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的車伕,他們一家人都認得,是大祿。
“嶽二老爺。”
“大祿哥。”
“呵呵。”
“哈哈。”
對於這二人的稱呼,大家已經見怪不怪了。
嶽熙盈笑笑就不在理會理會,他們之間特殊的打招呼方式。而是看着馬車廂正面,雕花的車門,和垂掛在車門上方的兩盞皮球大的紅燈籠出神。
“妹妹,燈籠上是安字。”
“嗯,我也看見了。”
嶽熙盈明白美人哥哥的用意,就是明晃晃的告訴旁人她是誰。
好吧,她雖然很想低調,可是美人哥哥不允許,她也不會矯情。
只是等他們一家四口上了馬車,又被車廂裏的佈置,給驚豔了一回。
江氏剛坐在軟榻上,一臉難以置信的拉着自家相公說道:“老二,這個小榻居然是軟和的,坐在上面可真舒服。”
“軟和好啊,這樣咱們就算去縣城,你也不用說:腰痠屁股疼了。”
“你當着兩個孩子的面,瞎說啥呢!”
“嘿嘿,媳婦兒,我錯了,你看兩個孩子正研究那個玩意兒呢,根本就沒工夫聽咱們兩個說啥。”
“哼,快點兒給我閉嘴,以後再當着兩個孩子的面胡說八道,看我怎麼收拾你。”
“嘿嘿,媳婦兒別生氣,我以後再也不說了,你一定要相信我。”
“哼!”
“嘿嘿。”嶽偉平陪着笑臉,卻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馬車外,等藍嬤嬤帶着兩個柳都坐好了,大祿的大嗓門兒才喊了一嗓子:“大家都坐好嘍,咱們可起程了。”隨着大祿抖落的鞭花,馬車輪滾動起來。
“誒,老二,這馬車就是比咱們家那輛驢車好。”
“當然比咱們家的驢車好,這可是馬車,只有當官的和勳貴才能坐的起的馬車。”
江氏剛想說,他們家不是做官的,更不是啥勳貴,咋會坐馬車?還是兩匹馬拉的車?
只是這些大逆不道的話,在舌頭上打了好幾個轉,她纔想明白,這輛馬車是宜安給盈姐兒準備的,他們一家人只是借光而已。
想明白就不害怕了,不然她這心裏總是懸着,怪難受的。
小兄妹倆,上了馬車就沒理會爹孃那邊的驚濤駭浪,淳哥兒對這座堪稱移動的小房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拉着妹妹不停的詢問。
“妹妹,你說這算小几,還是算矮櫃?”
“應該算小几,下面的格里有茶具。”
“這邊的幾個抽屜,應該是放瓜果零食的。”
“嗯。”
“妹妹,妹妹,這軟榻下面放的啥呀?”
“我猜,應該是放被子或者墊子之類的東西。”
“哇,真的是呀!妹妹你看,這裏真的有墊子。”
嶽熙盈,她今天才發現,自家小正太哥哥也是個話嘮。
嶽偉平和江氏也有些納悶兒,平日裏持重有加的淳哥兒今天怎麼有些反常?就忍不住好奇的開口問他:“淳哥兒,你這是幹啥呢?”
“那你找到祕密了嗎?”
“沒有,妹妹這輛馬車上,好像沒有啥祕密。”
聽了哥哥的話,嶽熙盈才知道,哥哥在她的馬車上探寶。
還好,他們家離老宅不遠,就算顧及江氏的身子,大祿趕着馬車,沒用多久就到了。
今天村子裏很熱鬧,馬車剛到村頭,就被村子裏的人看見了。只是他們看見是大祿趕車,馬車外面坐着的三個女的他們也不認識,就沒敢往跟前湊。
只是當馬車停在岳家老宅門前,見嶽偉平帶頭從馬車上下來,有些人就自動的圍攏過來,和他們一家打招呼。
“老二,過來了。”
“嗯,今天過節,我們一家四口過來和我爹他們一起過節。”
“那敢情好,老爺子鐵定樂呵。”
屋子裏,挺着圓滾滾大肚子的周氏正在和老爺子說話,“老爺子,老二他們一會兒就過來了,你把西屋房樑上掛着的幹豆角和葫蘆條都拿下來,我先泡上。”
“那些東西不用你操心,你把自己照顧好了就行。”過年期間,周玲回家過年去了。
這些日子,都是老爺子自己照顧周氏的,還要偶爾做飯送去鎮上給老大父子倆,老爺子着實辛苦。
可是沒法子,嬌姐兒還在醫館裏躺着呢,每次看見大孫女兒安靜無聲的躺在那裏,老爺子的心就像刀絞似的,就忍不住踹老大兩腳。
嶽老大現在都習慣了,老爺子一天不踹他,他渾身上下都不得勁兒。
老兩口正說着話,就聽見外面傳來車馬聲。還是周氏的耳朵好使,開口就是:“老爺子,老二他們一家人過來了。”
“他們啥時候買馬車了?”只是這句話出口,老爺子就沒在往下說,而是快步出了房門。
看着大門口,停着的那輛兩匹健壯棗紅馬拉着的馬車,以及趕車的大祿,老爺子心道:“他就猜是這樣。”
“老爺子,是老二他們一家來了吧?”周氏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扶着門框出了房門。
只是等她看見大門口停着的大馬車,也不禁吸了一口涼氣。“老爺子?”
“這輛馬車,十有八九是安王給盈姐兒置辦的。”老爺子可不敢大剌剌的喚宜安的名字。
“不愧是安王爺給咱們盈姐兒置辦的馬車,就是好看。我活了三十多年,可是頭一回見。”
“那當然了,人家可是皇上的兒子,要不然誰敢坐這兩匹馬拉的車。”
老爺子說完,還有意無意的挺了挺腰板,他可是知道的,縣太爺上回來,坐的是一匹馬拉的車,其他人坐的都是騾車。
周氏雖然不懂這些,可是她也知道平民是不能坐馬車的,所以有錢的富戶坐的都是騾車。
就像白里長和程夫子他們那樣的人家,出行都是騾車。
哎呦,想到盈姐兒是自家的小孫女兒,周氏也學着老爺子的模樣兒,挺直了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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