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奎看了岳家三口一眼,尤其是對上小曹氏陰沉的眼神,才伸出手指着那三個人嫌惡道:“嶽爺爺被他們家嶽浩給氣死過去了。”
二奎的話落,就聽見“嘩啦”一聲,小曹氏手裏剛劃拉來的東西,全掉到了地上。
“這,怎麼可能?”
羅郎中看了一眼地上的東西,回身對大兒子說道:“明哥兒,把你娘喚過來,你們一起把他們剛纔拿的藥材錢都算一遍,包括掉在地上的,一個大錢都不能少,爹現在去出診。”
“是,爹,您去吧。”
“怎麼了?聽見醫館內聲音不同尋常,李氏也從後面走出來。”
“娘子,你和明哥兒給他們算賬,我去桃花村出診。”
“誒,你去吧,不用擔心家裏。”
羅郎中叮囑完妻兒,就要出門。可是醫館裏那三位可不淡定了,尤其是嶽老大,晃盪着肥嘟嘟的大餅子追了出來。
等他出了醫館的門,正好瞧見隔壁的劉家老大坐在車轅上。
嶽老大望着平日裏,看着他們諸多不順眼的人,囁囁的半天,才問出口:“劉,劉大哥,剛纔,我聽見二奎說,家裏出事了。”
劉老大本不想搭理他,可是想想還昏迷不醒的嶽大叔,就冷着臉說出了實情。
“你們家那個大小子,把嶽大叔氣的撅過去了,我們家老二,把嶽大叔揹回嶽二兄弟家裏還沒醒呢。沒法子,嶽二兄弟才讓我幫忙來鎮上,請羅郎中過去給嶽大叔瞧瞧。”
劉老大說完,見羅郎中揹着藥箱出來,就立刻招呼羅郎中上驢車。
“羅郎中,麻煩你了,嶽大叔實在是太嚇人了,咱們家老二揹着跑一路還沒有醒。”
“咱們要快。”羅郎中聽到岳家老爺子的病情很嚴重,就上了驢車。
“誒,羅郎中,二奎,你們可坐穩了。”劉老大說完,小鞭子抽在驢子的身上,驢子撒開四個蹄子“踢踏踢踏”的順着大路往回跑。
醫館裏,片刻之前還做美夢要坑死老二兩口子的老曹氏姑侄倆,現在的臉色如喪考妣。
“娘,咋辦?”小曹氏看着掉在地上的幾樣貴重藥材,剛纔有多得意,這會兒就有多燙手。
李氏卻不管那麼多,拿過來算盤就和大兒子一起算藥錢。
“噼噼啪啪”的一頓算盤珠子響,不大一會兒,李氏已經把小曹氏摟過去的藥材價錢算了一遍。
“一共是八兩銀子六十大錢。”李氏放下算盤對着老曹氏說道。
“哎呦,羅家娘子,咱們可就包了個頭,咋會這麼多的銀子?”
老曹氏現在堅決不承認,他們剛剛拿了好些藥材。
“呦,老太太,您兒媳婦剛剛可是劃拉不少貴重的藥材。”
“你們這小醫館,能有啥貴重的東西。”現在那個老東西生死未明,他們就斷了坑老二一家的念頭。
換句話說,以後不定誰坑誰呢。
李氏聽了老曹氏的話,就按耐住心頭的怒火,細細的和他們算了一筆。
小曹氏看着掉在地上的藥材,就像是看燙手的山芋,根本就不敢撿起來。
李氏卻不在看他們,就是讓他們掏銀子。
可是老曹氏幾人面面相覷,他們兜裏哪拿的出來那麼多的銀子。
看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嶽老大忙陪上一副笑臉,道:“羅家大嫂,您看咱們能不能這樣,這些藥材,咱們還沒有用,退回去行吧!”
“退回來也成,可是那些藥材都摔在地上了,藥效肯定打了折扣,所以不能按原價退回。”
嶽老大見李氏說的沒有錯,掉在地上的藥材,有很多都摔壞了,就沒在辯解。
李氏拿着算盤又是一頓“噼啪”響,嶽老大的心都跟着抽抽。
還好,李氏最後說出來一個他還能接受的數額,他們還要出一兩二錢銀子。
老曹氏還嫌多,嶽老大卻阻止他娘再多說。
老曹氏費勁巴力的從懷裏掏出來一兩二錢的銀子,肉疼的遞給李氏。掩着臉,“嗚嗚”的哭着回去了。
等這三個人剛出了醫館的門,李氏就吩咐大兒子:“明哥兒,去接盆水,把屋子裏好好的擦擦,不然這晦氣留在屋子裏,咱們都得跟着晦氣。”
“娘,您放心,兒子曉得。”
……
桃花村這邊卻不樂觀,村長也得了信,知曉岳家老大家的那個胖小子,把嶽老爺子給氣的撅過去了,也匆匆的趕過來。
趙村長進門第一句話,就問:“老二,你爹咋樣了?”
“村長叔,我爹還沒有醒過來。”
趙村長見羅郎中也在,就開始問羅郎中。“羅郎中,大年哥啥時候能醒過來?”
羅郎中剛給老爺子診過脈,“老爺子的脈象很不好,這是中風之兆,你們家裏人心裏要有準備。”
聽了羅郎中的話,屋子裏的人都有些接受不了。
“我爺的身子骨很好的。”嶽嬌第一個不希望爺有事。
“再好的身子,也架不住生氣,尤其是氣急攻心。那些體內的邪火不疏導出來,就都是病。”
“那怎麼辦呀?”嶽嬌聽說爺中風了,就蹲在門邊捂住臉,小聲的哭起來。
嶽偉平見嶽嬌哭了,道是高看了她一眼。
“羅郎中,請您盡力讓我爹醒過來。”
從老爺子被揹回來,嶽偉平想了很多。但是他不認爲老爺子沒有救了,所以他希望羅郎中能夠儘快的讓老爺子醒過來。
他用笨理琢磨,老爺子只要醒過來了,身子就能慢慢的養好。
聽見嶽偉平懇切的話語,羅郎中皺緊的眉頭,一直都沒有舒展。他給老爺子診脈之後,纔開始寫藥方。
“老二,我是郎中,治病救人是我的職責所在。但是,我只能說是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