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石棺之上,赫然一盞如燈又似瓶的物件。
"誰!"
男子躍身而起,提劍朝着地宮外追去。
"將那燈盞交給我!"
面前的女子衣着妖嬈,聲音之中更是透着嬌媚。
男子回過頭,看着石棺之上靜靜安放的燈盞,通身雕刻的圖騰如同一隻只的小獸,也難怪了這樣的名字。
男子本已經兩眼發直,朝着燈盞的方向走去,然而那流光的表面卻好像是提醒了他,讓他恢復了神智。
"妖女!"
回過神來,他回身就是一劍。
沒有刺中女人,倒是叮噹幾聲,將石壁碰的有些不穩。
這裏深處地下,任何一點不妥當的行爲都有可能將這裏深埋。
然而剛纔的碰撞,顯然就是那最不妥當的行爲。
女人見情況不對,也顧不得那燈盞,匆忙逃了出去。
然而他是守護皇陵的將軍,是不可以離開的。
先皇曾經說過,在他薨逝之後,將這白玉雕刻的燈盞,置於棺槨之外。
如今看着這裏地動山搖,他也只好隻身護住燈盞,跪在了棺木的旁邊。
先是碎裂的石子,緊接着,這裏便開始了大面積的塌方。
緊緊護着懷中的燈盞,這就是他的使命。
石塊激憤的砸下,將他的脊背,後腦,腰身,皆數砸傷。
可他也只是一聲不吭,死死的跪着。
正當他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懷中卻傳來了一陣溫熱。
此刻的他,無力的趴在地上,燈盞也被他壓在身下。
他的鮮血蔓延,一點一滴,卻都被這燈盞吸收。
看着身下發生的奇怪情景,他似乎恢復了一絲神智。
然而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眼前就是一陣灼眼的光芒。
再次醒來之時……
"黎洛將軍,你可知罪!"
入目的光亮不似剛纔那樣的刺眼,太陽的光芒就這樣將他的影子映在了地上。
身上的疼痛已經不復存在,似乎剛纔的事情,只是一場夢。
"臣……"
他還沒有來得及說完,臺上那個年紀尚輕的小皇帝就已經開口。
"朕念皇叔與父皇關係親近,特派皇叔前去鎮守皇陵,封了您將軍,難不成,您這是不滿意?"
雖然年輕,但卻盛氣凌人。
"臣,心滿意足。"
低下了頭,但拳頭卻暗暗捏緊。
"既然如此,爲何放任賊人偷走了先皇遺物?"
黎洛他當然知道所謂的先皇遺物是什麼,他的皇兄,駕崩之時,只准許那一燈盞隨他入葬。
可是剛剛燈盞明明被他好好護着,還發生了那樣奇特的景觀,怎麼會丟失?
"念在黎洛將軍一心爲國,忠誠可見,命你追回瓷瓶。在此之前,免去一切職務。"
"謝皇上!"
他的聲音十分沉重,心裏更加是疑惑不解。
拖着步子回了府上,他已經多久沒有回來過了。
家僕還是那麼幾個,府裏依舊沒有什麼繁華景象。
嬤嬤依舊臉熟,他欣慰的笑了笑。
剛剛進了書房,卻呆愣在了原地。
那燈盞分明好端端的放在他的書桌之上,這是誰?
來不及多想,他急忙托起燈盞,就準備入宮。
"如果你現在將他還回去,你怕更是死路一條。"
清甜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回過頭的同時,他手中的匕首也已經到了女子的脖頸。
"你是誰!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他的眼神犀利之中帶着殺意,而她卻是不慌不忙,就這樣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書桌上。
"你還好意思問我是誰,你自己看看你乾的好事吧。"
指了指他手裏的燈盞,黎洛隨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表情凝重。
這燈盞上的燈芯,本與燈盞是爲一體,然而現在,卻已經從中斷開。
"如果你將這毀壞的燈帶給你們那皇帝,你怕才真的是沒有活路了吧。"
她得意洋洋的看着他,語氣之中似乎沒有意識到這其中的重要性。
"……"
緊抿住嘴脣,黎洛沒有說話。
"你啊你啊,真的是不知道輕重,你知不知道你這都做了什麼!"
女子卻好像突然變得不依不饒,指着他不停的抱怨。
"如果不是你,我現在還好端端的睡覺,這下好了,不光你睡不安穩,我更加纔是啊!"
看着黎洛一臉疑惑,她嘆了口氣,這才解釋到。
"你知不知道,這裏有什麼?"
被她這樣一問,黎洛更加是滿面不解。
這就是個燈盞,還是實心的,哪裏來的東西?
"你仔細看看,這上面少了什麼?"
黎洛聽聞,將燈盞認認真真的轉了一圈,仔仔細細的打量。
這才發現,不僅僅是燈芯不對,似乎還有哪裏也有些變化。
這燈盞之上的百獸圖騰,居然消失了!
"這……"
"這什麼啊這,要不是你那麼莽撞,怎麼會讓這燈盞喝飽了血,把那些髒東西都放出來?"
黎洛此時纔想起來,難道,那時候發生的事情,都是真的?
似乎在他失去意識之前,的確看到燈盞在吸收他的血液。
可是爲什麼,他現在又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裏?
"別想了,想你也想不明白。"
女孩個子很小,說話的時候還不忘白了他一眼。
"要不是你還有用,我纔不要救你!"
面前的女孩說話奇奇怪怪,讓他有些摸不到頭腦。
"這些靈魂,只有釋放的人能夠尋回,要不然我留着你幹嘛!"
她似乎很是生氣,一個勁的抱怨。
就在黎洛準備再問些什麼的時候,卻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將軍,洗澡水備好了。"
一瞬間,面前的女孩就已經消失不見,留下的,只有桌上那一隻懶洋洋的花離貓。
嬤嬤走進來的時候,只看見黎洛對着桌子發愣。
"將軍?"
看着黎洛發呆,嬤嬤叫了一聲。
"你……你先下去,一會我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