看不到的頭頂,正在發生變化。
一顆綠芽,冒了出來。
隨着她說的記憶越多,那綠芽就長得越是旺盛。
開出了白色的花骨朵。
而這花骨朵,像是吸收完了小姑娘所有的靈。
現在的小姑娘,已經走不動路了。
只能在地上爬行,或者被鬼大叔抓來拿去。
鬼大叔的耐心也越來越好。
任由小姑娘在自己身上摸爬滾打,放肆而爲。
...
刑七月離開的第七年,魔界還是那副一成不變的樣子。
月千寒坐在密室高臺旁,貪婪的看着裏面躺着的刑七月。
手指輕輕在她的臉頰上滑過,涼涼的,還是那麼光滑。
“月兒,你在這兒乖乖睡覺,我離開一會兒,馬上就回來。”
輕輕在額頭上印下一吻,然後轉身離去。
卻沒注意到,那放在肚子上的手,指尖跳動了一下。
然後很快,又跳動了一下。
於此同時,鬼大叔懷裏抱着的小姑娘,頭頂上的那朵小白花,開了。
完全的綻放了花瓣。
緊接着,刑七月的眼睛睜開了。
手臂慢慢擡起。
還沒走遠的月千寒,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這細微的聲音。
心臟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嘭嘭嘭的劇烈跳動了起來。
沉寂了七年的心,在這一刻,像是煥發了生機,重新活了過來。
身體都有些僵硬,眼睛直直的看着冰棺裏。
期待,卻又害怕的朝前面挪動了一步。
當看到一隻手伸出冰棺,他再也控制不住了。
一個健步上前,瞬間就移到了冰棺面前。
瞪大了眼睛,看着冰棺裏的人。
兩雙眼睛徑直對上,誰也不移開自己的眼睛。
無言的情緒在兩人中間散開。
“阿寒...”
話剛出口,就被月千寒給抱了滿懷。
緊緊的擁抱,讓她真切的覺得,自己是活着的。
顫抖的身體,濃烈的情緒從月千寒身上傳過來。
剛醒過來,身體都感覺不是自己的。
用的也不是很習慣。
手臂也沒什麼力量,但她還是盡力的環住了月千寒的腰。
啪嗒!
啪嗒!
奇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還沒等想明白,脖子裏一陣溼潤的感覺傳來。
月千寒的頭埋在她的脖頸間,所以她很清楚這溼潤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