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離說着,又一次的哭了起來。
這是黎洛第一次見到她如此,這般的傷心。
一直以來,黎洛都以爲她這樣的小貓只會每日歡笑,卻沒有想到,她如今竟然因爲自己,感覺到了傷心。
"不會的。"
黎洛搖了搖頭,他是不會負她的。
"可是……人的生命有限啊。"
黎離本是不想說出這句話的,在她看來,自己和黎洛可以相伴終生。
但是如今她卻不得不去想,黎洛的生命是有限的,如同普通的獸一般,而她,卻是獸靈,生命可以無限延長,永遠也不知道死亡是什麼。
聽到她這樣說,黎洛只好沉默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怎麼做,這件事情,不是他能夠控制的。
"嗯……不行,到時候我一定要想辦法!畢竟燈盞是因爲你弄壞的對不對,怎麼說你也應該爲了贖罪一直活着啊!"
黎離似乎是想到了一個逆天的好理由,讓黎洛無話可說。
他沒有否認她,畢竟他知道,此刻的黎離,大約是在思考到這種問題之後,需要一些心裏安慰的。
"就這樣!"
說完,黎離一下坐起了身子,這纔想起來,剛剛發生的事情,又急忙用被子捂住了自己,一邊暗自罵了一句流氓,便又一次的躺了下去。
看着她可愛的樣子,黎洛的心裏也是十分的溫暖。
"今天去哪裏了?"
他這纔想到,今天遇到她,是在府外,看來她是出去了。
"姜成叫了我們去看皮影。"
她悶着被子,說話也有些不清楚。
"你這是把白兔送到狼的口中了。"
黎洛嘆了口氣,看來白夜與姜成這是註定了啊,想想黎離這樣撮合了他們二人,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王爺。"
正在這時候,門口傳來了沈平的聲音。
因爲知道是他們二人在房內,他的聲音顯得小心翼翼。
見沈平這般見外,黎洛也知道,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是黎離不能知道的。
"你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回來。"
黎離倒是不介意,這個時間,正好她睡個回籠覺。
"王爺,這王妃與那顧月吵起來了。"
這樣的事情也要找他?
他剛剛準備回去,卻又一次被沈平叫住。
"王爺……這……顧月是皇太后的侄女,可是現在……您還是去看看吧。"
聽到這裏,黎洛也知道,定然不是小事。
剛剛來到顧月的院子門口,便聽到了砸東西的聲音。
顧月與那尹月的院子,就在隔壁,只有一牆之隔。
想必是有些什麼原因,讓她們二人這才起了衝突。
"怎麼回事?"
看着門口的丫頭,黎洛不溫不熱的開口。
"今日……那王妃聽說了我們小姐的閨名,便逼着小姐改名。可是哪裏有這樣一說,小姐的名字是先皇賜的啊!"
原來竟然是這樣的原因。
可是僅僅是這樣,也不至於讓沈平非要把自己叫來。
剩下的話,丫頭似乎是不好繼續說下去了。
黎洛剛剛推開了門,便聞到了一陣藥草味。
"王爺,王爺你要爲臣妾做主啊。雖然臣妾只是一個小小的侍妾,卻也是皇上安排的親事,可是……"
她還沒有說完,便擡起了頭,黎洛這才發現,她的面上,滿滿的都是巴掌印,看起來紅腫不堪。
"這……"
黎洛忍不住退後了一步,那尹月竟然如此心狠,只因爲一個名字的事情,便將人打成這樣。
也難怪顧月要讓人找他來討回公道了,這府裏女人多,果真不是一件好事情。
黎洛揉了揉眉心,賞賜下去些藥,讓她好生休養,便離開了。
他不知道,今日尹月沒能找了黎離的麻煩,這纔拿顧月開刀。
而她事實上,也只打了顧月一巴掌而已,面上的其他傷勢,都是顧月自己製造的,爲的,便是能夠吸引了黎洛的注意力。
如果能夠除掉尹月更好,只是她沒有想到,這件事情,黎洛甚至就沒有去找尹月。
他並不想與這些女人過多接觸,至於她們之間,好自爲之便是。
只要不傷及黎離,他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王爺當真不做些處罰?"
沈平吸了口氣,他着實沒有想到,他們王爺可以這般狠心。
方纔那顧月面上都已經如此,王爺還是沒有一絲動容。
果然專情的男子最可怕,對待不上心的人,就是如此冷漠。
"她們愛鬥,便鬥吧。"
黎洛倒是不介意她們自己的冤冤相報,與其他官員不同,他不介意這些後院的勾心鬥角,也不會摻和進去。
至於一碗水端平端不平,他只要對黎離平了,就夠了。
"那王爺,屬下告退。"
聽到黎洛已經這樣說了,沈平便知道,他是下定決心不去管了。反正這些女人的生死對他也沒有什麼影響,他也沒有必要去勸。
聽得隔壁的黎洛離開了,尹月這便又一次的來到了顧月的院子裏。
"叫你們主子出來!"
她當然知道,初來乍到惹事對她沒有什麼好處,可是她如此做,一方面也是想看看,在黎洛的心裏,除了黎離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
這個顧月,在王府裏應該是地位比較高的,畢竟她的身世,尹月也是清楚的。
可是沒有想到,這一次她受了欺負,黎洛卻什麼也沒有做。
到了現在,她也算明白,對自己有威脅的人,也就黎離一個。
"你!"
丫頭見尹月又返了回來,正想探頭去叫剛剛離開的黎洛,卻被她擋住了視線。
"怎麼,沒聽見嗎?"
尹月對於一個丫頭,不會沒有辦法。
她怎麼說也是公主,而這丫頭將對自己的提防表現的如此明顯,讓她忍不住有些惱怒。
"是,王妃。"
丫頭欠了欠身,便急忙進屋叫了顧月。
"讓王妃進來吧。"
顧月不傻,她自然知道,如今的尹月象徵着什麼。
尹月打了她,而黎洛根本沒有要管的意思,她自己又能如何。