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惱怒，就見小曹氏坐在他孃的屋裏咒罵老二一家子。
要不是這個敗家的熊娘們兒，見天的挑撥，他們一家會走到今天的境地？
嶽老大是越想越氣，衝進去一把拽住小曹氏的頭髮，就把她從屋子裏拽出來，上去就是一頓老拳。
小曹氏可不是肯喫虧的主，在不提防的時候，被嶽老大不分青紅皁白的給揍了。
等她反應過來，就開始瘋狂的反抗。她的兩隻手不停的向嶽老大的臉上招呼，嘴裏也不乾不淨的罵着。
“好你個嶽老大，你個窩囊廢，別的能水一點兒沒有，就知道回家打媳婦兒。”
“我是窩囊，我是沒能耐，可是這個家變成今天的這個樣子，都是你作的。”
“我沒有。”小曹氏是打死了都不能承認這事兒。
“你沒有？你當初是咋欺負老二兩口子的？你一天不找茬兒，不給人家死壞，你都不是你娘生的。”
小曹氏：“……”
“你和我娘，一起欺負人家老二媳婦兒，桃花村哪個不知道？現在還好意思罵人家白眼狼？你現在出去罵罵試試，鎮上的人會打爛你的嘴。”
嶽老大嶽罵越生氣，又給了小曹氏兩巴掌。
小曹氏哪肯依，“就算我當初欺負江桃了，又怎樣？那是她活該，她活該被我欺負。”想到曾經欺負江桃的日子，小曹氏的心裏舒坦多了。
“呵呵，你這樣死不悔改的東西，還怨人家不幫你。呵呵，老子今天不跟你過了，你給老子滾。”
嶽老大也算想明白了，這個家要是有曹棗花，就沒個好，所以纔開口讓曹棗花滾蛋。
曹棗花也沒有想到，嶽老大會說出來讓她滾蛋的話。
她呆愣了片刻，就開始瘋狂的反抗，嘴裏更是不乾不淨的罵着：“好你個嶽老大，長能耐了，敢讓老孃滾蛋了。你信不信，離開老孃你都喫不上飯。”
“呵呵，有你也喫不上飯。”嶽老大想到髒亂的竈房裏，冰冷的鍋竈，是鐵了心的要趕小曹氏走。
小曹氏不想走，她自己啥德行她自己比誰都清楚，頂着奸懶饞滑壞的名聲，離開了嶽老大根本就沒有人要她。
輸人不輸陣，就算都是她的錯，她也不可能認錯。想明白這一點，小曹氏不敢嘴上逞威風了，可是手上卻一點兒不含糊，一把一把的往嶽老大臉上招呼。
臥房裏的老曹氏艱難的扶着牆壁下了炕，嶽浩在一旁傻站着，都不曉得幫一把。
老曹氏也是習以爲常了，也沒難爲他，更不想難爲自己。
只是等她見了堂屋裏的桌子翻了，凳子也倒了，兩個人的叫罵聲一聲比一聲高，就想開口阻止。她怕被兩邊的鄰居聽去了，又去里長那裏嚼舌頭根子，里長又要攆他們出去。
離開桃花村的時候，她還不曉得懼怕，以爲只要有了銀子，在鎮子上他們能過的更好。
可是等他們搬到鎮上，才曉得她以前的那些做派根本就行不通。她罵人，人家手裏的大棍子早等着她呢，想撒潑打滾，人家就當看猴了。
想到他們搬到鎮上之後的種種，老曹氏就更要攔住老大兩口子，可千萬不能在鬧騰了。
不然，這寒冬臘月的，他們要是真的被趕出鎮子，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只是她剛想開口規勸，劇烈的咳嗽聲就從她的喉嚨裏蹦出來：“咳咳咳，咳咳咳。”一連串的劇烈咳嗽，讓她本就佝僂的身子就更加的蜷曲了。
“娘，您怎麼了？”
嶽老大高高揚起來的胳膊，在聽見老曹氏的咳嗽聲裏，立馬就放下來。
“娘，您到底怎麼樣了？我現在就送您去醫館。”
只是嶽老大還沒等把老曹氏抱起來，就聽見他身後傳來撕扯聲。
他猛回頭，就瞧見嬌姐兒抱着手裏舉着大棒子的小曹氏，小曹氏已經紅了眼，哪還顧得其他。
她現在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就想拿大棒子削死嶽老大這個王八犢子，閨女阻止她也不行。
見閨女用力的抱着她不肯鬆手，小曹氏更加憤怒了。“嬌姐兒，你給我鬆手。”
“娘，您把棒子放下，咱們是一家人，有啥話不能好好說的。”
“一家人？那個王八犢子可沒把我當一家人。”小曹氏說完用力的甩開嶽嬌。
只是嶽嬌的小身板兒，哪架得住她的甩撥，登時小身子就不聽使喚的向後面的門框砸去。
“不～”
“不要～”
“啊～”
隨着老曹氏和嶽老大還有嶽浩的驚吼，小曹氏纔回頭，正好瞧見嶽嬌的腦袋狠狠的砸在了門框上。
鮮紅的血，隨着嶽嬌身子的滑落，瞬間就染紅了門檻。
嶽老大來不及出聲，他快速的跑過去，抱起來閨女就往外跑。
“咳咳咳，咳咳咳。”老曹氏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半晌過後咳嗽聲才停止。劫後餘生般的老曹氏，顫抖的手指着已經嚇傻了的小曹氏，說道：“你就作吧，這個家遲早被你作散了。”
“娘，我不是有意的，我沒想到……嬌姐兒。”小曹氏現在也後悔了，她要是不逞強，嬌姐兒就不會……。
看着門檻上觸目驚心的血紅，小曹氏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浩哥兒，扶奶去醫館。”
“誒。”嶽浩木愣愣的攙扶着老曹氏起來，有過小曹氏身邊的時候，嶽浩有意的躲開她。
剛剛，姐姐的身子砸向門框的時候，他看的清清楚楚，還有姐姐的頭上有很多的血。
嶽浩回頭，又看了一眼門檻上已漸漸凝固的鮮紅色，扶着老曹氏的手抓的更緊了。
“浩哥兒，別怕。”熟悉大孫子脾性的老曹氏，忙開口安慰他。
“奶，我怕。”嶽浩心裏真的害怕，尤其是一想起來門檻上的那攤鮮紅的血跡，他今晚又要蒙着頭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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