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們現在很後悔,可是他們也知道後悔也沒有用了。希望下回再有好機會的時候,他們能夠牢牢的抓住。
梁氏聽兒子說完,心裏的欣喜裏夾雜着一絲酸澀。就是因爲家裏太窮了,兩個兒子年紀不大,就要爲家裏的生計發愁。
想到這兒,她有瞅了瞅大閨女,大閨女今年十五了,婚事也已經定下了,明年春天就要出嫁,可是因爲家裏窮,連件像樣的嫁妝都沒有,她心裏也是暗暗的爲閨女愁的慌。閨女到了婆家,要是連件像樣的嫁妝都沒有,會被婆家人瞧不起的。
大郎見孃的眼神在大姐身上瞟來瞟去,就曉得娘是爲大姐的嫁妝發愁。
“娘,您不用擔心,等嶽二叔給我結了半年的工錢,您就用我的工錢給大姐置辦嫁妝。”
梁氏聽了大兒子的話,先是一喜,隨即又想到,“咱們還沒有分家呢,你那工錢要你爺奶做主的。”
“娘,您別擔心,到時候我會和我爺說的。”
“娘,您別擔心,我和我哥會掙夠姐的嫁妝,絕對不會讓姐在婆家受氣。”五郎見孃的臉色不好,就曉得是擔心姐姐,就接了哥的話茬兒,讓娘安心。
聽到兩個兒子說出來的貼心話,梁氏的眼眶有些溼潤了,可是她怕兩個兒子擔心,是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走,娘去幫你們兩個收拾鋪蓋。”
“誒。”
母子三人走進由雜物間改成的屋子,立刻就聞到屋子裏瀰漫着一股淡淡的黴味。
梁氏嘆了一口氣,才麻利的給兩個兒子收拾鋪蓋。
等梁氏把兩個兒子小小的鋪蓋卷收拾好,心裏又是一陣翻騰。還好現在的天氣暖和了,不然兩個孩子還得繼續受凍。
“娘,您別擔心,嶽二叔家的房子可大了,我和哥住在那兒,不曉得有多少人羨慕。”
“嗯,五叔就是第一個羨慕你們的。”頭髮溼答答的蒙着一條布巾的郭老五,正好從外面走進來。
“嘻嘻,五叔。”
“你們兩個去吧,大郎不在,我們這回還能鬆快些。”郭老五一臉苦笑,想來他也許是村子裏,唯一一個帶着侄子們睡一間屋子的叔叔吧。
不過,他已經有盼頭了,秋天來臨的時候,他就應該有一間屬於他的新房了。
……
郭大郎和郭五郎兄弟倆,在衆兄弟們羨慕的目光裏,扛着自己的鋪蓋卷出了家門。
郭老大本想把他們小哥倆送過去,大郎卻沒有同意,“爹,天都黑了,您也累了一天了,就早點兒睡吧。”
“大郎,你也曉得天黑了,爹不放心你們哥倆走夜路。”
“爹,您不用擔心,您瞧。”大郎指着大青山的方向給爹爹看,“嶽二叔家門口點上了紅燈籠,有紅燈籠在前面給我們哥倆指路,我們哥倆不會害怕的。”
“可是?”郭老大還是有些不放心,還是郭老爺子出了一個主意,從後面遞過來兩根小孩胳膊粗的棍子,“大郎,五郎,把這棍子拿着。”
“誒。”兄弟倆接過來爺爺遞過來的棍子,一人扛了一根,樂顛顛的向嶽二叔家走去。
……
入夜,郭大郎嘴角帶着笑,躺在寬敞的炕上,睡的從未有過的香甜。
五郎卻睡不着,他趴在枕頭上不停的用鼻子呼吸着屋子裏清新的味道。嘴裏不停的小聲嘀咕:“還是這裏的味道好聞,我一輩子都聞不夠。”
大郎被他嘀咕煩了,翻了一個身,眼睛都沒有睜開,嘴裏嘰裏咕嚕的埋怨五郎:“都啥時辰了,還不睡覺,沒完沒了的在那兒瞎嘟囔啥?”
“嗯,我現在就睡。”五郎怕擾到哥哥睡覺,再也不敢嘟囔了,乖乖的躺下睡覺了。
……
一夜好眠,天剛矇矇亮,神清氣爽的嶽偉平早早的醒來了,他看了一眼睡在自己身邊的一老一小,麻利的起身穿衣裳。
等他走出房門,剛要去拿掃把掃院子,卻發現平日裏放在牆邊的掃把不見了。
他記得很清楚,昨日早上掃完院子,他明明把掃把放在這裏的。
掃把哪去了?他狐疑的四下尋找,才發現院子已經掃過了,還細心的淋過水。
“……?”
他正納悶兒,家裏有誰起的比他還早?就聽見院子外面好像有動靜。
等他走到大門口,輕輕的推開虛掩着的大門,就見五郎拖着大掃把在認真的掃地,大郎蹲在旁邊的菜地裏拔草。
聽見門響,兄弟倆同時回頭,和嶽偉平打招呼:“嶽二叔,早。”
“早,你們咋起來這麼早。”
“嘿嘿,醒了就起來了。”
“可能是換了新地方,所以就醒的比平日早。”
兄弟倆說出來各自的由頭,嶽偉平也笑了。
“你們正是長身子的時候,每天不用起的這麼早,家裏的老人沒有說過嗎,不好好睡覺,可是長不高的。”
“奶說過的。”
“還不止一次。”
“這不就結了,你們以後可不許起這麼早。”
“嘻嘻,嶽二叔我們曉得了。”
“嗯嗯。”
見兄弟倆答應了,嶽偉平纔去後院劈柴。
……
岳家的早飯還是和平日裏差不多,淋了麻油的山蒜拌菠菜,一碗雞蛋醬和一碗炒酸蘿蔔絲。
郭大郎和郭五郎,是和嶽二叔一起坐在竈屋門口的小桌上喫的。
看着飯桌上的三碗菜,兄弟倆不約而同的嚥了一下口水,嶽二叔家的雞蛋醬裏,可都是大塊的雞蛋呀。
嶽偉平見兄弟倆看着飯桌上的菜碗,卻不肯動筷子,就一人遞給他們一個小米麪饅頭,並細心的叮囑道:
“能喫多少,喫多少,喫飽了爲止,但是不許喫撐了。”
“誒。”
兄弟倆習慣的一人先吃了半碗濃稠的小米粥,纔拿起來小米麪饅頭,大口的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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