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劉大哥和郭老五給自家做短工,江氏也是很滿意的,這樣自家相公就能輕省多了。
夫妻倆又說了幾句話,嶽偉平又下地幹活去了。這次,他說啥都不同意江桃跟着。
“媳婦兒,我想讓你和孩子們過好日子,你只要照顧好家裏的事就好,田裏的事不需要你來做。”
“可是……。”
“沒有可是。”
嶽偉平說完,不給江氏說話的機會,轉身下地幹活去了。
望着男人高大的背影越走越遠,江桃心裏的那團火更加的旺了,比夏日裏的陽光還要灼熱。
歇晌醒來的嶽嬌,見二嬸沒在院子裏,就以爲二嬸又跟着二叔下地幹活去了。
等她出了院子,想去地裏問問二嬸晚上喫啥,卻見二嬸站在門口,望着地裏幹活的二叔看的出神。
“二嬸。”
“嬌姐兒,怎麼了?”
“我以爲二嬸又同二叔一起下地去了,我還想着去地裏問您晚上做啥喫食呢。”
江氏聽見嶽嬌問晚上喫啥,也是一番頭疼,“天氣越來越熱,喫啥東西真的好好琢磨琢磨。”
……
當夕陽在一次暈染天邊,山道上的鈴鐺聲遠遠的傳來,嶽偉平才直起身來,看向山道的方向。
驢車上的兩個小人兒,正比比劃劃的說着什麼。他仔細看看,才發現是淳哥兒,正跟着盈姐兒說的興高采烈。淳哥兒一邊說着,還不斷的伸出來小胳膊,給妹妹做示範。
“淳哥兒,盈姐兒。”
“爹爹。”
“爹爹。”
聽見是爹爹喚他們,兩個小人兒立刻從驢車是站起來。嚇的高管事立刻就停住驢車:“籲~,你們兩個,你們兩個……。”
高管事勒停了驢車,心裏是一陣惱火。“你們就這樣站起來,摔倒了怎麼辦?”
“高爺爺,我們錯了。”很識時務的嶽盈立馬開口跟高管事道歉。
淳哥兒也是搓搓小手,紅着小臉兒跟高管事道歉:“高爺爺,是我們錯了,對不起,我們讓您擔心了。”
“嗯嗯嗯,高爺爺。我們錯了,您就原諒我們吧。”
看見兩個小人兒,誠慌誠恐的樣子,高管事心裏的那點兒不悅早就煙消雲散了。可是他沒有當即就原諒他們,而是板着臉說教了一通,讓兩個小人兒特別的內疚之後,才原諒他們。
等嶽偉平走過來之後,高管事自己換上了一副笑臉:“既然你們爹爹過來了,我就送你們到這裏了。”
“嗯嗯,高爺爺再見。”小兄妹生氣很怕高管事再跟爹爹說什麼,巴不得他早點兒回去。
高管事見這兩個小人兒把自己當瘟神一樣的送走,心裏又是一陣好笑。遠遠的和嶽偉平打了一聲招呼,就趕這驢車回去了。
目送着高管事走遠了,兄妹倆對視一眼,警報解除了,才笑嘻嘻的望着爹爹招手。
“爹爹。”
“爹爹。”
“誒,誒,你們今兒在山上都學了什麼呀?”
“我今天同褚總管學了一招拳法,剛剛我還教妹妹了。”淳哥兒還想說,妹妹不是好學生,根本就不好好學。唉,他有點兒發愁呀。
只是他看看自己手上沾滿的泥土,還是放棄了剛纔的打算。
嶽盈卻跑上前,小手抓住爹爹的衣角,奶聲奶氣的問爹爹:“爹爹,您今天累不累呀!”
“嘿嘿,本來很累,可是看見盈姐兒和淳哥兒,爹爹就不累了。”
“嗯嗯,等回去我給爹爹錘背。”
“我也給爹爹捶背。”淳哥兒也趕緊的跟在後面說道。
“好啊,我們淳哥兒和盈姐兒都是好孩子。”
“嘻嘻。”
“嘻嘻~”
父子三個,一邊說着話,一邊往家走。快到家門前的時候,嶽偉平發現自家門前的大道上,站着一個身量不高的精瘦少年。
“嶽二叔。”少年有些靦腆的走上前和他打招呼。
“大郎?”
“嶽二叔,我……?”
少年見嶽二叔身邊兩個白淨淨的小娃,都睜着一雙好看的大眼睛望着他,就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了。
沒辦法,他看見這兩個小娃就有種自卑心裏作祟,實在是這兩個小娃的穿戴太好了,根本就不像他們鄉下的孩子。
嶽偉平看着少年漲紅的臉,就體貼的對小兄妹倆說道:“淳哥兒,你先帶妹妹進去,告訴你娘咱們回來了。”
“嗯嗯。”淳哥兒答應完爹爹,還善意的對那個侷促不安的少年笑笑,才拉着妹妹的小手向院門走去。
“哥哥認識這人?”嶽盈很好奇這個少年是誰?
“嗯,他是岳家(大房)對門的郭家大郎哥。”
“對門的郭家?”
“是呀,郭家的孩子可多了,那個死胖子可不敢欺負郭家的孩子。”
聽了哥哥的話,嶽盈有些不相信。“三奎哥。”嶽盈想說三奎家五個孩子,那個死胖子還跟人家打架呢。
“郭家好幾個郎呢,比三奎家的小子多了一半。”
“啊?”嶽盈喫驚之後釋然了,這裏可沒有計劃生育,是隨便生小孩的。想到這兒,她看了看哥哥,他們兄妹倆也不會是爹孃唯二的孩子。
門外的大道邊,郭大郎見兩個小娃進去了,才磕磕巴巴的說出來自己的想法。
“嶽,二叔,您家裏還要招短工嗎?我,啥活都能幹的,也不怕喫苦。”郭大郎說完,就滿眼期待的望着嶽偉平。
眼前的少年,可以說是嶽偉平看着長大的,郭家的人都誠實肯幹也是村子裏的人公認的。
見少年滿懷希翼的看着自己,嶽偉平的腦子裏忽然有個想法升騰起來。
“大郎,我們家暫時不僱傭短工了。”
“啊?”
看着少年漸漸暗淡下去的眼神,嶽偉平又笑着說出來一件事。
“我想僱傭一個長工,年紀不用太大,包喫包住,一年三兩銀子。”
“啊。啊?”
望着少年的眼神,由原來的黯淡無光在到熾熱有神,彷彿只是一瞬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